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衛祈軒讓她在懷裡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溫聲道:「睡吧,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到落腳點。」

金枝嘴上逞強說著沒事,但畢竟身懷六甲,睏倦瞌睡如今都來了,她也沒再多言,在他懷裡拱了拱,臉頰貼著他的胸口,沉沉地睡了過去。

月分越大,金枝的身子越發笨重,每日倦意明顯,衛祈軒這才著急將寧王提早剷除,這兩個月眼見她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強打起精神伺候他,確實難為她了,回京才有丫鬟悉心照料她,他也才能安下心來收拾殘局。

衛祈軒的目光忽然落在金枝隆起的肚子上,思索著是男是女這個問題,腦海里又閃過金枝喋喋不休的勸說。

傀儡皇帝……

【第二十一章解決寧王返回京城】

宛城雖地處偏遠,離開政治中心,但地理位置並不差,奈何上位者一心撲在革命未完成的道路上,不說制定利民政策,還增加賦稅讓百姓們苦不堪言,所以衛祈軒抓住怨聲載道的百姓心理,引發寧王與百姓的衝突,讓百姓們深刻地認識到,只有推翻寧王暴政才是唯一的活路。

這場暴動進展得異常順利,百姓們受到勝利的鼓舞,一再向寧王府發動襲擊,沒有人留意到為何寧王的軍隊遺忘了他的主子,遲遲沒有趕來救援,以至於堂堂王爺輕易被困府中不得而出。

小規模戰事越演越烈,最終變成了推翻寧王暴政的反抗戰。

城內戰事現如今處於白熱化階段,衛祈軒一行人也姍姍來遲。

待宛城終於映入金枝眼中時,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被門戶大敞的城門震懾到了,「行啊!寧王膽子挺肥的,無兵守城竟敢城門大開迎敵,不會是圈套吧?」

衛祈軒先下馬車巡視了城池一眼,忽地城門內閃出一道身影,極快地落在他跟前,恭敬彙報,「奴才來遲,還望主子不要怪罪。」

衛祈軒應聲道:「無妨,城內情形如何了?」

那人彙報後,衛祈軒得知,宛城的戰況比意料之中的還要好。

寧王的親兵留在宛城內的並不多,雙拳難敵四手,完全單方面被起義軍碾壓,這會退到寧王府外最後一道防線對峙著。

衛祈軒吩咐大軍在城外等候,隨即上了馬車,與金枝一起向寧王府前進。

入城後,蕭條的街道凌亂不堪,哪還尋得見半個人影,倒是正東方向喊殺聲震天,這會不用人領路,也曉得寧王府在哪裡了。

一會兒,金枝隔著長長的巷子,遠遠看見農民武裝組織正發動小規模進攻,無數百姓手持耙子、尖刀等各式利器,朝著寧王府的高牆上攀爬。

農民們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一味的強攻絲毫討不到便宜,反被高牆後的長矛刺中身體,跌落高牆,慘叫聲絡繹不絕。

衛祈軒看了眼戰事,隨意地問了句,「寧王府中有多少侍衛?本相記得他被攆到宛城時可沒允許帶大量親兵隨行。」

衛言出列回道:「因寧王選擇了封地中的宛城建立寧王府,就近從本地士兵中欽點了佼佼者作為親兵守護王府,這會王府里除了這批本地親兵,還有巡邏隊的士兵,大約有三百餘人。」見衛祈軒在沉思,良久問了句,「主子可是要調城外兵馬強攻?」

衛祈軒搖頭道:「不了,勞民傷財,又容易驚嚇百姓。」

金枝點頭,插嘴道:「對呀,大軍進城,百姓們必定恐慌,他們為了推翻寧王暴政,已經不曉得傷亡了多少人,如今代價太大,實在沒必要造成百姓無辜枉死。」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到衛祈軒忽地翻上馬背,驅馬前行,撂下一句話,「阿城,你與高先留在此地保護夫人。」

金枝大驚失色,他這是要衝進起義軍?

「你這是在找死!」

她剛想追上去就被阿城攔下,勸說:「夫人,主子不是莽撞之人,相反地,主子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這區區圍剿寧王的民間組織,主子想必也不放在心上。」

金枝覺得阿城是無腦崇拜,跟氣憤填膺的百姓們講道理,豈不是作死的表現?

