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套得信息
?剛才看男子的樣子分明是知道自己是荷華的，但是他卻和其他人一樣叫自己曉姿。多年的宅斗經驗告訴自己關於自己是荷華的事兒一定得瞞住。
回憶起少年陰毒的眼神，荷華心裡不由得打了個顫，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忌憚過誰了？上一個自己忌憚的人也有這麼一雙陰騭的雙眼，看的人渾身發麻，自己的死應該就是他下令的吧……
定了定神，盡量不去回憶那些慘痛的經歷，在一眼能看穿的屋子裡，沒有鏡子，只有最簡單的桌椅和床。
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荷華有些沮喪，冷不丁在窗戶上看見自己的倒影，倒是給嚇了一跳。透過那不甚清晰的窗子，荷華看到的根本是另一個人，倒是記憶中女孩的樣子。
剛下去的冷汗又下來了，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連樣子都變了？
是了，自己死了，現在活過來本就應該很蹊蹺，而且並沒有黑白無常索命進地府的記憶，看來自己是借屍還魂了。這些人認識的都是記憶中那個叫趙曉姿的女孩兒，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趙曉姿早已經換了靈魂。
看來要想不被發現就得按照趙曉姿的習慣來處事才行，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小女孩，考入大學前都是優等生，同學老師都很喜歡，家庭環境也很和諧。除了學習，對其它的事兒都反應慢半拍。和生性謹慎，有城府的自己比起來完全是兩個人。
但是想到上輩子，自己在發現他們的秘密之後仍能平安活了那麼久，荷華又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眼看著點滴也差不多打完了，就按了一下床邊的呼叫鈴。說起來，大安朝也是地大物博，繁榮昌盛的，但是有些東西就是比不了現代。大安朝最貴重的琉璃也沒有這玻璃窗乾淨透明，也沒有這樣方便的呼叫鈴。
正感慨間，進來一個小護士，笑眯眯的沖著荷華說道：「點滴打完了是嗎？剛才王院長說你沒啥事兒，但是要在這裡觀察一晚，有什麼事兒你就叫我們，走廊出去的大廳裡面穿我這樣衣服的都是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利落的拔針，拔針比剛才扎針的時候溫柔多了，也不知道是王院長有了交代還是這會兒換了個人技術好一些。
看著用完的葯袋，荷華心頭一動，問到：「請問我來這兒之後除了剛才那兩個人有沒有誰來看過我？」
護士搖搖頭：「沒有了。」
看見荷華面露失望，以為她覺得沒人關心自己，忙又補充道：「你才剛來一上午，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可能還沒來得及通知你的親戚朋友。」
荷華笑笑表示沒關係，心裡卻開始犯嘀咕：「既然沒別人來看過我，那做夢的時候是誰總在我耳邊說話呢，說的又是什麼呢。」
護士看她的確不甚在意也不再多話，反正明天就走了，也不需要專門通知誰了。
荷華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兒，沒什麼頭緒，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個「曉姿」到底是怎麼回事，根據記憶，曉姿應該是考上了著名J大的心理學專業的。但是考上之後的記憶卻很模糊，根本回憶不起來。
明天就要回學校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看來還是要先去打探一番才是。剛才來看望自己的教授一臉風塵僕僕還帶著行李，應該是出遠門才回來，剛回來連行李都沒放就過來了，應該是很關心趙曉姿的。剛才那個王院長和教授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說不定能打探到什麼。
想到這裡，荷華走向門邊，門果然沒有再鎖。推開門，順著走廊出去就看見一個大廳，找到一個小護士，打聽了王院長的辦公室荷華就過去了。
辦公室里似乎有人，有隱約的說話聲傳來：「你還準備在我這兒躲到什麼時候去的呀？雖說我是這兒的院長，但畢竟只是挂名兒的，被人知道我拿VIP病房私用可不好。」
「怕什麼，挂名的也是院長。那些編輯一個比一個討厭，我都病了他們還陰魂不散的。」
「我說，你什麼病要跑來精神病院呀？沒事兒裝什麼病。」
「誰說我是裝的！」那個聲音頓了頓改口道：「我就是不想寫他們那些個專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最近有些新想法，哪兒有時間給他們寫什麼專欄。」
