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背媳婦
第二天早晨，天還蒙蒙亮，沈野把沈越凌從床上拖起來。
「兒子趕緊起來，爹陪你上齊淵的第一堂課。」
連拖帶拽，父子倆終於來到了校武場，卻不見齊淵。
沈越凌起床氣很重：「沈野，我們來得比老師還早，你明天可不可以別……」
話未說完，就看到齊淵拎著一個人的衣領，從天而降。
待到近了沈越凌才看清，被老鷹捉小雞拎進來的正是四皇子顧宸鈞。
「這個小核桃怎麼來了？」沈越凌問沈野。沈野攤攤手表示不知。
齊淵沒好氣地說：「我的上將軍，您就不能看看自己的信件嗎？特別是密函這種東西。」
沈野眼睛看向別處，也不搭話。
齊淵只好向沈越凌解釋道：「是靈妃托皇上給四皇子找個武藝師父，還點名要和你一起，說是年紀相仿，可以多個玩伴。這不，就把他從宮裡帶來了。教一個人也是教，教兩個人也是教，索性就一起吧。」
這時沈野又轉過頭，一副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的表情。
齊淵鐵青著臉對學生說道：「以後每天這個時辰，你們都必須給我到這兒。現在，你們先繞著校場跑二十圈。」
顧宸鈞：「是！」
沈越凌：「……」
沈野見顧宸鈞已經跑開了，自己兒子卻巋然不動，訓斥道：「沈越凌你小子再不撒開腿，我就打斷你的腿！」
沈越凌：「……」還能怎麼辦？沈越凌又打不過在場的兩位，只能認命地跑了起來，邊跑邊想：「沈野你給我等著，看我練好武功也讓你嘗嘗挨揍的滋味兒！」
這邊的齊淵忍不住向沈野開口道：「皇帝果然像你說的那樣？看副帥喜歡誰就立誰為太子？那你要不要給副帥提點提點？省得到時候他又說你坑他。」
沈野眯起眼，道：「不必，靈妃都能說動皇上把四皇子扔給我們，想必，他自己早已有了太子的人選，只是想借我手來擋掉反對勢力而已。我這拜把子兄弟，可奸詐得很。」
「那你還用自己的兒子做擋箭牌？虎毒還不食子呢！」
「你懂個屁！他需要保護自己的兒子，我也需要保護我的兔崽子。如果繼位的真是四皇子，那這一段時間，足夠讓他和越凌之間發生點兒什麼了。我們兩就負責往死里折磨他兩，然後再讓越凌去關心關心他，這樣一來，將來四皇子定會念一下舊情。」
齊淵滿腦門兒黑線：「兩個都是男孩兒，還能發生什麼？」
齊淵又問道：「你這麼多年不成親，是不是和皇帝發生了點兒什麼？」
「哪兒能？他不就救過我一命嗎？我為他守江山這麼多年，還把自己兒子給搭上了，足夠還了。」沈野說著，眼光飄向了遠處。
沈越凌本來功夫就不錯，跑起來藉助一點輕功，輕而易舉就超過了跑在前面的顧宸鈞，路過顧宸鈞身邊的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小核桃你裝什麼乖巧？」
顧宸鈞先是愣了愣，遂反應過來他在隱射那件事，邊假裝沒有聽到，繼續跑自己的。
沈越凌在哪兒都是孩子王，跟這四皇子顧宸鈞的三位皇兄都有著不錯的交情，唯獨對這位病嬌體弱的四皇子不是十分熟悉。
此前雖有過一次接觸，但之後顧宸鈞在十米開外見到沈越凌便會轉身掉頭走開。沈越凌十分納悶兒，自己那次不是給他解圍了嗎？為什麼還是像躲壞人一樣躲著我？
二十圈下來，沈越凌累得癱倒在地。
三人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顧宸鈞，於是沈野邊喝茶邊道：「兒子，你看去看看四皇子殿下，怎麼搞的還不見人影？」
「要去你自己去啊，自己在那裡喝茶叫我去跑腿！」
「給你個機會表現啊這不是，萬一四皇子成了將來的皇帝，你這性子搞不好一天到晚地犯錯，他也好念念你的舊情不是？」
沈越凌想想好像是那麼回事兒，於是爬起來去找顧宸鈞。
但走到一半兒，突然想到，不對啊，什麼叫我這性子？他沈野的性子又能好到哪兒去，不照樣混的風生水起？
「這傢伙到底跑哪兒去了？」他自言自語地慢慢往前走。突然目光一緊，看到前面地上躺了一個人，那不正是顧宸鈞嗎？
他兩步並一步跑上前去：「小核桃！小核桃！你醒醒！」
顧宸鈞臉色慘白，嘴唇也沒有一點兒血色，在沈越凌粗暴地搖晃下，終於轉醒，目光渙散地打量了沈越凌一陣兒。
這也是沈越凌第一次細看顧宸鈞的模樣，心裡嘆道：不愧是能把皇帝迷得七葷八素的美人兒生的兒子，這般粉雕玉琢，也就比自己難看一點點兒。若他是個女兒身，追他追定了。
