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冷煬將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或許就是事情還不夠大,還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暮叔,讓紅月傳出消息,東海那裡開始收網,我要冷煬頭昏腦脹、應接不暇,看他還有沒有心思管本公主。」蕭陽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狠戾,若是冷煬安分守己的,她或許可以暫且讓他多幾天的瀟洒安逸。
如今可就不一樣了,東海一旦有了動作,冷煬在東海的兵力便如陷泥沼,冷煬手中能調動的兵力將會寥寥無幾,徹底的失去反抗的能力。
「是,屬下馬上安排下去,不今日紅月那裡來了消息,是唐暮的消息。」暮西將事情記在心裡。
突然聽見唐暮的消息,蕭陽明顯一愣說:「唐暮?什麼消息?」
暮西壓低聲音說:「有了信陽軍的消息,如今的信陽軍精簡了幾分,在沉陽府附近的一處天然養兵聖地。」說起信陽軍,暮西心底的擔憂總算是落實了。
有了信陽軍的消息,蕭陽總算是有了笑意,心情大好道:「信陽軍,看來本公主當初沒有看錯他,歷經重重磨難,依舊能夠收攏一部分信陽軍,算得上是將才,當初我們離開的氣候太匆忙,他恐怕也受了信陽侯和暮熙的多番打擊和刁難吧。」
蕭陽擺手示意暮西退下,如今正是重要的時候,外面的事情全靠暮西盯著,更何況東海的事情耽擱不得。
看著暮西消失的身影,蕭陽喃喃道:「如今有了信陽軍,更有雁城十萬鐵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心裡高興,心裡那點兒冷暮又早早離府的失落煙消雲散。
梁府,已經初見翠色的府邸,處處都顯露著不凡,梁夫人回府後,東風火火的進了陋室,那是梁尚書的書房,整個院子里春色更濃,幾叢翠竹更是散發著生機。
「夫人回來了。」看見降紫色裙擺隨風擺動,梁尚書連忙擱下手中的筆墨快步迎上去。
想到自家夫人為自己做的事情,為了梁家做的事情,感動萬分,溫聲道:「快去給夫人倒一杯茶水。」
「你也就只等動動嘴皮子了。」由於都走了幾步路,梁夫人臉頰有幾分紅潤。
看到自家夫君眼巴巴的目光和一臉期待的模樣,梁夫人將伺候的人打發出去,壓低聲音道:「蕭陽公主只有一句話,以不變應萬變,我們只需要高高掛起看這一場戲就好。」
「沒了?就這些?」梁尚書不可思議的看著梁夫人,對於梁夫人冒險跑了一趟就得了這麼一句話,有些不可置信。
梁夫人才不管梁尚書是什麼神情,他心裡想著什麼,隨手拎起木桌上的茶壺就倒了一杯水,如牛飲般一飲而盡。
平時的梁夫人也是優雅的,精緻的,只不過有時願意這般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就像牛飲般的喝水那樣的事情。
「不然呢?不過東海之事,的確是蕭陽公主的手筆,除此之外,恐怕還有其他的手段,如今就一個唐暮和柔族,就令靳國陷入水生火熱中,若是其他手段一一展現,恐怕就是靳國的最後時日。」想到蕭陽公主提起東海時那自信的笑容,梁夫人深深地為梁家的選擇而慶幸。
如果自家夫君沒有早早的向蕭陽公主靠攏,只怕到時候梁家就會隨著靳國的消失而崩潰消散於長河中。
梁尚書沉默片刻,皺著眉說:「無妨,如今我們梁家是蕭陽公主那條船上的人,若是如夫人所言,我們梁家的未來會更加的光明。」
夫妻二人一致的將這些話埋藏在心底,一人揮灑墨水,一人研磨,就像是一副恬淡溫馨的畫兒。
沐親王府里,暮色漸漸的在天空里暈染開來,天邊的落日只剩下了一縷縷如火般絢爛的色彩盤旋在天際。
近來這幾個月,冷暮越來越早出晚歸,有時甚至是徹夜未歸,想到這幾個月罕都的變化,再聯想靳北的一系列變化,還有什麼想不到的。
「樰靈,若是王爺回來了,記得喚醒我。」如今局勢變幻莫測,誰也不知明日會是怎樣的情形。
冷暮在靳北有一番謀算,而蕭陽在靳北有一股勢力,寧家舅舅和寧家舅母就在靳北,頗有幾分臉面。
樰靈將事情記在心底,把手中的月光袖羅裙拿到外間放下,看了看爐中的沉水香,輕輕的拉上門窗。
「公主可睡了?香可點好了?」見樰靈從公主屋子裡出來,即玉隨口問道。
樰靈嘴角笑著:「姑姑,公主已經睡下了,奴婢出來的時候剛看過了香,還燃著呢,公主不喜濃郁厚重的味道,奴婢特意少添了一些。」樰靈撓了撓頭髮繼續說道:「不過公主提起了王爺,說等王爺回府的時候,讓奴婢喚醒她,即玉姑姑,你說奴婢該不該按公主吩咐行事呢?」
