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深受皇恩封侯爵
?北燕的突襲算是在意料之中的,征北軍也基本上都做了準備,所以一旦軍號聲響起來,所以身體健康未感染瘟疫的部隊就已經全部集合到位了。
北燕夜半突襲,是通過戰艦將大批人馬運送上岸,甚至為了不驚擾征北軍,他們的水師都沒有用太過明亮的照明,甚至還從遠處繞了一圈。北燕這次突襲是出了大力氣的,無它,就是因為他們已經篤定整個征北軍已經感染瘟疫,全然喪失了戰鬥力。
這次瘟疫之所以會爆發,確實是北燕相當陰損地在伙頭兵的飯食里摻了痢疾病人的使用過的東西,而他們之所以敢這麼干,就是因為他們和裴家的聯繫。裴家通過特殊渠道給他們傳來消息,說是征北軍決意圍城,等到怒江結冰,再一鼓作氣地拿下雍州城。
此消息一得,北燕高層全部都慌了,畢竟真要拼兵力,北燕彈丸之地怎麼和幾十萬征北軍正面抗衡?然後,就在此時,那裴家人又給他們出了個主意,說是可以通過瘟疫。軍隊人口密集,一旦瘟疫爆發,北燕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地打敗征北軍。
裴家給了個法子,北燕一琢磨,覺得這法子好啊,老子都不用出多少人,就能幹掉征北軍,所以他就興沖沖地按照裴家人給的法子去做了,結果果然見到征北軍里瘟疫爆發,於是北燕就開始安心準備在某一天搞突襲,幹掉征北軍。
誰知道,裴家根本就沒把北燕當回事,北燕這樣的彈丸之地,裴家哪裡看得上眼?不過是把它當成了攪亂大周天下的馬前卒,那就是裴家推出去的一個炮灰!裴家這邊給北燕出了讓他們去弄瘟疫的主意,另一邊就搞了個尹越出來,讓她做救世主,把瘟疫給治好了。邱梁子更是給魏憲提建議,要整個征北軍假裝感染瘟疫,無葯可治,可以引北燕上鉤!
果不其然,北燕上鉤了。
征北軍傾巢而出,幾乎很快就把上岸的北燕軍打得潰不成軍,北燕水軍見情況不對,掉頭就想回去,然而他們當時夜襲,照明不足,為了防止船隊衝撞,那是一艘接一艘的將艦船都用連了起來,如今貿然掉頭,整個龐然大物輕易根本動不得,想要掉頭也非常艱難,簡直就是立在江中的活靶子。
如此活靶子,豈有不射擊之理?征北軍的火箭立刻就鋪天蓋地而去,基本上就是一個火燒連船的結局!
這一戰打到第二日凌晨,北燕出動的軍隊,已然十不存一,江上是燒焦的艦船,江面上皆是浮屍。
魏憲瞧著這大勝的場景,心中鬱積多日的那口氣終於是出了。遭受瘟疫打擊的征北軍將北燕打得落花流水,心裡也都出了一口怨氣,雖然瘟疫是治好了,但畢竟死了不少人的,怎麼可能毫無怨氣?
