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躍海山莊

?（16）我告訴你，別動她

一個月後，那隻小懶豬，於暮秋真的轉學到了文宣。老孫的辦事能力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來峰林虛張聲勢的架勢還是有的。

林風收到消息，所以早早的就到了學校門口，坐在車裡，靜靜地等著。知道看到於暮秋背著書包進了校園，才從車上下來。就這麼一路跟隨。

看著那傻丫頭蹦蹦跳跳地走過文宣的甬道，時不時從地上撿起地上的楓葉夾進書里，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是來幹嘛的。

一路上，不時有路過的教師準備過來打招呼，林風只是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林風跟著那隻小懶豬，就這麼跟著她，明明知道，她辦完手續就可以在教室遇見，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故意為之。卻還是這麼一路跟隨。

只是遇見了同雨颸一模一樣的人。可是，對她的好奇，到底是福還是禍？

「林風，你今天怎麼捨得過來學校？」是海魂，秦家海魂。秦星颻同歲的叔叔，因為都是一塊兒長大，所以，根本沒人叫他叔叔。

「海魂，是你。」林風根本沒注意到海魂是什麼時候到他身邊的。「沒什麼，隨便走走。怎麼你今天有心情來學校？你不是不來這裡的么。」

「沒什麼，只是好奇，你從哪淘來的活寶，非要安排進文宣。所以過來看看。是哪路神仙能進的了你的法眼。」海魂烏鳳這幾年一直在凡塵，像孩童一般長大，卻漸漸發現，原來認回來的那個丫頭，不是我主雨颸轉世。而這林風似乎也漸漸恢復了記憶，卻不知為什麼他從不聲張。不過這一月，林風所辦的事情，都不合乎常理，現在也只能看看到底這林風還能耍什麼花樣。

「這麼多年，居然沒看出來，還有能讓你感興趣的東西。」林風嘴上不說，實際上也知道，海魂這個人，絕非等閑之輩。不過，他到底是怎樣的人，終究是個謎。

「林風，海魂，你們在甬道上磨蹭什麼呢？還不快回教室！」是王蓉，一身水藍。不知為何，這丫頭只喜歡水藍，衣服大多都是這水藍色的。

王蓉上前左手挎著林風，右手挎著海魂，拉著兩人往教學樓那邊走去。

「你這丫頭，不找星颻。纏著我做什麼？」林風沒好氣的問著。

「哥！快走！我好不容易甩掉他的。整天跟個連體嬰兒一樣纏著我，現在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怎麼還這樣？」

「他怎樣，你不明白嗎？」任誰都能看出星颻的心思，林風不信王蓉這麼笨，不明白。

「就是明白，所以才要離他遠遠兒的。」王蓉偏過頭，痴痴地看著海魂。可海魂卻根本不理會王蓉。

「蓉兒，你等等我啊！」不遠的地方，是星颻的聲音。這下子，王蓉像耗子見到貓一樣，拔腿就跑。

「海魂、哥，我先回班級了啊！」

「誒呀！蓉兒你等等我啊！」追上來的星颻，卻被林風攔住。

「別追了，這是在學校，她又不能跑了。」林風沒在讓星颻追上去。

「你們回教室吧，我去練琴房，過兩天就要比賽了，我也得準備準備。」海魂沒有跟他們一起上教學樓的旋梯，而是上了側面的樓梯。

凡塵的東西就是麻煩，好好的東西無論什麼都要評一個一二三級，奇怪的是，一個興趣但凡是評了品級，就真的能與眾不同了？不見得，反而是千篇一律，饒了清夢罷了。

「林風，你說他不是個怪人！在秦家，他從不和我們多說幾句，也就只有見了你，才能聽見他的聲音。奇怪，打小兒我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叔叔呢！你說也是的，咱們明明一年生的，可到好，我卻要叫他叔叔！這都什麼事兒啊！」星颻不住的發著牢騷。

「秦星颻，你能不能不成天跟個娘們兒似的，絮絮叨叨的。難怪王蓉一直躲著你。」林風苦嘆著說。算了，還是回班級吧，怎麼著也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是么！

海魂轉過三樓樓梯的時候，看到教導主任正領著一個新生好像在辦理入學手續，可那女生，這個人好熟悉。但海魂沒有上前，因為他忽然發現，原本施法隱藏起來的鳳羽卻突然出現，難不成，這新生，真的是……可是不對啊！那王蓉算什麼？

