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夫妻二人劍拔弩張,冷暮又步步緊逼,蕭陽又如何肯退讓,臉色冷了幾分說:「沐親王又何嘗不是?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蕭陽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早就清清楚楚嗎?」
蕭陽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冷暮,繼續說道:「本公主生是唐暮人,這一輩子就是唐暮人,哪怕嫁人,也改變不了本公主的身份,我的身份該做什麼事情,那是本公主的事情。」
見蕭陽沒有退讓甚至是鬆口的意思,冷暮知道自己想要的結果不可能有機會實現,目光冷淡的掃過蕭陽,轉身離開。
「公主,王爺這是怎麼了?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看著冷暮轉身毫不留情面得離去,即玉不滿道。
冷暮那幾句話猶如寒冬臘月的冷水潑在蕭陽的心裡,原本想要闡開心扉,最終卻是一廂情願的笑話。
蕭陽望著冷暮的背影冷笑:「不就是為了靳北之事嗎?既然你不留情面,那就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眼皮微微抬起,目光落在冷暮離去的方向道:「即玉,傳話給紅月,靳北那邊全力以赴,無論是誰,都不必手下留情,本公主要的可不止是靳北。」
靳北那麼大,蕭陽也不是能夠全部把控,原本想要給冷暮一個機會,可是他卻打上了靳北的主意,恐怕還不止如此,蕭陽又如何肯吃虧。
「是,奴婢這就把公主的意思傳出去,公主先進屋吧,不然被李大夫知道了,他老人家又得抖眉毛吹鬍子的嘮嘮叨叨大半天,奴婢可受不了他老人家。」即玉才不管冷暮什麼意思,她心裡只擔心自家主子的身體。
蕭陽進了屋子,即玉立馬吩咐小廚房上了幾道蕭陽最喜歡的宵夜,即玉親自伺候著蕭陽用了一點兒,又看著蕭陽睡下才吹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今夜暮西不在家,連紅月那裡都是即玉自己安排人過去的,想到今晚沐親王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語,即玉心裡始終不曾安穩。
第二日清晨,和煦的陽光灑滿了院落,數月不曾見過這般柔和有溫暖的陽光,蕭陽早早的就起床,正沐浴著初春溫柔的陽光。
「好久都不曾吃過南蘇的米粉,今兒早上就準備米粉吧。」蕭陽笑吟吟的說道,彷彿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自家公主想吃的東西,即玉心裡高興,立馬讓樰靈去小廚房傳話給梔靈,說了一大堆的要求。
「公主喜歡吃什麼,奴婢就吩咐做什麼,公主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見自家主子就說了一個米粉,即玉生怕不夠吃的。
說起南蘇的米粉,即玉也有一些想了,在
唐暮的時候,御膳房裡有江南名廚,有人會南蘇的米粉,即玉她又是南蘇人,對這一口小時候家鄉的味道,也是難以忘懷的,聽公主說起南蘇米粉,她心裡是有幾分高興的。
想到還未出府的沐親王,即玉弱弱的提了一句:「王爺還未出府,可要給王爺送一些去?奴婢記得公主和王爺初次見面就是在南蘇,只是那時候來去匆匆,公主和王爺也沒有機會一起吃一次南蘇米粉,公主還說若是有機會會請王爺呢!」
即玉最見不得的就是自家公主受苦,她也有所愛之人,清楚這誤會若是解不開,受苦的還是自家公主。
「即玉姑姑,你提他做甚?昨夜的事情,本公主可沒有一點兒錯處,他一回府就發瘋,難道還要本公主低聲下氣的去給他道歉?」蕭陽想也不想直接反問道。
想到自家公主的撅性子,即玉搖搖頭說:「奴婢怎麼能讓公主去道歉呢?不過一個早膳,即使送去了,那也是奴婢的意思,與公主又有什麼關係?」即玉遣了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去小廚房傳話,南蘇的味道,除了梔靈,恐怕沒有認能夠做的出來了。
院子里落滿了陽光,翠綠翠綠的葉子閃閃發光,清風浮動,不一會兒,梔靈親自帶著廚房的丫鬟端著簡簡單單的米粉出現在院子里。
剛剛傳去小廚房公主想要吃的早膳,梔靈就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忙起來,米粉本就是費工夫的東西,手腳不停的忙了大半個時辰,不過幸好沒有讓公主失望。
即玉親自接過托盤,小心翼翼的將碗放下,備好了筷子和湯勺,才請了蕭陽過來。
「這味道一點兒也沒變,梔靈的廚藝自稱天下第二,誰還敢稱天下第一,若是梔靈出去開一個酒樓,這罕都所有的酒樓都得失業了。」一口米粉下肚,蕭陽一邊點頭一邊稱讚。