而北燕已經懵逼了,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征北軍明明已經感染了瘟疫,卻能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治好?然而,現在的北燕已經顧不上去找裴家要說法,因為征北軍打上門來了。
是的,在北燕派來偷襲的大批船隊打地落花流水之後,肖確主動請戰,要渡過怒江,去攻打雍州城。
這一仗,肖確心裡極有把握,畢竟北燕昨晚損失慘重,基本上沒有能力在他們渡江的時候偷襲了,一旦能確保渡江的時候安全,那麼只要征北軍一上岸,就無需忌憚北燕軍隊。
魏憲見肖確主動請纓,自然是高興的,他本來就想快些拿下雍州城,遂立刻道:「好!肖將軍的請求,本王允了!」
肖確遂立刻率領水師營和他自己手下的幾個營,作為先鋒,直接渡過雍州城,去打前站。而其餘人則給船隊掩護,防備北燕突然襲擊,但是很明顯,北燕已然沒有了突襲的能力。
肖確率軍順利到達雍州城下,雍州城雖號稱易守難攻,但它本身靠的是天塹,如今一隊隊的征北軍通過船隊從對岸渡過來,眼見城下征北軍人數越來越多,攻城器械也越來越多,雍州城的守衛們也都戰戰兢兢。
魏韜站在魏憲身後,遠目看著對岸的狀況,其實軍隊已經走得很遠,基本看不清了,但基本上在場的征北軍都還整裝待發,一批批地準備上船渡江。
魏韜心裡是有幾分疑惑的,畢竟之前征北軍還沒有準備如此多的船隊來運送士兵,所以才暫時擱置了渡江強攻的想法,但是現在卻忽然多了一些船,讓軍隊能夠有辦法強行渡江,他轉頭看了看魏憲志在必得神色,心裡有幾分疑慮,這些日子,他在征北軍里雖然很安分、很安靜,但不代表他一點也沒注意到這裡的情形——這些船可不是朝廷送過來的。
再看到船隊運送士兵的時候,馬六也吃了一驚,但是他是第一批跟著肖確渡江攻城的,所以也來不及細想。
而魏憲,此刻心裡不知道多得意。他在被訓斥的第一天,就弄清楚了來龍去脈,自己軍營里有人家的眼線,這眼線是他那個不消停的妹妹放進來的,同樣的,征北軍瘟疫的事,也是他妹妹捅到父皇面前的。
在知道的那一刻,他是震怒的,甚至還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他不明白魏楚為什麼要如此針對他,還是說她覺得自己搶走了她領兵出征的機會?簡直不可理喻!魏憲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魏楚為何要告密,他不了解魏楚花在軍隊上的心血,也不懂得魏楚對整個軍隊感染瘟疫這件事情有多忌憚,他只是看到自己這個妹妹,已經因為權力或者其它的東西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
所以,到後來,魏憲對魏楚是又恨又怨,還帶著嫉妒。這樣的他,自然更加迫切地想要成功,想要往上爬,想要他人的支持。裴家就是這個時候,讓另一個人門生,並向他提供了這些船。
魏憲並不知道裴家干過什麼事,但是他沒有理由不接受一個樹大根深的百年世家拋過來的橄欖枝,所以,他接了,並引以為豪,充滿了底氣。
魏楚並不知道,魏憲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在公主府設了韋康的滿月宴,不拘身份,將武將和世家都請了個遍。
這消息一出,顯然對長安貴族圈,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第一,一向和世家對著乾的秦國長公主這次甚至邀請了蕭家人參加滿月宴;第二,這次滿月宴沒有在韋家辦,在公主府辦。
韋竣山顯然是不高興的,但是不知道桓昱和他說了什麼,他還是來了,至於其他人自然也沒有不到場的。魏楚作為主人笑著迎接客人,在這種場合她一般不喜歡出風頭,所以男客自然由著桓昱去迎接,她在後廳迎接女眷,看著一對對走來的夫人和小娘子們。
魏楚竟有些恍惚,她和這些女眷似乎有兩三年多沒有打過交道了,之前打仗,打完仗就是裴家給她潑污水的那場宴會,在之後,她就真的沒有和這些女眷來往過了。尤其是她獲封秦國公主之後……魏楚的思緒有些飄,在有些人看來就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了。
蕭夫人和裴夫人以及裴家的幾個小娘子顯然都是這沒想的。不過魏楚也沒心思和她們說話,真要論起來,在場的這些夫人也沒幾個真能參與到朝廷傾軋中去,從她們嘴裡挖不出第一手的資料,真要震懾肯定還是要桓昱那裡下手。
魏楚正想著,忽然聽到身邊有個細細的聲音道:「嫂嫂。」
魏楚一愣,隨即轉頭,就看到韋道蘅站在自己身邊,沖自己笑了一下,這主動示好的模樣,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要不是有蕭敬姿的例子在前,魏楚恐怕也要被驚嚇到,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是阿衡來了,坐這邊吧。」
魏楚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韋家女眷除了幾個旁系,就來了韋道蘅一個,陸妙卿竟然沒有出現。她微垂眉眼,稍稍一分析,就知道陸妙卿目前的處境恐怕是很糟糕了,被韋竣山禁足不說,顯然,她自己的女兒也為了自己的前程,要拋下這個母親了。
魏楚心裡冷笑,面上卻半點不顯,只是沖著韋道蘅微笑頷首。韋道蘅似乎有話想要跟魏楚說,可是很快就有別家夫人到了,她便識趣地退開了。
滿月宴中間,宮裡忽然派人來了,那太監帶著聖旨和一堆賞賜,本以為這也就算了,誰知道這聖旨讀到最後,竟然還給這個剛剛滿月的小不點封了爵,給了個安永侯!
