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腳水裡還有痰

?將貼子收好，張凡順著原路來到山下，推上車向學校騎去。十一點半的時候，他回到了宿舍樓。

來到三樓，張凡躡手躡腳推開了屋門。

這間宿舍住了四個人，除了張凡是設計系的，其他三人都是社會管理系的學生。

有個叫高猛的男生是這屋的舍霸。仗著人高馬大，每天喝呼張凡干這干那，拿外賣，取快遞，把他當狗一樣使喚。

張凡抗議了幾次，可每次抗議，都會遭到高猛的暴力毆打。張凡找舍管員想換宿舍。男生們一聽那屋住的是高猛，都搖頭拒絕。

高猛在他們眼裡，就是惡魔！

張凡怕弄出聲音吵醒高猛，做賊一樣推開了門。

屋裡關著燈，沒人。

打開燈，張凡一屁股坐在床上。剛才爬山做直播把他累壞了。打了盆洗腳水，剛要把腳放進去，突然，從樓道里傳來一陣吵聲。

「猛哥就是牛逼，一頓三分球把那群廢物投蒙了，這錢贏的太爽了。」這是高猛的跟班，劉三的聲音。

「他們也不打聽打聽，猛哥打球輸給過誰。跟咱們玩，能贏才怪！」高猛另一個小弟，王飛拍馬屁道。

「你倆今天表現不錯，以後就這麼干，咱們一天賺五百，兩天贏一千。哈哈，以後做按摩的錢就賺出來了……」

高猛在小弟們的建議下，跟另一波人打球。輸的一方給贏的五百塊錢。結果，高猛一頓三分球把對方打敗，輕鬆贏了五百塊。

華城大學里，像他們這樣三人一組的籃球隊不下百組。如果每次都能贏五百，那爽翻天了。

「壞了，高猛回來了！」張凡聽見高猛的聲音，心裡一抖。趕緊把水盆挪了挪，讓開一條路。

這時，三個人影出現在門前。

「操他媽的，地上全是水，哪個傻逼弄的？」高猛第一個進屋，踩到了水。屋裡只有張凡，不用想這是他灑的。

高猛明知故問，明擺著罵張凡。

「對不起啊，猛哥。我出去辦事，剛回來。洗完腳我把地拖一遍。」張凡知道高猛的脾氣，一點小事都能激怒他。把盆又挪了挪，把腳泡了進去。

「張凡，你丫什麼時候洗不好，非等我回來洗，成心擋我路吧？」

高猛的床就在對面，往床上一坐，瞪著眼睛想了想，說道：「泡泡腳挺好啊，還能解乏。喂，你快點洗，洗完給我洗！」

「砰！」

說完，高猛就把他的腳盆從床底抽出來，扔在張凡的盆邊。

「我……給你洗腳？」張凡愣住了。

「怎麼，有異議？」高猛剛打完球，全身是汗，腳丫子更是惡臭難聞。

他把鞋往地上一甩，露出一副不能拒絕的表情：「我再說一遍，你洗完了給我洗。一點一點把我腳上的泥搓乾淨，聽懂了嗎？」

「設計系的垃圾，呸！」高猛一口黃痰吐在張凡的水盆里，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卧槽！」痰液快漂到張凡的腳腕，趕緊把腳抽了出來。