可除了你，誰還有這樣的能力，能讓血契從現！難道是大限將至，已老到不知世事了？海魂看著胸前僅剩的三根翎羽，輕聲嘆息。

原來，還是錯了。

琴，練琴房，一架黑色的鋼琴，就放在落地窗邊。許是天也猜出了海魂的心事，慢慢地下起秋雨來。雨越下越大，拍打著落地窗，洗盡塵埃。

海魂就靜靜地呆坐在那裡，呆坐在落地窗的地面之上。手裡握著那三根翎羽，一直納悶，會那一曲的王蓉又是誰？我主，你可否告訴我，你在這凡塵糾纏，到底為何？究竟為何？

海魂起身，回坐到鋼琴旁邊，開始彈奏起那首雨颸常彈的曲子。不是古琴，不是短笛，鋼琴卻更彈出小調的哀傷。

一股熟悉的氣息，是誰？

「我主。是你嗎？」海魂抬頭，卻只看見一股莽撞的丫頭，逃離現場。

「不好意思，我剛轉學過來，應是走錯了……」那丫頭，就這麼逃了。轉學過來的人，只有暮秋自己，這個小笨蛋，不知道，自己人未至早已名揚在外么！

「我主，是你，對吧。」海魂追出去，卻找不到那丫頭逃離的方向。如果追上去，是，又當如何？終究不是我先找到的。

寒楓，我從未贏過你！明明是我一直在她身邊，為何我從未贏過你？

「你在找什麼？」林風突然出現在，擋住海魂的去路。

「王林風，你給我讓開！」海魂揪著林風的衣領，用力一推，林風卻只是踉蹌地後退兩步，看來這小子，這幾年功夫見長。

「我不管你想怎樣，離她遠點兒！」林風也不甘示弱，回身給了他一拳。

「我讓你，讓開！」

「我不讓！你又能怎樣？」

海魂向左，林風也跟著向左；海魂向右，林風亦跟著向右。寸步不讓。

「你知道她是誰么？」

「我不知，不過，看你這樣子，我現在知道她究竟是誰了。」林風看著幾近發怒的海魂。

「海魂烏鳳，這才是你本名吧？」

「你，都知道？」海魂一愣，卻也疑惑。

「我應該知道什麼？知道是你將她打的魂飛魄散嗎？」

「當年，我是在救她！難不成，你？真的恢復記憶了？」

「記憶？原來真的，都是真的。」林風更加堅定自己阻攔海魂的腳步。「海魂烏鳳，無論你想對王家怎樣，我不管。但是別動她，否則我定要讓你百倍償還！」

「一介凡塵，你能攔我幾時？」海魂真的怒了，兩個人就在長廊之上打了起來。

「別忘了，王家宗祠里，有你想要回的東西！」林風鉗制住海魂，一字一句的告訴他。

「王林風，看來這幾年你進步不少啊！」海魂鬆手，林風也放開了手。轉身離開。

寒楓，如若你真的恢復記憶，那難不成孟婆的那碗焚酒竟成了擺設不成？怎麼可能？

海魂烏鳳，顧不得那麼多，默念咒法，瞬間移動，進入修羅地獄，停在孟婆的酒攤前。

「上仙，怎麼有空來我這老太婆這邊看看了？」婆婆還是一如往日，焚著酒，給過路的人倒上一碗。

「孟婆，你當真是給王太子倒了那忘世的焚酒？你看著他喝的？」

「上仙，你這是難為我這個老太婆了。你明明知道，這酒即便我給太子爺倒了喝了，憑他的仙法也是可以逼出來的不是！」的確，那老太婆沒騙人，憑寒楓的能力，的確都難不倒他。

「你把這焚酒給我一瓶，我留著有用。」

「上仙，這酒……」婆婆面露難色。

「這酒，我要定了。你若給我，我必當謝過。你若不給，我必定要掀了你的攤子，讓你在閻王面前交不了差！」

「上仙，何苦要跟著么個老太婆置氣？」是月老這個人來瘋。

「月老，休要多管閑事。」

「上仙說笑了，我頭兒我只是回來看看我這破石頭上有沒有什麼繩子系錯了，我好給他解開。你看看，上仙，你這胳膊上不也系這一根斷頭的，來，我幫您解開，解開就好了。」月老扶住海魂烏鳳的左手，的確顯出一根紅線，可另一端卻被活生生剪短的樣子。

「別動，這個不用你管！」海魂烏鳳擋了一下，月老默念地點點頭。

「老太婆，趕緊幫上仙倒上一壺酒，讓上仙帶走。」

「月老，你這個糟老頭子知道什麼，你以為這酒是無窮盡的？過路的有多少，這酒就出多少，我哪有多餘的！」

「先給上仙倒上一壺，過路的那些，少給點兒，憑他們凡身肉胎，也腦不出什麼幺蛾子來。」月老用紅繩變換出一個小酒葫蘆，月老也給婆婆使著眼色。婆婆只好接過葫蘆，灌了進去。

「上仙，給您。」

海魂接過酒葫蘆，分身離開。

「糟老頭子，這酒怎麼辦？」

「誒！你個老太婆！你是知道，這酒，他能帶出修羅地獄嗎？當然不能啊！所以，這酒，是我給他的找的桃花釀。放心，我猜到他是要給誰喝的，這個人應該知道怎麼替咱們開脫。」月老心底掂量著，卻也有些擔心。

「那紅繩，你這回是系好了？」

「嗯，這次再不會出錯了。」

「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莫失莫忘，莫失莫忘……」

海魂回到文宣練琴房，把從孟婆那要來的酒葫蘆縮小成手機的吊墜，拴在手機上。那丫頭八成就是我主，看來是要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