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明知故問
「姑娘,媽媽今天是想和你說,雖然你們兩個現在很好,但是你們還年輕,前路未可知,你要保護好自己。」金麗輕柔的撫摸著紀念的頭髮,溫聲說道。
看上去,景言那個孩子還不錯,謙遜有禮,進退有度,金麗還挺喜歡的。但是他們馬上就要上大學了,進入一個更廣闊的的天地,他們的感情還能始終如初嗎?
說到底,金麗就是怕紀念到時候會因為這些變數而傷心難過,紀念太單純,又重情義,很容易會受到傷害,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媽,您放心,景言不會的。」紀念對景言有信心,對自己同樣也有信心。
「傻丫頭,」金麗寵溺的點了下紀念的額頭,摟緊了她。
紀建國得知紀念剛成年就已經有了男朋友,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啊!怎麼就便宜了那個臭小子呢?
所以一開始,紀建國對景言的印象就不太好,以至於往後無論紀念說了多少景言的優點,紀建國都表示拒絕了解。
紀念和秦菲坐在一起,半是無奈半是埋怨道。她們難得有大把的時間消磨,待在安靜的咖啡廳里,透過透明的落地窗,看著路過的行人,說一說彼此的心事。
「你呢,和羅揚怎麼樣了?」高考結束,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變得正大光明,她和景言是如此,所以以為秦菲和羅揚也如此。
誰知,原本還掛著笑容的秦菲,微微愣住,羅揚???有多久沒主動再想起這個人,又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我們分開了。」沒有說分開的原因,秦菲只是簡單和紀念說他們兩個是因為性格不合。紀念沒有多想,但仍是能感覺到,他們分開的原因,並不是像秦菲說的那樣簡單,否則的話,秦菲的眼裡怎麼會多了一層水霧。
「如果真的去了南京,我們兩個是不是就只有假期才能見面了?」秦菲這次考得也非常不錯,不出意外的話,南大是十拿九穩的。
「是呀,這麼多年,還是我們第一次分開。」秦菲感慨道。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她們一直在一所學校,親如姐妹,在彼此的生命里都是不可或缺的。
這就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吧,有的人在你生命里出現,有的人漸漸退出你的生命中,來來往往,最終能留下的,也只有那麼幾個。
「聽景言說,慕辰去了軍官學校,也在南京。」紀念曖昧的笑了笑,「近水樓台。」秦菲扯了下嘴角,如今聽見「陳慕辰」三個字,已經不能給秦菲心中帶來當初的那種悸動了。
自從經歷了羅揚這件事後,秦菲的性格和以前相比,變化了很多。從前她總是把什麼事都放在臉上,高興不高興,一眼就能看出來;而現在,她更願意把什麼事都放在心裡。
「你和景言打算什麼時候去九寨溝啊?」秦菲巧妙的將話題引回到紀念身上。這件事情也是紀念目前比較苦惱的,她要怎麼和家裡說,才能和景言一起去呢?
「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吧!」紀念思來想去,對秦菲說道,「再叫上李唯西,沒準兒慕辰也能跟我們一起去呢!」現在他不在部隊,時間相對會寬鬆些。
秦菲開始是拒絕的,架不住紀念不停勸說,想著本來她也是想出去散散心的,就答應了下來。
可惜他們的九寨溝之行,最終也沒有如願??????