看著蕭陽滿足的樣子,即玉心裡也高興,心裡那點兒勸慰的話,直接壓在了心底。
盛過一小碗玉蓉清湯放在一旁笑著說:「梔靈是個好姑娘,心靈手巧,不過她向來是愛害羞的,公主快別說了,再說下去,待會兒梔靈就得鑽到地里去了。」
梔靈性子比較不愛說話,有些內向,平日里就喜歡窩在她的廚房裡研究吃食,被人誇上幾句就得臉紅耳赤。
本來聽了蕭陽的話臉色通紅的梔靈見即玉為她說話,才放下心來。
蕭陽目光輕輕的掃過梔靈,見她臉色真的迅速紅透,就像一個變色的蝦子,立馬乖乖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不知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著即玉:「去請王爺過來,就說我這裡有事情想和他談一談,也不必多說什麼,他若是不願意,就算了吧。」
即玉聽了,立馬安排樰靈去請沐王爺,生怕遲了一步自家公主就反悔了。
樰靈不知即玉姑姑為何會為沐親王說話,在即玉心裡,沐親王昨兒說的那些話可不好聽,傷的是自家公主的心,心裡是這麼想,但是即玉姑姑交代的事情,她不敢馬虎。
看著還有些昏暗的天色,蕭陽小聲說:「在准一份早膳,多放一些辣椒。」她還記著冷暮的喜好,哪怕夫妻二人已經好幾個月不曾一起用膳。
自從靳國亂起來,冷暮也忙起來了,早出晚歸,哪怕是夫妻,久而久之,也有了幾分生疏和冷淡。
昨夜一氣之下離開了主院,單獨待了一會兒后,冷暮心裡隱隱的有一些後悔,只是礙於臉面,他在冰涼無生氣的客院睡了一晚,輾轉反側,閉上眼睛總是兩人爭吵的模樣。
如今蕭陽遞過來了一個梯子,他怎麼會不順勢而下,本來就已經是後悔不已,如何會再逞強。
「公主,王爺往這兒來了,奴婢讓人去備一些王爺喜歡吃的,夫妻哪有隔夜仇,公主來和親,為的不就是王爺嗎?」即玉是過來人,深知感情二字的奇妙。
自家公主對王爺情根深種,若是為了這一件小小的事情,影響了兩人的情感,就得不償失了。
蕭陽低著頭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抬頭說:「好,你去吧,他最喜歡秦淮的八珍糕,許久不曾用過,也不知是不是當初的味道。」
「梔靈的手藝最好不過了,哪裡會失了味道,聽公主說起八珍糕,奴婢也想念的緊,奴婢這就讓人去傳話。」聽自家公主提起八珍糕,即玉給身後的樰靈使了眼色,讓樰靈去辦這件事情。
樰靈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小廚房,不過不敢露在臉上,即玉是什麼性子,她可不敢明知故犯,樰靈心裡是不想去跑這一趟,在她心裡,王爺昨夜惹了自家公主生氣,今兒怎麼也得給他一個教訓,也不知即玉姑姑心裡想的什麼,還準備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公主對王爺情深義重,王爺也將公主放在心裡,只要公主和王爺好好的,奴婢去見了先皇后,也不會無顏面對。」看著自家公主淺笑時的梨渦,即玉滿意的笑了。
即玉的聲音剛剛落下,冷暮就出現在了院子里,看著有些憔悴的蕭陽腳步頓了頓說:「昨夜是我衝動了,有些事情是我想得太簡單,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和難處,昨夜我一夜沒有睡,想了整整一夜,沒想到我也變成了那般功利的人。」
蕭陽看了一眼冷暮,淡淡的說:「這兩年,我在靳國慢慢的有了自己的勢力,其中並非是我一人之力,有許多是唐暮當初隱藏在靳國的殘部。」
冷暮不知蕭陽是什麼意思,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
「也許你會質疑,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問一問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對這一股勢力覬覦已久,當初韶陽大長公主在雲河休養不就是為了唐暮那一股埋藏起來的勢力嗎?」蕭陽感覺到冷暮眼神中的不相信。
見冷暮沒有反應,蕭陽繼續說:「當初靳國和柔族勾結想要滅了我們唐暮,卻引狼入室了,我唐暮五萬鐵騎將柔族從唐暮殺殺到柔族王城,唐暮五萬鐵騎從此也失去了消息,不過他們的血液里流著的是我唐暮的血脈,我唐暮每一個皇帝都不曾忘記難歸故土的將士們。」
「你找到了他們,是嗎?」冷暮突然問,眼睛緊緊的看著蕭陽。
他是被太皇太后庇佑著長大的,這些年,太皇太後有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他,當初韶陽姑姑離開罕都的時候,皇祖母就說韶陽姑姑這一行若是順利,冷煬便不足為懼,後來韶陽姑姑回罕都,皇祖母再也沒提過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