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大結局(願隨元帥,生死不計)
郡主,郡主,你解釋啊!你不是說閻大人貪贓枉法,還要為民做主嗎?又怎可能是那等歹毒之人?
不少百姓忽然大叫了起來。只便是這般喊問眼神里也已依舊滿含質疑。其他百姓們紛紛在心底推測整件案子的發展,可怕的是他們越是細想,腦子裡深思過後呈出的真相便越接近眼下漸漸顯露出的這一切……
「今日本郡主身體不適,雲大人,明日再審吧。」
只讓人更驚的是,素來巧辨的天成郡主這會兒一言不發過後竟然依舊未給半個解釋,只是風輕雲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且,未等雲殊同意,她竟然便要自行退下去。
「站住!郡主,你做什麼!」邱淺立馬攔在了天成郡主面前,「郡主,公堂之上,豈有你做主之理!」
「雲大人!女侯,宮……宮裡出事了,萬歲爺召見!」
然而,邱淺這話才完,公堂之外竟是忽然闖出了一群的侍衛來。時非晚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宮裡來的人,一訝,問道:「發生了何事?」
「萬歲急召,還望女侯快快入宮!」為首的侍衛面色焦灼,道。
這麼巧?這個時候急召?
時非晚心底吃驚,又瞥了一眼天成郡主,見她負手而立,一派靜姿,彷彿方才一樁樁審問對她毫無影響。只臉上的溫雅之態已淡,莫名添了幾抹傲氣與戾氣。此番臉孔已讓無數百姓忽然呆了神……喊叫著讓天成給出解釋的言論已瞬止,心底翻滾著正想著或許此案還有誤會的百姓們正直視著天成郡主的神色,臉上的震駭已似波濤雲涌…
這不是他們熟悉的天成郡主!
這不是那個他們以前親眼見過的、或在書里看過的天成郡主……
此刻,那一件件證據都已被他們拋在了腦後,然而,腦子裡的答案卻又已已經完完全全的,終於定焦在了那個唯一的真相上——
不需要解釋了!
天成已知辯駁無力,完全已無意辯駁。
他們也已無需再問,真相,已在這不辯之中!
「雲大人,把她先帶下去吧!」時非晚不懂宮中急召的緣由,但此刻一瞥天成過後只得交待道。
「行,退堂!明日再細審!」雲殊臉色也已沉肅,當下已宣布退堂。時非晚又囑咐道:「看好她!不許任何人接近她!」
「是!」
天成郡主被帶下。時非晚與雲殊便在一眾百姓們的鬧喊之中匆匆離開了現場。
「怎麼回事?萬歲怎會忽然急召?」時非晚心底有種不大好的預感,又問道。這個時機,宮中來人,實屬忽然。
「砰……」
「女侯!」誰想話音剛落,才遠離了人群一段距離方才那召她的侍衛砰一聲猛地跪在了地上,額上猛冒汗回道:「女侯,其……其實不是急召。是皇……皇上他……」
「有屁快放!」
「皇上被劫了!」
「你說什麼?」時非晚與雲殊異口同聲,一把拽住了地上侍衛的衣領,「說清楚,不是急召么?」
「方才堂上大臣們跟百姓們都太多,屬下們都不好直接言明。萬歲不是急召女侯。而是忽然之間失蹤了。宮中丟失了萬歲,此事甚大,屬下們不敢聲張。」那侍衛連忙說道。一邊說一邊將一封信遞給了時非晚,道:「女侯,這是萬歲爺的寢殿中找到的,是高公公發現的,公公讓屬下將此交給你,說是,此定是歹人留下的!」
時非晚一言不發一把搶過信,忙拆開掃了過去。
雲殊側過腦袋來看,瞥清字上內容時與時非晚同時抬頭,視線一對神色同時緊繃:「天成郡主?」
信上內容是:「欲救老皇帝,拿郡主來換!」
「這是天成的手筆!是她給自己留的後路!」雲殊已是當即明了:「只是她……她是如何做到的?」
時非晚眸色發寒,道:「若是她,我倒是不意外了!難怪……」
難怪方才天成如此之從容淡定……
是的!天成方才不再辯駁是因為她已知自己沒有餘地在這個案子上邊再辯駁了!自她踏入堂中的那一刻,百姓們質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算不審天成郡主,前頭那一件件擺出來的證據其實已經可以定下此案百分之八十的真相了!
審她,不過就是想要嫌犯自己的一個答覆!
而時非晚三兩句話,可以說完全試出了天成就是在說謊,也算是已經讓天成向所有人鎖死了此案子的最終答案——
她就是有問題!
天成在時非晚問話時,大抵便已經猜到她避不過了。問后更是知她已憑几句巧言反轉不了局面了。
索性,閉了嘴,沒有再辨!
但此境之下她本該慌張、急切,可她坦然從容之態不遜幾日之前。此,要麼便是她不畏死,要麼便是——
她本就還有后招!
有著讓她自己自信她還能脫身的后招!
