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精神病院

?「荷華，不管別人說什麼，都不要忘記自己是荷華……荷華……千萬不要忘記自己是荷華……」一個聲音在耳邊呢喃著，蠱惑著……

荷華想點頭，想說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是誰，但是卻始終動彈不得。時間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在水裡掙扎的那一刻，她看著岸上的他，眼神中露出祈求。岸上的人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眼神中盛滿的抱歉終於讓荷華沒有了最後的希望，絕望的放棄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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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華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似有千斤般沉重，彷彿剛才在夢裡總有個蠱惑的聲音在耳邊聒噪個不停，看著周圍潔白的一片，腦袋瞬間清晰了些。

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是死人了嗎，這麼白茫茫的一片，誰死了？是了，我死了，是被活生生淹死的，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被滅了口。

「小陳，特護的病人應該快醒了，趕緊趁現在去把點滴給掛上。」

「誒，來了！」

外面傳來兩個女聲，荷華心裡詫異，病人嗎？生病了跟自己這個死人在一起做什麼，也是被放棄的那一個嗎？

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荷華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黑暗中只感覺有人接近，手被輕輕的握住。是溫熱的，怎麼會是溫熱的，難道自己沒死嗎？緊接著什麼涼涼的東西被塗在了手上，下意識里荷華知道這應該是要給自己扎針打點滴了。還不待她提前做好準備，一陣刺痛傳來，手不自覺的哆嗦的一下。

「咦，已經醒了嗎？扎個針這麼大反應呢。」護士小陳仔細看了看，沒發現要醒的跡象，只當是自己的錯覺，搖搖頭出門了。落鎖的聲音傳來，荷華微微眯著眼，確定人走了才睜開眼看著自己慘遭荼毒的手，這下好了，也不用掐自己了，看來自己是真活了。

環顧四周，荷華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是記憶中一個叫醫院的地方，只是從外面鎖著的大鐵門反應著事情的不尋常。只是這醫院，這透明的玻璃窗還有這樣的病床都不應該是大安朝有的東西。看窗外男人的穿著也不是大安朝的，這是現代的服侍？腦海中似乎有關於現代的記憶，圍繞著一個小女孩展開，名字叫……叫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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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一個略顯沙啞的男聲：「老王啊，我這學生現在怎麼樣了？」

荷華顧不得多想快步走到門邊貼著牆面聽外面的聲音。「警察局送來的時候說人有些問題，問她叫什麼名字，她一會兒說自己是趙曉姿一會兒說自己是荷華，什麼大安朝的貴女荷華什麼的，後來還一副別人要害她的架勢把自己藏在桌子底下。」

「警察局？為什麼是警察局送過來的？」

「這個我知道，教授。」另外一個聲音插嘴道：「是這樣，曉姿在路上走的時候差點被車撞了，被一個男的給拉了一把，倒是沒受傷，但是曉姿轉過身就打了那個救他的男的一巴掌，還說人家是登徒子，被圍觀的路人說她沒良心，她又跟路人吵起來了，最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堵塞了交通，就被警察帶回警局了」這聲音倒是有些熟。

「原來這樣，那老王啊，曉姿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她被送來的路上因為情緒比較激動，一進來就給她打了安定，現在應該快醒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說著開始開門鎖。

聽到開鎖的聲音，荷華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爬上床，蓋好被子，還不忘穩了穩晃動的點滴瓶才閉上眼。有人走近床邊，應該是在看自己，一隻乾燥的手掀開了自己的眼皮，拿小手電筒照了照自己的眼睛。荷華的瞳孔在強光的刺激下緊縮，還不待掙扎那隻手就收了回去。

「姑娘……姑娘……」有人輕推了一下自己「醒醒……」

荷華心裡暗暗思索片刻，看樣子自己應該是出了某些問題，大家都認為自己是記憶中的那個女孩，也就是剛剛他們口中的曉姿。掂量了一下，記憶中電視劇里一般這個時候就應該悠悠轉醒了。於是也慢慢睜開了眼睛，一副茫然懵懂的樣子。