聽說秦菲要和他們一起去,景言倒沒什麼反應,畢竟他在意的只是這次旅行中一定要有紀念。
「豆漿今天一直叫個不停,可能是想你了,你要不要來看看它?」景言說的認真,全然不顧旁邊安靜的蹲在那裡,玩兒著玩具的豆漿。
「是嗎?我怎麼沒聽見?」紀念狐疑的問道。「因為我在樓上給你打電話呀!」景言很自然的接到,「怎麼樣,來看看它吧!」
雖然疑惑,但紀念還是決定去看看,萬一豆漿是生病了呢?可等她和景言進了門,看見豆漿正乖巧的趴在自己窩裡睡覺,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氣憤的朝景言望去—
「它可能喊累了—」景言將目光移向別處,到底還是有些心虛。但是他也不算說謊,不僅豆漿想她,豆漿的主人也很想她啊!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方姨還沒到上班的時間,景言熱情的招呼著紀念,拿出一堆進口的零食,又拿出他珍藏的遊戲機,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拿出來給紀念。
這一下讓紀念回想起了第一次來到景言家,參加他的生日聚會。那也是這麼多年來,景言唯一一次舉辦的生日聚會。其實景言當時也只不過是想有個能讓紀念來他家做客的理由,因為他邀請了紀念好多次,每一次都被她拒絕。
無奈之下,他只能以生日為借口,邀請了許多人,這樣紀念才不會拒絕他。
那天的景言也是這樣,把所有的好吃的、好玩兒的都放在紀念身邊,生怕紀念覺得無聊,後悔來這裡。
看見紀念一直盯著自己,景言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沒有啊,」紀念搖了搖頭,「就是覺得好看,想多看看。」
又是這樣!紀念不知道她一句無心的話,總是能撩撥的景言心跳加快。「但是你臉上好像有東西。」景言指了指她的臉,紀念用手擦了一下,問道:「還有嗎?」
「嗯,還有,」景言走到她身邊,紀念回身用手機屏當鏡子,根本什麼也沒有啊!「你騙—」我字沒說出口,是因為她的嘴唇恰巧碰到了景言的唇瓣。
雖然是短暫的觸碰,紀念本想立即彈開,卻被景言輕輕從腰間摟住,加深了這個吻??????
「汪汪-汪汪-」睡醒的豆漿見到了紀念,興奮的跑過來,不停的往紀念身上撲。景言只好鬆開紀念,豆漿是故意的吧?早不叫晚不叫,看見他親紀念了開始狂吠。
就在他們兩人一狗玩兒的正開心的時候,景傲開門進來—
景言和紀念坐在地上打遊戲,豆漿趴在兩人中間,盯著中間的大屏幕看來看去。聽見開門聲,景言回頭,驚訝的叫了一聲:「爸?」
紀念也回頭看去—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景言的父親,雖熱已是不惑之年,但仍然氣度不凡,看上去是個儒雅的商人,不像景言平時說的那麼暴躁。
「這位是—」景傲明知故問道。「這是紀念,」景言向紀念介紹道,「紀念,這是我爸。」
「叔叔你好,」看著眼前的紀念,景傲忽然有點兒明白景言為什麼會喜歡紀念了。
「紀念是吧?願不願意和我談一談?」景傲覺得有必要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個小姑娘很通透,有些話他不方便和景言說,也許紀念去說,效果會好些。
還沒等紀念回答,景言立刻拒絕道:「談什麼?您和她有什麼談的?爸,公司不忙嗎?」
景傲見景言如此護著紀念,忽然就更想了解這個女孩兒。「可以嗎,紀念?」他沒理景言,又問了一遍紀念。
「當然可以。」縱使心裡充滿問號,紀念仍然答應道。
景傲帶著紀念去了書房,上樓前,紀念朝景言點了下頭,示意他放心。可景言還是焦急的在樓下踱來踱去,他知道不應該去偷聽別人的對話,但他實在不知道爸爸會和紀念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上了樓??????
「別緊張,坐。」景傲坐在書桌前,語氣沒有剛才那麼隨和,帶了一絲嚴肅。紀念像是沒有感覺到他的語氣變化,坦然的坐在他的對面。
「其實我之前就見過你—」景傲說完,在紀念的眼裡看到一抹驚訝,「就在你家樓下。」言外之意,她和景言是什麼關係,他早就知道。
「方便說一下,你的父母都是做什麼的嗎?」景傲只是單純的想了解一下紀念家裡的情況,紀念沒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我媽媽在超市,爸爸在郵局工作。」
景傲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想讓景言去國外讀書,雖然他現在被保送了,但這並不是我期望的。」紀念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表示曾經聽景言說過這件事。
「我並不反對你們兩個交往,」景傲閱人無數,能看出紀念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心思純凈,面對自己時不卑不亢,很有規矩。因此他萌生了一個想法,想送紀念和景言一起出國。
現在他知道了,景言不願意出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紀念,那麼他把他們兩個都送出國不就完事兒了。紀念的家庭條件一般,他也不介意,那些出國費用他願意一力承擔。
「叔叔,我並不想出國。」景傲沒想到,紀念會拒絕自己的這個提議,「謝謝您的好意。」
她不走,景言估計更不能去了。景傲無法理解紀念為什麼不答應,他板起臉,問道:「那你就不怕我反對你們兩個在一起?」
紀念倏地笑了,搖搖頭,道:「您不會的。」景傲的臉板不住了,要知道,平時在公司里誰見了這樣的他,連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