「高猛，你過分了吧！」穿上鞋，張凡站了起來。

大一開學半個月來，高猛仗著身高力大欺負張凡，把他呼來喚去當狗使。今天讓張凡墊錢買飯，明天讓他繞大半個操場去拿快遞。

種種這些，已經要觸碰到張凡的底線。今天高猛更過分，竟讓他洗腳。

兔崽子，得寸進尺！

張凡瞪著高猛。可就在下一秒，一個碩大的拳手從門口揮了過來。

「砰！」

「啊！」張凡被一拳打倒在床上，心口傳來巨痛。

「麻痹的，猛哥讓你洗，你就洗，那麼多廢話。想挨揍是吧？」高猛的小弟劉三走了進來，一拳把張凡打到。

「再廢話把你牙打掉，快點給老大洗腳。」王飛緊跟其後走進屋裡，說道。

高猛躺在床上，晃著比屎還臭的腳丫子：「劉三，你輕點打他。都特么一個宿舍的，把他打壞了，誰給我洗腳啊。哈哈哈……」

「對對，老大說的對！以後我輕點打。」

三個人一起大笑。

「你們，欺人太甚！」張凡牙齒咬的咔咔響。

如果在昨天，他說不定繼續忍下去，忍到換宿舍為止。

可今天，不一樣了！

張凡認識了展飛，只要把遺骨的事告訴展鵬，就能得到天龍社強大的靠山。

跟天龍社，跟展鵬相比，你高猛算什麼！

張凡目光堅定的說道：「對不起，從今天開始，你們不能再為所欲為了。高猛，你不是讓我洗腳嗎。那你……就洗個夠吧！」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小弟聽話貼」。

註解說的很明白，這寶貝能讓任何一人變成小弟，對自己唯命是從。時間雖然只有24小時，但是足夠了！

張凡把聽話貼握在手裡，心中默念三遍：讓高猛成為自己的小弟，給自己洗腳！

一抬手，就把聽話貼扔向對面。

這寶貝除了張凡，別人看不到。聽話貼飛了過去，準確落在高猛身上。

「敢頂嘴，找死！」張凡突然橫起來，這讓高猛很不爽。舉起拳頭，就要往張凡臉上打。突然，他眼前一晃，瞳孔變得空洞起來。

「老大，張凡懟你，不能放過他！」

「猛哥，一拳把他屎打出來！」

劉三和王飛在旁邊添油加醋。

可任憑小弟們怎麼說，高猛站在原地就是不動——此刻，他中了小弟聽話貼的魔道！

「高猛，劉三和王飛嘴巴欠。你看，該怎麼辦？」張凡試著說道。

「啪！」

「啪！」

聽到張凡的話，高猛猛的轉身，兩個巴掌糊了上去。

「猛哥，你幹什麼？」

「老大，哎呦……？」

劉三和王飛各挨一巴掌，牙都打鬆了。

「幹什麼？你們讓張凡生氣了！」高猛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轉過身，滿臉怒氣瞪著劉三。

「老大，你怎麼了？」

「老大，中邪了。卧槽，怎麼會這樣？」

劉三和王飛一臉懵逼，他們清楚的看見，高猛眼神空洞無神，這是中邪的節奏。

「不錯不錯！」張凡拍了拍手。「真是聽話的好孩子！」

「哦哦，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

一米八五的高猛突然像個傻逼，配合張凡的話在原地跳起了圈。那動作，就像幼稚園兩歲的小朋友。

「噗……」張凡差點笑出來。小弟聽話貼真牛筆，高猛變成了自己的小弟。隨意一句話，他都會唯命是從。

張凡看見地上的水盆，想起這段時間受的委屈，說道：「別跳了，你不是想洗腳嗎，那就過來給我洗。水髒了，去換盆新的！」

「好的，凡哥，馬上就來！」高猛蹲下身，把水盆拿起來，就要去換水。

「老大，你怎麼了，你真要給張凡洗腳？」

「猛哥，你肯定是中邪了。快躺下，我給你看看！」

劉三和王飛堵住門口，高猛舉著張凡的腳盆，這要被人看見，他倆的臉往哪兒擱。

「讓開，給凡哥洗腳是我的榮幸，你們給我滾！」高猛眼神空空，「中毒」不淺。

「劉三，老大中邪了，怎麼辦？」王飛堵著門，急道。

劉三也扒著門邊，一陣頭疼：「我哪兒知道怎麼辦，快用手機查！」

「好！」

王飛掏出剛買三天嶄新的愛瘋手機。網頁還沒打開，「嘩……」一股水流從頭到腳潑到他們身上。那帶著酸味的水從頭流到肩膀，流到胸口，他倆瞬間變成了落湯雞。

「滾開，再擋路就打死們！」高猛舉著空水盆，狠狠地說道。

劉三和王飛先是一愣，轉眼臉就變成豬肝色。

高猛用張凡洗腳的水潑的他們。那酸味，就是張凡臭腳的味道。這還不算什麼，更噁心的是，水裡還有高猛吐的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