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天
「看這天，快要下雨了。」
灰濛濛的南城，空氣中瀰漫著濕潤的氣息。
小青看了看天色。「
唉，也不知這雨要下多久。咱們特地來南城小住的，怎麼就遇上了這個天氣？」
小青轉過頭來，「這兩天天氣有點涼，姑娘我給你多加件衣裳吧。姑娘，你還好嗎？」小青看著展顏姑娘面色蒼白，神色好像不太對勁。
「我有點不舒服，我想躺一會兒。」展顏輕輕說道，聲音有些憔悴
。
「哦，好。」小青服侍展顏躺下。
展顏躺了一會兒，喚來小青，「小青，我冷，再幫我拿條被子來。」
「哦，好。」
小青有些擔心。
小青取了條薄被，皺了皺眉頭：「姑娘你還好嗎？」
雖說南城的天氣比京都涼快許多。大家尋常也都穿著薄衫。夜晚睡覺也只蓋一條薄被褥。展顏姑娘因為生病的緣故，一直以來給她蓋了一條比較厚的被褥。這下展顏姑娘又讓取一條。小青有些擔心。
雨點一大滴，一大滴落下來，打在地上，房檐上。還沒等人反應過來，隨即噼里叭啦迫不及待地打落下來。街道兩旁擺攤的攤販，行走的路人跑成一團，一會兒功夫，街道上就沒了人影。
屋內關了窗戶，只能聽到雨點狂烈地拍打著窗戶。
小青坐在外室，整理房間。過了一會兒，小青不放心走進屋內，看看展顏姑娘的情況。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展顏姑娘。
」小青焦急地搖晃著展顏的身體，心裡一團亂。
展顏此時已經陷入了昏迷，神志不清。
「王爺，王爺。」小青喊著，急忙跑了出去。
「你說展顏怎麼了？
」
「姑娘，她
……」
宋陌趕忙前來，展顏蜷縮在床裡頭，正抖成一團。「不不，……不要不要。」
展顏口中不斷的呻吟著。
轟隆隆。一個響雷，「轟隆隆」打下來，伴隨著一道閃電，震耳欲聾。「不，不」。展顏一個痙攣，
頭使勁抵著膝蓋，蜷成了一個小蝦米的形狀，再也不能縮得更緊了。
宋陌小心翼翼地挪到床邊，輕拍她的背脊。「沒事了，沒事了。」宋陌重複地念道。
展顏閉著眼睛，額頭一層冷汗。
「展顏，顏兒，你怎麼了？怎麼渾身這麼冷？」
宋陌慌忙把展顏抱於懷中，緊緊地摟著，想讓她暖和點。「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父……父親。」宋陌依稀聽到展顏含糊不清地說。
「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宋陌不知該怎麼辦，只能這樣徒勞地重複安慰。「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均……均。脫……父親。」
展顏口中胡亂喊著，卻語焉不詳，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快去叫大夫。」
宋陌大聲說，語氣中頗有些氣急敗壞。
「是。」
小武趕忙領命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崔大夫才冒著風雨過來，身上被雨水沾濕，臉上一臉的不情願。
「崔大夫，她怎麼樣了？」
「她……恐怕是受了某些刺激，可能是記起了某些事情。我開副葯，安定一下心神。你把葯給他喂下就好了。」
崔大夫看了一眼展顏。為了這點小事，叫自己過來。崔大夫暗想。瞧這男子焦急的神色，這丫頭真把這男子搞到手了，崔大夫嘖嘖稱奇。
小青煎了葯。
宋陌用湯匙舀了勺湯藥，遞到展顏嘴邊。展顏死死地抿著嘴巴，一點都撬不開。怎麼辦？
宋陌著急也沒辦法。
一旁的小青也是急的團團轉。
展顏皺著眉頭，臉色如白紙一般慘白，宋猛突然吞了口葯。在小青極限瞪大的瞳孔中，宋陌緩緩卻堅定地靠近展顏，貼住了她的嘴唇。宋陌渾身一個激靈，想起了要將葯送入其中。展顏抵著牙關，本能地排斥。宋陌用舌尖輕輕抵開牙關，將湯藥送於她口中。
「啊」小青急忙捂著嘴巴，防止自己再尖叫出聲，滿臉的難以相信。
宋陌這才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其他的人。宋陌小心抹了抹展顏嘴邊的葯漬，這才紅了臉，強裝鎮定般地說道：「小青，你先出去吧。
」
「是。」小青此時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應了聲退下了。
小青慌忙出去。「小心點，」小青一頭撞上了剛剛送走崔大夫的小武，「小青，你這麼慌慌張張的幹什麼？展顏姑娘好點了嗎？」
「好點了，好點了。」小青語無倫次。
「小青，你怎麼了？」小武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
」
「哦，好吧。」奇奇怪怪，小武剛要邁門進去。
「不要進去。」小青脫口而出，大聲喊道。
小武被嚇了一跳，連忙收回腳。
「不要進去，王爺在……」小青紅著臉蛋支支吾吾。
「王爺怎麼了？」小武著急地追問。
「王爺在給展顏姑娘喂湯藥。」小青結結巴巴地說。看著小武依舊疑惑的眼神，「嘴對嘴。」小青聲若蚊蟻。
小五愣愣地鬆開捏著小青肩膀的手。不會吧？他家的主子啊。他那才貌雙絕，溫文爾雅的主子啊。當時就不應該把這個禍害帶進府里來。
「武侍衛，武侍衛？」
小武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宋陌小心地將湯藥一口一口喂於展顏的口中，一碗湯藥很快就見底了。宋陌放下了湯藥，旁邊還有碗子水。宋陌如法炮製，但是喂水的時候卻比喂湯藥更加艱難。喂湯藥的時候，展顏會本能地抵觸。喂水的時候，宋陌剛把水貼近，展顏便自發地將宋陌口中的水卷了過去吮了，末了，甚至還探入宋陌的口腔，像是要得到更多。這會子，宋陌的精神也沒有剛剛的緊繃，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此刻，他覺得自己的感官格外靈敏，全身血液瞬間往上涌，集中到了舌尖，只覺得身上好像流過一陣電流，渾身一陣戰慄。好一會兒，宋陌漸漸平緩下氣息。看著展顏的面容，他這才方覺羞澀。
「我會娶你的。」宋陌看著展顏漸漸平靜下來的面容，輕輕地說。
宋陌一直將她抱在胸前，輕輕拍著。宋陌發現，每當雷聲一響，展顏的身體就會格外的脆弱，會不自覺地發抖。宋陌緊緊捂住展顏的耳朵，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每當打雷的時候，宋陌一直在她耳邊重複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在，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