第一百九十九章 擊敗最好的便是名聲
從坐的位置上站起身,帝辛沉默的看著眼前的火爐,黑紅的炭燃燒著,釋放著隱隱的紅光,彷彿夕陽落幕下,夜幕來臨時的那一抹餘暉。
看著他的後背,望及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疑惑的問道,「王爺,可還有什麼心事。」
「是有一件,你去辦吧,讓事情緩慢的散播開來,不要立馬就讓效果出來了。」
「那是什麼事情?」
帝辛轉眸,餘光看著他道,「你忘了,那件事情……」
語氣平淡,神情中帶著一絲腹黑與冷漠,卻又透著一抹懷念的柔和,立馬就讓他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
在他即將說出後面的事情時,帝辛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望及彷彿知道了什麼,立馬站起身對著帝辛行了行禮后,直接站起身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帝辛,風吹過他的衣擺,飛揚在空氣中,背後的手,仰望的眸子,恍然若失,彷彿在忍耐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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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皇後宮中。
屋子寬而大,暗紅的桌椅,散發著絲絲香氣,坐在榻上的帝王墨倉看著眼前的人身如楊柳,面似牡丹的女子,眼中不由的有些興奮。
隨著皇后許盈盈給他倒了一杯茶,端給他后,便規矩的走向他身旁榻上空著的位置,坐下,「不知陛下來臣妾宮中,可是有什麼心事。」
聽到皇后關心,墨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餘光看了看旁邊的許盈盈,見她笑意盈盈卻又透著關心,一下子撲過去摟著她的腰道,「皇后,你還是那麼了解朕,朕也只有在你這裡才是最寬心的。」
許盈盈抬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揉了揉他的墨發,「陛下,臣妾只是做好該做的。」
隨即她輕柔似水的低笑,開口調皮的猜測,「陛下此番懊惱,怕還是因為青蓮村的事情吧。」
「你知道了。」
「陛下雖下令不準傳到這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陛下不想讓臣妾擔憂,也萬不可獨自一人來承受。」
墨倉緩緩鬆開她,無奈的說道,「有什麼辦法,那個姬君的事情是北涼的先祖皇帝所散步恩謠言,預言他會重新重出,可誰知道當時逃跑的除了我北涼莫公主,那位白姬君也還不是離開了這裡,至於去了哪裡誰又知道。」
他說完這話之後,墨倉卻沒有看見,在他埋頭在她胸口之時,許盈盈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
低頭看向他時的目光都有了些許的複雜,而沉下的思緒隨著旁邊點起的熏香,一起將思緒拉向了遠方。
「師傅,為何你們姓白?」
這是她年幼時不懂得的疑惑。
而師傅告訴她,「白姓皆廣,沒有特地的含義。」
她曾倒是相信了師傅的話,認為這世間的白姓都是湊巧,偏偏長大了才覺得哪有那麼簡單。
韓國丞相一脈,墨澤皇族,師傅隱世白族,這三者關係卻是她怎麼也沒有想明白的,然,也是偶然的機會得到了解惑。
那應該是七年前,師傅偶然傳信於她,讓她注意白墨澤的動向,也是在那個時候,自己知道了,這些姓氏乃是同根一脈。
墨澤皇族祖先違背道義,為了權利將其旁系趕盡殺絕,致使這些沒有太多權利,醉心武學等研究的人為了保命,紛紛散落。
隨後他們被趕出自己的族家,也趕出了自己的族譜。
為了更好的掌握髮展動向與重聚白家人,白家人最終選擇在找尋全部散落在外的人之後,再一次將其分支安排在各國,為各國權臣,為百姓福祉。
而選中的國家裡,都沒有一個人在墨澤,分佈在各國之中。
白家本部則在始國,因早年被追殺之時,承蒙始國國君眷顧,索性白家一脈就開始輔佐始國歷代國君,可在當時,始國國君已經有人暗中輔助,那便是現在已經沒落的帝家一族,也是他們師兄帝辛一脈。
為了更好的獨攬大權,兩家一直都在明爭暗鬥,卻很奇怪的,帝家一夜沒落,下任准族長帝辛卻來白家成為了白家弟子。
也是在那個時候,師傅說,讓我們分別各地,靜待時機,天下已經千瘡百孔,只要時機成熟,就讓一切重新恢復好的局面,他們也可以過上真正的和平生活。