「不要威風沒耍出來,老臉丟到寧王跟前。」

阿城愕然道:「不會。」

衛祈軒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俯視著不明所以的百姓。

看著忽然出現的陌生男子,百姓心底皆是咯噔一聲,一下子慌了,只見這名男子身上隱隱散發出常年身居高位者才有的威嚴,舉止透出令人信服及膽寒的氣勢。

人群頓時變得靜悄悄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衛祈軒驅馬緩緩走來,心神微顫,不自主地感到畏懼,下意識往後退。

兩軍對峙,氣勢不能輸。

衛祈軒掃了眼驚慌失措的百姓,不怒自威,「我是齊國丞相衛祈軒,受陛下聖命前來追查寧王謀逆之罪,寧王貪贓枉法,私自屯兵意圖起兵謀反,證據確鑿,如有包庇者,以謀逆罪論處!」

百姓譁然,這是皇帝陛下開眼,終於派大官來收拾寧王了?這麽說,不用暴動,也可以解決掉懸在腦袋上的利劍?

人群中有人質問:「我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寧王的同謀,說這話是想故意誆騙我們離開,讓寧王逃走?我們又沒有見過丞相大人,怎麽知道你是真是假?」

聞言,衛祈軒從腰間取出一塊純金腰牌,「御賜」兩個大字就刻在其上。

百姓驚駭,「御賜」金牌在齊國十分有名,齊國建國以來,唯有扶持皇帝登基的股肱大臣才有機會得到「御賜」金牌的殊榮,如今數一數手指頭,就能算出來哪幾家有金牌,新帝登基後,唯獨賜了丞相大人金牌。

百姓見衛祈軒面如冠玉,年紀輕輕與傳說中的丞相大人絲毫不差,再不敢心生疑慮,急急跪迎,哭嚷著,「求丞相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衛祈軒嗓音宏亮,說道:「你們所受的苦,本相已經知道,今日必讓寧王伏法,還你們一個公道!」頓了頓,朝著高牆凝望,「寧王府內的士兵們聽著,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你們效忠的是皇帝陛下,守護的是齊國子民。如今寧王謀反,你們也要用手裡的長矛對準百姓的胸膛嗎?」

高牆後的士兵聽聞後,無不瑟瑟發抖,謀逆是要抄家滅族的,他們上了賊船,又豈是說下就能夠下來的?

身後的寧王親兵還拿著長刀,虎視眈眈地對著他們,若敢背棄,血濺當場。

士兵們冷汗直落,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一句招降的話剛落,衛祈軒的目光便落在百姓身上,「你們世代居住宛城,這裡是你們的根,本相理解你們的家園慘遭掠奪後的苦難,推翻寧王的暴政不是你們的錯,可這些不能成為你們親朋好友在寧王府內助紂為虐的藉口。本相承諾,寧王府內棄械投降的士兵,本相一律既往不咎,他們的生死,系在他們親朋好友的身上。」

這話讓百姓們震動了,腦子活絡的立馬扯開嗓子,朝著高牆內呼喊道:「李三,你爹重病在床,今日你若是誓死效忠寧王,那就是將你爹的性命棄之不顧,你的孝心哪去了?莫要再愚忠了!」

「王麻子,你妻子身懷六甲,眼看著就要臨盆,難道你要讓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嗎?」

「許昌,你膝下二子尚且年幼,你今日死得其所,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將要背負罪臣之子的罵名?」

有人開頭,百姓們紛紛朝著寧王府內呼喊著他們親人的名諱。

遠處觀戰的金枝驚呆了,「百姓們的意思是……你爹喊你回家吃飯了?」

阿城嘴抽,這解讀真是精闢。「夫人,孝字當頭,寧王府的士兵莫敢不從,親人永遠是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士兵軟肋,如今寧王府士兵的心緒已亂,棄械投降那是遲早的事。」

果不其然,高牆後的士兵們握緊長矛,忽地轉過身對上寧王親兵,大喝一聲,「你們這些反賊,就是因為你們剝削了民脂民膏,才導致宛城百姓們民不聊生,今日就讓我們替天行道,為陛下盡忠,死而後已。」說罷,寧王府內混戰打響。

百姓們目瞪口呆地聽著高牆後的廝殺聲,只覺得不可思議,強攻不下、死傷無數的寧王府高牆,就靠著人人一張嘴攻下來了?

金枝看著穩穩坐在馬背上,腰桿挺直的那抹背影,感慨道:「不過略施小計就讓寧王府的士兵們倒戈,背棄舊主,相爺果然思維敏捷,善於辭令。」

衛祈軒大喝一聲,「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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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寵下堂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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