「你不會是想寫精神病院吧？你別是上我這兒卧底來了吧！」王院長的聲音激動起來。
「瞧你說的，誒，你看外面是不是有人找你，我先走了，先走了……」說完一個身影從王院長的辦公室竄了出來，和還沒來得及敲門的荷華撞個滿懷。
「登徒子！！！」沒來得及避讓的荷華剛說完這三個字就意識到不對了，趕緊收回話頭，低著頭讓到一邊。
視線里是一對大長腿，被西褲的褲線勾勒出挺拔的姿態，腳下是一雙精緻的系帶休閑皮鞋，百搭的牛皮色。
「『登徒子』，有意思……不好意思了呀，小美女！」腿的主人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深吸一口氣，反覆的告誡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大安朝了，荷華才壓下羞惱走進了王院長的辦公室。雖說對現代的家居審美不大懂，但是根據記憶也能看出這辦公室里的東西極具檔次，看著不顯山露水，實際上都是好東西。就好比辦公桌上的一個玉質的筆筒，那成色哪怕是放在大安朝也能稱得上一個好字了。看來這院長雖然在精神病院這樣的地方當挂名院長，實際上也是個厲害角色，至少掙錢也是很厲害的。
「曉姿啊，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嗎？」王院長笑笑：「怎麼，不會是上我這兒來求放過的吧！哈哈……」
「嘿嘿，瞧王院長說的，我這不是閑著沒事兒嘛。這裡也沒啥娛樂，找您說說話還不行嘛！」荷華儘可能的模仿著記憶中的荷曉姿說著話，做出一副輕鬆的姿態。
王院長果然沒有過多懷疑，只繼續說道：「我可不是你們邢教授，刀子嘴豆腐心。不到明天我可不會放你回去，還是等你回學校了再跟你們教授哭鼻子去吧！」
「我這麼大個人了才不會哭鼻子呢！」荷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哪裡像是動不動就哭鼻子的人，別說荷華就是曉姿也是很少哭鼻子的。「院長，你跟我們教授挺熟呀？」
「可不是，當初咱們可是一個班的，只不過後來研究方向不同，我去研究精神病學改行當醫生了，算是有個出路。你們教授還在堅持心理學，這麼多年了，總算國內的情況發展的好些了。也就是這兩年，你們教授才好過一些。」說起這些，王院長頗有些感慨。
「說起來，你們這批學生也算是趕上時候了，放在我們那個年代，把心理學研究的再透徹國內不接受又有什麼用呢。」
「是啊，所以說嘛，我們是幸福的一代呀。碰上我們教授也是我們運氣好，為了我，行李都沒放就過來了。」荷華繼續不動聲色的打聽著。
果然，說到這裡王院長就激動起來：「你說你也是，也就仗著自己是老邢最中意的弟子，做什麼事兒也不過過腦子，明知道學心理學的就容易出問題，你還裝瘋賣傻，害得你們教授以為你精神真出了什麼問題，剛從國外回來就急匆匆趕來了。」
剛從國外回來？去出使嗎？想到這裡荷華好奇起來，「也不知道教授這次去國外順不順利。」
「老邢說了，這次出國已經和那邊簽約了。說是那邊的設備和資金開年就能到位，出國名額的事情倒是還沒準信……」
「是嗎，那就好，這下教授可以放心了。」
「可不是嘛！不過，要我說你們教授也真是，一股子酸腐和清高味兒。非得上國外去找什麼資金，上次我給介紹的那個公司要求也不過分，不就是讓他平時幫著宣傳一下他們公司的設備嘛……得，還是不在你們學生面前抹黑他了。」發了兩句牢騷意識到在別人學生面前說別人的壞話不好。
於是開口道：「你要實在閑的無聊就去花園那邊轉轉吧。離那些病人遠些，別回頭刺激了他們被傷著，那些狂躁症患者發起瘋來可不是你這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知道再在這裡待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更多的信息了，於是荷華對王院長笑笑：「好吧，那我走啦王院長。打擾您啦！」
走在花園裡的荷華默默的分析起來。現在自己應該已經是大學生了，而且還是這個邢教授的得意弟子，學的專業應該是心理學。剛從國外找來了資金，用來幹什麼呢？聽王院長的意思，這兩年教授才好過一些，難道是用來養家了？酸腐和清高味兒……看來教授應該是和大安朝夫子一樣的人物了。這樣就難辦了，這種人最是直腸子，沒什麼彎彎繞繞，黑白分明，曉姿又是得意弟子。要是被他發現曉姿已經被自己借屍還魂了指不定得找人把自己抓起來。
教授身邊的那個人也必須的提防。隨時跟在教授身邊一副殷勤的樣子，應該是管家或者助理一類的。回憶起薛飛的眼神，荷華又有些全身發冷。自己借屍還魂的事兒他竟然知道，還裝作自己還是曉姿的樣子，這裡面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