即,她早已給自己安排了一條後路:若案子局面不對,她的人便會啟動此後路計劃。顯然,此刻此後招便已經啟動了——
萬歲,被擒了!
用來,換她自己脫身的!
「邱淺,把天成帶過來!」時非晚將信封拆得粉碎,厲著聲吩咐邱淺道。
「女侯,可……」
「人能再抓。起碼先用她尋到萬歲,此乃最快的法子!」時非晚一邊說,一邊看向了雲殊,道:
「雲大人,你去辦此事,如何?」
「不會吧,這麼大的事,你……」
「這兩塊令牌給你!皇上讓我任職他身前一品帶刀侍衛,這塊令牌可以調動動宮中所有侍軍!不過,皇上被擒,我估著……宮中許已生變,這塊令牌如今未必對所有人有作用。若不行,你再用這塊令牌,這是世子爺的,可召皇城禁軍。等你召齊人馬,再帶上天成,找到皇上,務必救下萬歲爺!」時非晚竟嚴肅的交待起了雲殊來。
「啊?女侯,你這是何意?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高公公刻意讓我將此信交給你,你這是……」那宮中來傳話的侍衛愕然的看著時非晚。這麼大的事,時非晚難不成不準備親手而為?
「我還有更大的事!」時非晚不知在想什麼,肅然道:「放心,雲大人足智多謀,有人質在手,這點事,本侯信他周旋得過來。」
又交待邱淺道:「邱淺,天山寨那些訓兵,調一些過來,你去配合雲大人救皇上!」
邱淺一等本便是特種兵訓法,用來執行小組任務再合適不過。
「是!主子,那你……」
「我不會放手此事不管!救下皇上后,先別回宮,將皇上帶去京都的煙雨樓中!」
「是!」
時非晚交待完,見雲殊一雙狐狸眼眼正瞧看著自己。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眼底的吃驚竟很快淡了去,還有時間一笑,道:「放心,我保准將皇上帶回來!倒是你,你準備去幹嘛?」
「打最後一戰!」時非晚說。
留下五字,長靴一踏,身影已躍至了灰馬之上,一揚長鞭,呵道:「駕!」
馬兒掃起滿地塵沙,賓士的方向,竟是那京都兵部練兵場……
「傳本侯之令,所有楚北軍,立即集隊!」
時非晚的口號聲自馬上傳開,身後退堂后也已自某客棧中退了出來的沐熙一等恰恰聽到了此言。神色一肅,已是立馬放下了打哈哈之態,紛紛躍上了馬去,也已齊齊奔向練兵場……
「元帥!」
軍令傳播開的速度比時非晚趕至兵部的速度竟還要快。她落馬而下,又一次踏入練兵場時,眼前已只見密密麻麻的人群。沐熙一等在時非晚之後走了進來,匆匆換上盔甲后立馬歸了隊。
時非晚此時也已換了一套衣服。朝服退下,已換上了那身岑隱當初親自命人打造的那套銀色盔甲裝,腰間再次佩上了銀槍。眾人瞧見她這等嚴肅的裝扮,神色肅然不敢有任何交接。
「元帥,可是出事了?」張鐵海出列不解的帶頭問道。
「京中許要生變!」時非晚不隱瞞,肅色道。
一句話,便是楚北軍平日軍紀甚嚴,此刻也耐不住忽然喧嘩了起來。大多數人眼底一臉驚態。
「京中許要生變?元帥,此是何意?」
時非晚躍上了馬,自馬上看向眾人,道:「昔日在楚北之時,我知你們日夜艱辛,所期不過是能打得勝戰凱旋迴家。如今我們回來了,但外亂雖止,內鬥卻已愈發嚴峻。我大楚朝中之局,人盡皆知,黨爭之亂已非一朝一夕。此局不定,楚北軍過去的努力將付諸東流,和平之日遙遙難及。更何況,若非那些奸臣佞子,叛國逆臣,楚北當初絕不會發生大戰,我楚北絕不會死傷無數同胞兄弟。
今,宮中發生了大事,許要生變。若有亂起,你們可願隨我,打這最後一戰——
此戰,為斬奸官,為除叛子,為逐逆民,為平內亂!我要用叛子之血,祭我楚北當初無數同胞屍骨,雪我楚北眾好兒郎心中恨怨!你們可還願隨我而起!」
「願隨元帥,生死不計!」
楚北眾軍聽此肅然之言,雖還未聽到什麼風聲,但心中已經斷定定要有大事要發聲。
無需過問,已是齊聲大聲附和!
即便有些楚兵還不知方才公堂上的局勢,所知信息還處在上一階段「時非晚被人說是叛臣逆臣」的階段,他們這聲應和也依舊堅定而迅速。
不少人聲音里更是已帶上了一層興奮——
是的!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想斬那些奸官佞臣!
腦子裡回憶著當初在楚北時曾在他們眼前晃過如今卻已至陰地的無數兒郎面孔,扎在血骨里的恨意早已無需言語點提便已堪比江濤怒水!
這一天,他們本就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