這些回答很讓他們動心。
早年路過一條大路,城內和平笙歌,城外樹林中,一群士兵搶奪百姓的東西,毆打百姓,為首稱讚其行,擄掠別人子女,放任其不管真是讓人慘不忍睹。
現在卻又讓她覺得有些不解,明明遭受了惡行,卻沒有人反抗,反而默默忍受,一邊責怪也不願有什麼行為,是在等待還是……
我曾聽過一言,不知是否真是如此,但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百姓寧願享受短暫的和平,承擔更大的傷痛,也不願去打破建立新的和平,新的世界。
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耳旁隱隱隔著什麼傳來了關心的聲音,逐漸回神,她便看到墨倉的眼神,俊美的神情中透著關心,目光澄凈,行為像一個孩子卻又不像一個孩子。
他此時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這副溫柔面具下隱藏的自己可是極為的冷漠,但對方彷彿毫無危機意識,竟然還喜歡上她了。
「陛下,臣妾失態了。」許盈盈輕笑,臉上有些自責。
重新坐起身往下挪動了一下后,墨倉重新倒下,頭枕在膝蓋上,輕笑道,「那便讓朕懲罰你讓朕靠一會兒。」
許盈盈眼含春水,柔波蕩漾,「好。」
躺在她腿上的墨倉有些鬱悶道,「你說,青蓮村那奇怪的情況是為什麼。」
許盈盈眼眸垂下,與他交匯,「陛下,可聽過幻術。」
「這……」墨倉有些疑惑。
聽到過,但都不曾遇見,原以為這些都是假的。
「陛下可曾在現場有何發現?」
「你是指青蓮村現場?」
「不錯。」
「除了離奇死亡的人,就只有現場留下了一些墨澤的東西,朕怕是有人挑唆矛盾,所以讓人暫時緊閉風聲。」
說起這裡他就感到頭疼,裡面偏偏就有這樣的證據出現,這若是真的,他必然要給墨澤一些顏色。
但偏偏白墨澤在那邊,他的身份在各國的影響力……
許盈盈神情莫測,唇角微勾,「陛下,你可知墨澤異姓王帝辛為何人?」
聽到這裡,墨倉腦海中不經意的答道,「不就是白驚鳴的男寵嗎?」
「不對喲,陛下,這帝辛可是幻術師,他是這片大路上僅剩的幾名幻術師,武功都在前茅。」
這話一出,墨倉一下坐起身,臉色有些難看,語氣也有些不悅,「皇后你如此說,是讓朕在此次事件投降嗎?」
皇后許盈盈搖了搖頭,心中暗暗的嘆息,師兄,此番就要讓你來點火了。
看她不言,只是搖頭,立馬就讓墨倉心中有些急躁了起來。
「可是還有其他的意思。」
「不錯,雖他是幻術師,可他與墨澤白驚鳴陛下可是有仇的,陛下若是教訓墨澤,他只會作壁上觀,不會參與其中。」
「你如何知道。」
「臣妾幼年偶然與他相見,又偶然得知,現在知道他事情的估計沒有幾人了。」
她這麼一說,墨倉當即一巴掌拍在另一巴掌之上,「不錯不錯,朕正想給這幾百年來一點反擊,皇后之言深的朕心。」
但很快他彷彿又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些複雜,剛才那一瞬的興奮也逐漸冷卻下來,嘆息的摸著自己的下顎道,「還是不行……」
許盈盈輕笑,「陛下可是在擔心白墨澤。」
墨倉驚訝,「不錯。」
「陛下可是當真無顧忌之後,要攻打墨澤?」她神情意味深長,彷彿你若不做此舉,我便也不用給你出謀劃策了。
聽到有方法,墨倉急忙摟著她,蹭了蹭她的脖頸,「皇后…你便告訴朕吧。」
許盈盈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嘴角掛著一抹玩味,一把趁著對方沒注意將其壓在身下,微涼的手從對方的輪廓緩慢滑下,輕笑的聲音低低響起。
「陛下啊…怎麼還是如此急躁……」
墨倉沒有防備,被一下子撲倒后,對方的舉動瞬間讓他有些羞怯,輕咳的撇向一旁,「皇后,你先起來說話。」
「陛下不想聽擊潰白墨澤的話了。」
墨倉微愣,轉過頭看著他,已經很明顯的動容了。
看著她實誠的反應,許盈盈輕笑的從他身上起身,從榻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裙擺的褶皺才道,「想擊敗他,就的先毀滅他在各國的聲望,他這人可是最重視自己的聲望的。」
「即是重視,那應該是不會留有把柄的。」
他這話倒是讓許盈盈在心底哂笑了一聲,如果她沒有猜錯,這種把柄一類的東西,師兄帝辛那裡隨便就可以抓出一大堆,上至帝王,下到百姓,只要你說出來,他都可以給你拿出來。
更何況,之前關於白墨澤的東西,她已經和他聯繫過,雖然他拒絕了自己,但是後來不知為何還是給了自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