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如今罕都的局勢越發變幻莫測,那幾位皇子並非有能力之輩,況且靳國內憂外患,還不知會是怎樣的一番天地。
「娘,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全都是府中兄長一力促成,夫君是不同意他大哥做的事情的,娘說的那些話,女兒會記在心裡。」梁思漣將梁夫人的話放在了心裡。
看著女兒認真的模樣,又想到她那有幾分固執的性子,怕因為這件事影響到夫妻直接哦的感情,連忙笑著說:「女婿是個穩重的,你還在做月子呢,這些煩心事就別去理會,若是女婿有心思靠攏他大哥,你別去管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有你爹爹呢!」
不過在梁夫人心裡對自家女婿是十分的信任的,畢竟是自家夫君都認可的人,在這種容易掉腦袋的事情上不會那般衝動。
「娘,女兒知道了,你和爹爹辛苦了!」梁思漣眼眶微紅,有些哽咽的說。
溫聲細語的叮囑了幾番梁思漣,又看了看自家軟軟嫩嫩的外孫,梁夫人起身離開夫妻二人的小院兒,畢竟是女兒的婆家,又是自己的大伯嬸娘家,來了一趟,理應去拜會一番。
見了自家嬸娘,聽她眉眼含笑的說起剛剛出生的小孫兒時不絕如縷,梁夫人最後的那一點擔憂消失殆盡,與自家嬸娘說笑一會兒后,回到自家女兒的院子,換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衣裳裝作府中丫鬟從院子里的偏門出去。
看著匆匆離去的梁夫人,梁思漣心裡對梁夫人叮的話重視起來,心想等夫君回來,一定要旁敲側擊的問一問,她爹爹可不是等閑之輩,那眼光向來是最毒的,他不讓做的事情,梁思漣絕對不會去碰。
梁夫人離開安定伯府,悄無聲息的從沐親王府的偏門兒進府,如今罕都人心惶惶,冷煬放在沐親王府的那些暗衛,早在濰城出事之後,就沒有了蹤影,不然梁夫人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沐親王府的偏門處。
沐親王府的花房中,蕭陽正一門心思的移植著那一株金色山茶花,嘴角一直都噙著笑。
「公主,梁夫人登門求見,正在花廳喝著茶呢!」即玉接過蕭陽手中的花盆側身遞給身後的花匠。
蕭陽心中帶著疑惑去見不請自來的梁夫人,梁大人三番五次投誠,如今也算得上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外面的局勢已經是一團糟,梁尚書那老狐狸怎麼會讓家眷涉險登府呢?
「梁夫人可說了是什麼事情?」蕭陽想不到梁夫人冒險的目的。
即玉想了想說:「梁夫人沒說為了什麼事情,不過奴婢見梁夫人眉宇間有幾分焦急。」
蕭陽進了會客廳,梁夫人見了蕭陽,臉上露出喜意就要上前行禮,不過被即玉扶起了。
「梁夫人,如今的罕都已經是危險重重,這偌大的王府更是千穿百孔,不知梁夫人今日來見本公主,為的是何事?」蕭陽面露疑惑的看著梁夫人。
罕都的局勢,是個正常人都清楚,梁尚書又是又油又滑的老狐狸,怎會看不清形勢冒險呢?
梁夫人看了一眼即玉,神色不變說:「蕭陽公主,我家夫君今兒剛剛從朝會回府,今日有朝臣提議以公主為質,逼迫唐暮退兵。我家夫君讓妾身給公主通通信兒。」
「梁夫人確定就只有這一件事?」蕭陽似笑非笑的目光緊緊的看著梁夫人的眼睛。
梁夫人神色自然說:「公主料事如神,的確還有一切事情,如今罕都怕是完了,不知公主有何安排,梁府又該怎麼做?」
梁家早已經向蕭陽投誠,梁尚書又是老奸巨猾的狐狸,見蕭陽公主遲遲沒有動靜,心中有了一些慌張。
「如今的罕都,甚至是靳國已經是陷入泥沼的蛤蟆,想要翻身,難於上青天,一個個的跳樑小丑都絡繹不絕的跳出來了,至於我們,就看看這一場戲如何演下去,不好嗎?」蕭陽嘴角揚起看著梁夫人。
梁氏家族傳世上百年,早已經是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大家族,亂世已來,大廈將覆,黎民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他們這些大家族稍有不慎就是全族覆沒。
前朝有無數的世家大族沒落於政權更替之中,而作為梁氏家族的掌權人,梁尚書求的是亂世中保全,甚至是梁梁家推向更高的位置。