這一下可算是炸了鍋了,要知道這孩子的爹還只是個將軍,沒有爵位呢!整個廳堂,只有韋竣山一人笑得合不攏嘴,他能不高興嗎?韋家的孫子封了侯爵,少不得傳上三世,到時候韋家既是世家又是勛貴,只要大周不倒,韋家就是世家裡第一個。
而其餘人,確實再次感受到了秦國公主的受寵程度,不過是剛滿月的嬰孩,陛下就能直接賞一個侯爵!本以為秦國公主就算再位比親王,那也是個嫁出去的女兒,沒想到,陛下竟然連對外姓人都如此慷慨!說不準,若不是怕群臣激憤,陛下還真想按親王儀制,給秦國公主的兒子按個郡王的頭銜?真是瘋了!
然而,作為深受皇恩的魏楚,領著這個旨意,心裡卻是猛地一沉。征北軍的消息還沒傳回皇宮,所以她的父皇現在對她充滿了愧疚心理,畢竟她因為那封信,險些難產而亡……但是,等到一切傳回來……父皇如今對她多寬厚,之後反彈地就會有多厲害……
到時候,即便是她主動請辭……
魏楚打定主意,滿月宴結束,就立即進宮。魏楚和桓昱都是抱著一樣的想法,遂整個滿月宴結束,魏楚就更換衣裳,抱著兒子打算進宮去。然而,桓昱卻攔了她一下,看著她:「今天,韋竣山跟我說了件事。」
魏楚抱著兒子頗為不解:「什麼事?」
桓昱舔了舔唇,看了魏楚一眼:「他想讓韋道蘅和薛衍聯姻。」
魏楚一愣,這才明白韋道蘅白天欲言又止原來是要說這事,她無所謂地點點頭:「知道了,如今薛閔之在薛家的地位根深蒂固,薛衍那一支還能掀起什麼風浪,隨便他們吧。」
桓昱深深地看了魏楚一眼,見她真的毫不在意,心裡別提多高興,他輕咳一聲:「薛衍恐怕還想往上爬。薛閔之現在還是承著大周的情的,雖然說不上多麼偏向我們,但也沒有和裴家攪和太深,屬於可以拉攏的。所以,薛衍不能爬得太高。」
魏楚瞥了他一眼:「他現在明顯是想拿你韋家做墊腳石,韋道蘅一門心思想嫁這個如意郎君,韋竣山又覺得他大有可為……你就讓他們折騰唄。」
桓昱一笑:「你是不打算管他們了?」
魏楚穿上阿青遞過來的披風,奇怪地睨了桓昱一眼:「我現在哪有功夫管這些事,我得快點進宮請罪去。」
說著,魏楚就急匆匆地出門了,桓昱看著她的背影,輕輕一笑:「好吧,既然你懶得處理,那我來幫你處理了。」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