「說什麼傻話呢,公主交代什麼,我們就應該做什麼事情,公主是主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一切以主子為先。」即玉板著臉目光如電的盯著樰靈。
樰靈這一番話,給即玉提了一個醒,也給她心裡敲響了一個警鐘,靳國近三年,故國難歸,有些人的心亂了。
「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了,無論是誰,都不許胡說八道,在公主面前謹言慎行,如今是多事之秋,你是唐暮宮裡出來的,又自小伺候公主,既然寧嘉皇后選了你和梔靈,就要擔起你們的責任,禍從口出,你們代表的是公主,若是給公主惹出了麻煩,我可不管你是誰的人,我絕不會留任何的情面。」即玉一臉嚴肅的看著樰靈說。
在即玉的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自家主子,哪怕是暮西也得往後排,暮西也是如此,兩人才會走到一起,哪怕一點兒的小事,在即玉心中只要是與自家主子有關的事情,就不是小事。
見即玉臉色有些難看,樰靈也重視起來,連聲急著答應道:「姑姑,您放心吧,奴婢知道的,奴婢這一次是無心之失,見著是姑姑,順嘴就禿嚕皮兒了,奴婢以後一定謹言慎行。」說著話,都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好了,不要哭哭啼啼,公主已經睡了,小心吵醒了公主,記在心裡,以後莫要再犯就是了。」即玉拉過樰靈的手輕輕的拍著,聲音和軟了幾分。
「這些日子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們從唐暮而來的人,好好的看一看怎樣做事,公主的身邊,不能有有二心的人。」即玉目光冷冷。
當初隨公主和親的人,都是自願而為,如今連身邊的心腹都有了懈怠之心,那其他的人呢?即玉心裡想著該如何讓那些人收攏心思,一心一意的為唐暮大事而為。
將事情放在心底,即玉不放心的囑咐樰靈:「等王爺回來了,你就喚醒公主,公主最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今日的事情,我暫且放下,若是還有下次,我可不會再給你隱瞞。」說著轉身離開,親自去了小廚房,公主剛剛睡下,晚膳沒用多少,吩咐小廚房備下幾道公主愛吃的宵夜。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冷暮一身青衣連帶著寒意回府,腳步有幾分急促的朝蕭陽公主的院子而去。
見了守在院子里的即玉,語氣不善道:「你家主子呢?」
「回王爺,我家公主已經睡下了,公主臨睡前就吩咐等王爺回府後一定要叫醒她,王爺略等等,奴婢這就去喚公主。」即玉的目光快速的掃過冷暮,看見冷暮鐵青冷肅的臉色,即玉心裡一沉,不知王爺怎麼如此生氣。
看著即玉不卑不亢的模樣,冷暮想到劉海風查到的那些事情,壓抑已久的怒氣怦然爆發:「滾,本王想見王妃,還要你這下賤的狗奴才傳話嗎?」
想到在靳北屢次碰壁,而自己的枕邊人卻能夠在靳北如魚得水,甚至是收攏了靳北大半的勢力,而自己卻被瞞在鼓裡,若不是劉海風查到了蛛絲馬跡,自己哪裡會知道這些事情。
「沐親王好大的威風,大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即玉姑姑還是本公主身邊的人,王爺怕是耍錯了威風。」蕭陽從屋子裡神色複雜的看過冷暮。
其實,她早就已經醒了,在冷暮剛剛進府的時候就醒了,本來想要親自去迎一迎他,還沒有出去,就聽見了他對即玉的發難。
見了蕭陽,冷暮語氣弱了些,依舊冷哼道:「本王的王府,本王想怎樣就怎樣,王妃有何意見,更何況這個婢子以下犯上,絲毫不把本王放在眼裡,本王還不能處置嗎?」
「王妃是本王的妻子,王妃的人,自然就是本王的人,王妃難道覺得一個婢子比本王更加的重要?」冷暮目光咄咄的看著蕭陽。
看著變得陌生的冷暮,蕭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不過即玉是自己身邊的人,她又是極其護短,又怎麼可能讓冷暮欺負了即玉去。
蕭陽神色一變,冷笑道:「本公主不僅是沐親王妃,更是唐暮公主,本公主的人,王爺還是不要插手,哪怕是夫妻,有些事情還是有些界限的好。」
聽蕭陽提起界限二字,冷暮更是怒火中燒:「界限?本王算是明白了,蕭陽公主可是能收服大半個靳北的人,和本王可不就是有界限了嗎?本王可不曾想到過枕邊人有這般深藏不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