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西國
景朝和西國多年來戰爭不斷,西國女王坐鎮西國四十多載,在西國民眾心中是太陽之女。西國女王拓跋莎雖為女子,卻有更勝於男子的勇猛,果斷和膽識,對於景朝儒學大行其道,推崇中庸之道,不屑一顧,對景朝信奉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名堂更是嗤之以鼻。
西國和景朝兩國是天然的對立面,互相不通往來,兩國嫁娶更是犯國法的事情,只是少有的做買賣的商人為了利益甘願冒險,可見兩國成見之深。西國地處險惡,易守難攻。西國女子體格健壯,個個都能征善戰。西國女王拓跋莎多年來在邊關不斷挑釁,景朝皇帝不勝其煩。
兩年前,西國和景朝的一場大戰中,大將軍蘇傑在邊關犧牲,舉國大慟。少將軍蘇雲一改往日頹喪,勵精圖治,近幾年來更是在邊關打了幾場勝仗,讓西國十分忌憚。
前段時間,拓跋莎派人向景朝皇室請求和親,締結兩國之好。
聽說是因為這幾年,拓跋莎一直鳳體欠安,身體狀況日益衰弱。西國境內各波勢力蠢蠢欲動。西國自古以來以女子為尊,拓跋莎膝下有一兒一女,長公主拓跋曉,大王子拓跋城。長公主拓跋曉從小被作為西國的繼承人培養,高貴端莊,一向被視為西國的驕傲。誰知,拓跋曉因病猝死,英年早逝。當時,關於長公主的消息被西國皇室封鎖,一下子銷聲匿跡,只說生了什麼病不能見外人。過了不多久,突然,西國皇室就宣布長公主猝死了。外界議論紛紛,還有不知從哪裡來的坊間傳言,說是拓跋曉愛上景朝男子,放棄嫡長公主身份,與其私奔,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當時還抓了許多的人,罪名是散布謠言,造謠生事。但這也是荒誕之極的無稽之談了。
如今拓跋莎膝下就只剩一個兒子拓跋城。拓跋城自小聰明伶俐,遇事沉著冷靜,多年來一向深得拓跋莎的喜愛。因此,這多年來,拓跋莎一直計劃著能修改西國的法律,讓男性也能有繼承王位的資格。在自古以女性為尊的西國,這樣的舉措無異於是投下了重磅炸彈。再加上,女王的親妹妹拓跋容一向和女王不對盤,早年間在生了兩個王子之後,年逾四十又懷了身孕,拚死才生下了一個公主。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見她的野心昭然可揭。隨著西國女王病情的變化,西國境內各波勢力風波涌動,人心惶惶。
這次,本來是景朝五公主福雅與西國大王子的親事。聽說是五公主得了急病,景朝和親的人選變成了七公主福榮,緊接著,西國和親的人選也突然變為了二王子拓跋浚。
隨後,皇帝頒布詔書,讓蘇家軍班師回朝,犒賞三軍,大赦天下。
蘇家軍長年駐守邊關,此次班師回京都,景朝的民眾對之翹首以盼,十分激動。其中,當屬大將軍蘇雲的風頭最勝。首先,在蘇家孫子輩中成年的,就只剩這個男丁,其他幾個且不說資質如何,還是黃口小兒,距離能為朝廷效力,還是要十載時光。其次,蘇雲弱冠之年,勇入敵軍巢穴,英勇無畏,這樣的事迹聽的人是熱血激蕩,心潮澎湃。自從蘇傑大將軍犧牲后,景朝的民眾人心惶惶,蘇雲的崛起給景朝民眾的心中下了一個定心丸。
蘇雲也曾立誓不破敵軍,誓不回京都。
如今,兩國和親,也算得上是功成名就。
京都的百姓對蘇雲的印象還停留在早年間那個整天吃喝玩樂,惹是生非的紈絝子弟。沒想到,如今,他搖身一變,成了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深受全軍上下愛戴,受皇上親封的懷化將軍。
這一刻,景朝民眾舉國歡騰。京都的百姓都守在街道兩旁,夾道迎接,探著腦袋,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睹傳說中蘇家軍的風采。
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蘇家將士,身披鎧甲,頭戴銀盔,高頭大馬,緩緩經過。街道兩旁,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簡直都要把天掀翻了。
吃瓜群眾擠在人堆之中,翹首以盼,伸長了脖子。「哪個?哪個?大將軍蘇雲是哪個?」
長長的馬隊,車隊,步兵隊,列隊依次行過,果然是以紀律嚴明著稱的蘇家軍,個個軍人都昂首闊步,精神氣十足,不愧為景朝的鐵血男兒。
但是依舊不見蘇雲的身影。
「是那個男子嗎?」
一個女子掩著秀帕,指著馬上的男子嬌羞道。
「那個是陳沖,陳將軍。」
「那個呢?那個年齡大的?」
「那個是唐義。」
「那個呢?那個為首的是誰??」
旁邊另一個吃瓜群眾好奇地問道
「那個是蘇家二將軍蘇烈,是去世的蘇傑大將軍的弟弟,也是蘇雲的叔父,只是名聲沒有蘇傑將軍響。」
蘇烈大將軍身騎高頭大馬,面色嚴肅,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蘇烈將軍身下的那匹馬好像都與尋常馬不同,通體烏黑,狀如烏雲,唯四蹄雪白,身形要比身後的馬高出半個頭。它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同尋常的地位,打著響鼻,眼神睥睨著前方。
「那蘇雲蘇將軍呢?」
「聽說,蘇雲受傷了,傷勢頗重,坐在馬車裡的就是。」
那個人似乎知道許多內情,搖頭晃腦地嘖嘖嘆息。
「什麼,蘇將軍傷在哪裡了?」
看到眾人一副好奇的神情,那人似乎因為自己掌握了秘密信息,更加得意。那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聽說,蘇雲中了箭,傷在要害處,當時是命懸一線。如今應該是傷勢複發,也不知能不能挺過來。可憐蘇家一門忠烈啊。蘇傑將軍就只剩這根獨苗了。」那人搖頭嘆息。四周百姓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可憐天妒英才。四周圍繞的百姓知道了這隱秘地消息,心滿意足,重新看那緩緩經過的軍隊,遠望著馬車,自己莫名有種知道內情的自得。
「微臣參見皇上。」一眾將軍齊刷刷跪下,低頭參拜。
「眾將士平身。」
「謝皇上。」
「眾愛卿辛苦了。蘇雲,那小子呢,傷勢怎麼樣了?」
早先遞上來的奏摺稟報蘇雲舊傷複發,在家養傷。
「回皇上,蘇雲一時舊疾複發,大夫說是要時間調養,恐怕短時間內不能見人。」
「嗯,那就讓他好好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