偌大梁氏家族的當家夫人不是無能之輩,相反,還十足的聰慧,拂拂衣袖說:「誰說不是呢?轉眼之間,罕都就成了逃也逃不出去的困城,當然,就算是出得去,如今的靳國,又何處可去呢?處處都不是安穩之地。一個個的所謂的安分守己的老實人為按捺不住了,可不就是跳樑小丑般的人嗎?」
「妾身向來相信一句話,所謂富貴險中求,我家夫君選擇了這條路,妾身相信這是一條富貴路。」梁夫人神色一變正色道。
一個人的眼睛不會騙人,梁夫人說話的時候,蕭陽一直注視著梁夫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蕭陽相信梁夫人所說的話沒有謊言。
想到梁尚書那個老狐狸,初來靳國時,身為禮部尚書的梁大人對自己也算是多番維護,至於合作之事,本就是梁大人早就提過的事情,只是想不到梁家當真了,如今梁夫人上門,蕭陽想了想說:「梁大人所謀之事,待事成之後,定將如願以償,不過,蕭陽這裡,沒有閑人,沒有小人,更沒有叛徒,梁夫人以為如何?」說完,蕭陽看著梁夫人笑了笑。
作為梁家當家夫人,梁夫人不缺魄力和勇氣,更何況這是梁尚書意料之中的事情,得了蕭陽的回應,梁夫人嬌嫩的臉上添了幾分笑意忙說:「當然,雖然我梁家選擇了這一條路,但是我梁家還是知道誠信為本,有幾分讀書人的氣節。」
最要緊的事情完成了,梁夫人心裡綳著的弦總算是放鬆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爽朗和輕鬆,水嫩嫩的臉頰上透著淺淺的粉,彷彿還是二八年華的少女。
「梁夫人笑起來的模樣,連蕭陽府中的花兒都沒有勇氣抬起頭了,怪不得梁大人愛妻如命。」看著梁夫人臉上的笑,蕭陽狡黠的打趣道。
聽了蕭陽公主的玩笑話,梁夫人也不難為情,大大方方的說:「公主,妾身今日冒險登府,不僅僅是為了轉達朝堂之事,如今的罕都人人自危,妾身不知蕭陽公主說的看戲,可真就是什麼也不用做嗎?」
梁夫人覺得雖然這一場戲足夠的精彩,但是蕭陽公主依舊處於危險之中,梁夫人不知該如何為蕭陽公主排憂解難。
「梁夫人,看戲自然就是看戲,心無旁騖才能夠將這一齣戲看的明白,唐暮在濰城破城之事,已經是將靳國最後的防線擊垮,冷煬想要以本公主為人質,不就是濰城城破了嗎?」蕭陽冷哼一聲嘲諷的說。
梁夫人聽在耳朵里,心裡也有了些計較,也明白蕭陽公主所言的看戲的意思,想到夫君說過的話開口說:「是,濰城城破的消息傳來了,定北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如今的朝堂一股烏煙瘴氣,各自為政,為了所謂的安全,已經是吵得不可開交。」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梁夫人心想蕭陽這裡對朝堂上的這些不是很清楚。
想了想東海的安排,蕭陽指了指東邊道:「如今冷煬想管本公主,那也要本公主讓他有時間盯著本公主,濰城破了,這還僅僅只不過是開始,還有更多的事情接踵而來,更何況,唐暮如今當權的人可不是我父皇,而是恨我入骨的太子,也就是唐暮的新皇,拿我做人質,這怕是死的不夠快吧。」說起這些話,蕭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說東海有了異動,不知可是公主手筆?」梁夫人眼眸一轉,想到今日夫君提起的東海,如今聽蕭陽提起,梁夫人越發的認為東海之事,就是蕭陽公主的手筆,以後甚至是更多。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梁夫人起身告辭,已經出府了一些時辰,身為當家夫人,梁夫人怕時間久了,會引起關注。
梁夫人一離開,匆匆的就從沐親王府去了女兒那裡,再借著女兒的掩護換了一身出府時的裝扮,和梁思漣交代了幾句話,才不緩不慢的回了梁府。
「怎麼樣?蕭陽公主可有指示?」見自家夫人回府,臉上帶著幾分疲憊,梁尚書心疼壞了。
梁夫人坐下接過丫鬟呈上的水喝了兩口說:「夫君,蕭陽公主那裡有了我們的名字,如今公主讓以不變行萬變,正如夫君所言,東海之事,的確是蕭陽公主所為,蕭陽公主說還有的是手段。」
夫妻二人將梁夫人在蕭陽公主那兒聽到和看到的時候分析了,最後決定就像是蕭陽公主說的那樣,以不變應萬變。
梁夫人離開后,蕭陽在老院子里看了許久,想到梁夫人說的冷煬盤算著的事情,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再給冷煬一點兒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