「醒了。」王院長看著教授示意到。教授點點頭，於是王院長接著問：「姑娘，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是荷華，來自大安朝的貴女荷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而被滅口的荷華。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說，按照他們剛才在門口的說法，自己就是因為說自己是荷華才被抓來這裡的。

「曉姿」，趙荷華肯定的說到：「我是曉姿」。

話音剛落一道凌冽的視線看過來，順著視線看過去，只見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眉眼彎彎，帶著一個黑色的方框眼鏡，一副鄰家大哥哥的形象。微張的嘴唇顯露出一定的詫異，但是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剛才那凌厲的眼神好像只是自己的錯覺。

怎麼，難道自己說錯了嗎？剛才他們在外面的確說的是曉姿來著。

「那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王院長接著問。

「記得呀，我那會兒差點被車撞了，被一個男人救了。」

雖說自己完全忘記了這些事，但是根據剛才他們在外面說的話推斷，圍觀的路人既然說自己沒良心，說明那個男人的確是救了自己。但是心裡卻認為自己罵人家是登徒子完全沒錯，畢竟要是在大安朝，別說隨便拉扯女娃的衣服，便是多看兩眼都算是調戲的。不過現在嘛，似乎和原來有些不同。

「我誤會救我的人占我便宜被我打了一巴掌。」荷華接著解釋著。

「嗯，那後來呢？你在警察局又是怎麼回事？」教授關切道。

荷華看了看這個滿面滄桑的老者，身後還拖著行李箱，看起來風塵僕僕的。雖然面上的表情卻很嚴肅，但是語氣滿含關切，看來這個就是教授了。

「後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才發現自己好像誤會別人了，但是騎虎難下，我就只好裝瘋賣傻了。」說完這些，荷華便不敢再多說，怕自己露出什麼破綻。

「你這孩子，還是這麼不穩重，就算誤會了人家給人家道個歉就是，幹什麼越鬧越大，又是警察局又是裝瘋賣傻的。薛飛說你被帶到精神病院了我還不相信，雖說你平時就有些胡鬧，但是心智堅定，怎麼也不像是……算了，不說這些了。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們回學校吧！」教授一臉的不贊同。

「老邢，再觀察一晚吧，不然警察那邊不好交代，反正她一個人住的單人間，現在知道她沒事也不用鎖門了，讓她在這兒呆一晚也算是個教訓。」王院長在旁邊也跟著笑笑。

「對，再關一晚，也讓她受受教訓，一天到晚的沒個正形兒。」說完教授又沖著荷華說到：「錢還夠吃飯嗎？手機還有電沒？明天需要我找人來接你嗎？」

當然得接，這是哪裡都不知道，學校？什麼學校，高中嗎？還是大學？唔……大學……記憶中小女孩好像是考上大學了的，只是頭有些痛，記不大清楚了。

「曉姿，教授問你話呢！」那個鄰家大哥哥催促道。

荷華趕緊點點頭，教授表示知道，又隔空拿手點了點荷華的頭才跟著王院長離開。

薛飛落後一步看著教授和王院長出去了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床上坐著的荷華，走到她跟前，小聲的說道：「你是荷華，大安朝的荷華。」

荷華猛地抬起頭，隔著薛飛厚重的黑色邊框眼鏡，彷彿看見那雙眼睛閃爍著嗜血的光芒，被這樣的眼神逼視著，她只覺得心狠狠的緊縮了一下，張口就問道：「你知道我是荷華？」

薛飛滿含深意的點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卻不解釋，只是又恢復了那個溫文爾雅的鄰家大哥哥形象：「乖……荷華，我們走了，明天我會跟教授說親自來接你。」說完，快步追了出去。

看著薛飛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荷華才發現自己額角有些冒汗，那雙隱藏在眼鏡下的眼睛是那麼的深邃幽暗，那個白白凈凈的少年，怎麼會有這樣與他氣質相去甚多的眼神？也太陰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