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強買強賣
「你還嫌不夠丟臉嗎?我跟你爸你媽苦生苦死,供你讀大學,結果你凈做這丟人現眼的事情!早知道這樣,你讀什麼大學,你不如直接......」母親說到這裡,始終無法說出那兩個字來。
「媽,我去做家教,憑藉自己的勞動來掙錢,我怎麼就丟臉了?」伊月硬著嗓子,一句話沒說完整,眼中又有兩滴眼淚滑落下來,新淚痕疊加在舊淚痕上,臉上那兩條淺淺的淚下被越拉越長,最終晶瑩的淚滴匯聚到了她精緻的下巴上,是一副要落不落的模樣。
誰說她,她都無所謂,可眼前的人是她的母親,是她最在乎的人。
人因為傷心才會流淚,只有被自己在乎的這麼說,她才覺得傷心,才覺得委屈。
「我聽彤彤說,你為了接近雲大少爺才去做他那攪屎棍弟弟的家教!阿月,世上學生千千萬,你為什麼非得去惹大戶人家的是非?」母親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耐耐心心的勸道。
伊月也耐耐心心的解釋道:「媽,你不能因為部分有錢人生活作風不正,你就仇富啊!我們那麼努力,那麼辛苦,不也是想讓我們全家過上好日子啊!說白了,我們也是在追求富貴!再說了,真正沒錢的,就像咋們家一樣誰出得起錢給孩子請家教老師呀?我從大一開始做家教兼職,那麼多年了,不也還是好好的嗎?」
「我跟你爸堂堂正正了一輩子,不想老了老了還被人戳脊梁骨。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再去那個叫什麼『楓林晚,的地方,那就別再回去了。」母親捋起鬢角的白髮往耳朵後面別,像是捋起了半輩子滄桑,而後,心力交瘁的嘆了一口氣,回頭對著站在一旁的乖寶寶——樂彤彤,道:「彤彤你幫阿姨看著一點阿月,這孩子太倔!」
樂彤彤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阿姨,放心吧!阿月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會看著她誤入歧途的。」
伊月使勁的咬著后槽牙,要死了,神經病,誤入你個頭歧途!
楓林晚,雲家。
上官逸來到雲止行房間外時,發現他並沒有關房間門,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見雲止行背對著他坐在桌子前,不知道看什麼看的專心致志,連他進入房間都不知道。
「誒......」上官逸一把搶過了雲止行手上的東西,搶過去后,他瞄了一眼,覺得自己搶虧了,撇撇嘴,「一張照片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給你一分鐘,把照片歸位!」雲止行沒有起身,只抬了一下眼皮,把伶俐的目光往上官逸臉上射去。
「誒,你別這麼看著我,你知道的,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我。多少年了,別人怕你這眼神,我可不怕!」上官逸嘴裡說著不怕的話,腿卻很誠實的往雲止行那邊走。
他剛剛欲把照片遞給雲止行,突然「哎?」一聲,把手縮了回來。
「這對孩子是兄妹嗎?誒?這個小女孩,她怎麼也跟伊妹子一樣,右眼下面有顆痣?」他挑了挑眉毛,「她不會就是伊妹子小時候吧,啊?」
「對,她就是伊妹子小時候!」上官逸拿著照片遠離了雲止行,縮在牆角仔細的看,「哎呀呀......雲止行,你這是蓄謀已久啊!照片上的伊妹子只怕不到10歲吧?卑鄙!原來人家還那麼小你就對人家有企圖啦?快說,你什麼時候偷拍的?不說我就把你兩的經典吻姿放到『拯救地球』裡面去!」
雲止行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將背往後靠,語氣不咸不淡,「如果你還想在寫一篇畢業論文!那麼,你繼續!」
「別!別啊,我的教授大人!我錯了,錯了!你讓我重寫論文,不如殺了我來得實際一點!」他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雲止行身邊,將照片雙手奉上,怨氣十足道:「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該是你大學同學的人,就出國了幾年,回來搖身一變成了你的導師,你還得鞍前馬後,一個不留神就會遭人公報私仇!」
「你再費話,我就......」雲止行話說到一半突然被管家打斷了。
管家站在門口,沖雲止行恭敬的低了一下頭,然後道:「少爺,伊老師請您去醫院一趟,她有事跟你商量!」
「知道了!」雲止行邊說邊把照片往抽屜裡面塞,然後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上官逸威脅別人不成,反被威脅,也不生氣,尾隨在雲止行身後,緊緊跟著,適時問上一句,「哎,哥們兒,你這照片到底啥時候拍的啊?女娃娃是伊妹子,那男娃娃是誰?」
不一會兒,雲止行和上官逸就來到了醫院。
上官逸進了病房后,直接朝伊月的床走了過去,彎腰低頭,用黑曜石般的眼眸和伊月對視,然後兩人的距離被他越拉越近,越拉越近,伊月把巴掌扇向他的同時,雲止行往後拎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扯到了一邊。
這次,伊月所在病房依然是只有她一人,所以三人都很放的開。
上官逸哀嚎一聲,跳了起來,用手指指著伊月,道:「她就是照片上的女孩!」
伊月不知道上官逸在說什麼,她也不關心他在說什麼,單刀直入道:「雲先生,我恐怕......」
伊月還沒把話說完整,雲止行就打斷了她,道:「之前你可是按了手印的!如果你現在想要終止這份家教,你不但不能拿到之前的錢,還要賠償我的損失。請注意,是天價損失!」
「協議?我什麼時候按的手印,是什麼樣的協議?」伊月急切的問:「我不記得我有跟你簽任何協議!還有,有損失的是我,你有什麼損失?」
伊月想,自己確實沒有跟他簽過什麼協議,就算有協議,那也是口頭的。她是口頭承諾過會幫助雲舟提高學習成績,以期末成績來看效果!但是,現在母親態度如此強硬,而且她也是真的害怕再大晚上的一個人走楓林晚這條路了。
「手印是你前次住院時按的!」雲止行道。
「雲先生,我並沒有按過!」
「你有!你睡覺的時候,我拉著你的手指按的!」雲止行輕描淡寫的回答。
「我靠!還有這樣的操作?這不是強買強賣嗎?」上官逸還是沒有忍住。
「強買強賣?」雲止行用狹長的鳳眼瞥了上官逸一眼,上官逸立即低頭捂嘴,雲止行把目光收回到伊月的臉上,道:「是你心甘情願賣的!我記得有人說過期末後會親自去我家的!」
好吧,這勉強能說得過去,伊月忍了,又問:「那損失呢?」
伊月想,最大的損失莫過於這些天她耽誤了雲舟,因為高三的時間是真的寶貴,用天價來形容其實也不為過!
雲止行臉不紅心不跳,淡漠的表情幾乎都沒怎麼變,一字一頓道:「初吻補償費!」
伊月把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神經病,要死了!這說的什麼屁話?
「伊妹子,這個你倒是不能不承認,就你被人跟蹤那晚,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抱著我家教授吻了又吻,怎麼都不肯放!不信,我有視頻為證!」上官逸一本正經的說,說完就掏手機打算翻給伊月看。
伊月想起自己「患艾滋病」那晚,只感覺自己的臉馬上就要著火了,她惱羞成怒的拎起一個枕頭就往上官逸腦袋上砸了過去,然後抓來被窩往腦袋上蒙。
悶悶的聲音往被子里傳來,「我要休息了,有什麼,改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