「我……我跑完了嗎？你快扶我起來，我還要繼續跑。」
「你都這樣了，就別跑了，我背你回去。」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突然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可是……」
「別可是了，婆婆媽媽的你像不像個男人啊？」說著就直接把顧宸鈞往背上一扔，開始往回走。
顧宸鈞覺得，沈越凌年紀雖然小，脾氣果然和之前一樣時好時壞，應該不好相處，可是他那張臉，俊朗爽毅盡顯，不愧是將離國上將軍的兒子。
聽父皇說，上將軍年輕的時候也是特別好看的，顧宸鈞至今也還記得父皇提到沈野和他第一次相遇時的神情——甚至比提到自己母親時還要高興幾分，認真幾分。
「謝謝。」顧宸鈞趴在沈越凌小小的肩膀上，細聲細氣地說。
「你說什麼？」沈越凌假裝沒聽到，扯著嗓子問他，心想，自己背上背的是個姑娘嗎？
顧宸鈞不吱聲，累得睡了過去。
「怎麼搞得？兒子你快把他扔地上，我看看！」沈野看到沈越凌背著顧宸鈞回來，從椅子上彈起。
齊淵忍不住白他：「我說上將軍，人家堂堂四皇子，你用扔，合適嗎？」
「你怎麼老是這樣不給我面子？」
沈越凌：「……」
「師父，你快給小核桃看看？」
「小核桃？小核桃是誰？兒子你不會是被美色迷昏了頭吧？」沈野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問沈越凌。
沈越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沈野繼續道：「兒子你怎麼也老是不給我面子？」
沈野的食指尖摩挲著下巴，又言道：「他父皇年輕時也很好看，我都差點色令智昏了，不過這有什麼？大家都是男人。」
沈越凌：「……」
齊淵：「……」
他沈野還知道大家都是男人呢！
「別磨嘰了！沈野你倒是給他看看。」
「叫爹！」
「爹……」
「好嘞兒子！」
沈越凌看著沈野忙活著給顧宸鈞把脈，心下鬆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是沈野醫術太高明太會養生，還是心實在是大，反正從沈越凌看來，沈野從來沒有老過，說他是二十多歲的佳公子，也會有大把人相信。
「沈野，你說，我到了二十歲的時候，和你站在一起，別人會不會說我兩是兄弟啊？」
「又想什麼呢小兔崽子！我是你爹，你爹永遠是你爹。」說著站起身道，「沒事兒，只是身體太虛，多練練跑步就行。他今天就到這裡，來個人把四皇子殿下抬到我兒子房裡去。」
「是！」一旁的暗衛閃現出來，不一會兒就把顧宸鈞抬走了。
「為老不尊！」齊淵和沈越凌齊齊道。
「嘿，我說你們都怎麼了？大家都是男人！」接著他食指一指，對著齊淵道：「快給這小兔崽子上課去啊齊兄，給我往死里弄他！」
沈越凌：「……真是我親爹！」
「誰是你齊兄？我明明比你年輕多了，我才二十一，老婆還沒娶呢！」
「行行行，齊弟，你給我好好鍛煉鍛煉這小子，鍛煉好了我給你討個老婆去。」說著便朝著自己的書房走去。
「副帥，來吧，過過招，讓我看看你都本事。」
「師父就別叫我副帥了吧，先前沈野在，沒好意思說，你知道我這個副帥名不副實的。」沈越凌謙恭道。
這小子，其實和他父親在有些地方上還是不一樣的。
「那好吧，越凌，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和我過過。」
「那就請師父賜教了！」
沈越凌從小練的就是父親傳授的武功，其特點是拳風凌厲，力求達到快准狠，一擊致命。
但是不知是齊淵太厲害還是沈越凌沒有練到家，連揮數十拳，竟然連齊淵的衣角也沒有挨著。連續十多招齊淵都以防守為主，沈越凌見齊淵沒有反攻，心下有些著急，一見他分神兒，齊淵一掌劈過來，把沈越凌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怎麼？沈野那傢伙沒有教你旁的功夫？」
「父親常年不在家，能教我的極少，這幾年裡，他只叫我練了沈家的功夫。」
「那好，今天和往常一樣，你繼續練他教你的功夫。」
撂下一句話，齊淵徑自走開了，看他去的方向，應該又是找沈野算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