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受衝擊
老夫人看看糖小糖，又看看繆驍龍，忽然萌生一個念頭。她又仔細看了看糖小糖，終是說道：「小姑娘，你不必擔心，我們不會害了婉璇。」
婉璇看看老夫人，轉而同糖小糖說話：「小糖，他們沒有惡意的。不如，你先回去吧。」
糖小糖臉頰紅霞已褪，本想拒絕，又聽婉璇說話。
她說道：「你回去的時候，順便去靈大胖家看看，讓我哥早點回來，我這裡的賬目還有些對不上。」
糖小糖明白婉璇這是讓她幫忙找城南回來，遂點點頭，跑走了。
糖小糖走後，常冬青一行人也明白婉璇這是下逐客令了，但到底牽牽扯扯又說了一堆話。
婉璇也就聽著，心裡觸動不小，但面上不顯，只款款道：「我陪著您幾位說了這半天，也著實為幾位貴客的故事感動。但到底，我不是你們所說的人，所以還希望幾位貴客不要再上門了。各位的行為已經干擾了我和哥哥的生活，現在，各位請回。」說著，婉璇做出送客地姿態。
繆驍龍著急了，他沒法理解婉璇的做法。
「姐姐，外祖母這樣大年紀還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來找你，你怎麼能就這樣趕我們走呢？」繆驍龍右手作拳，砸在左手心上。
「請吧。」婉璇沒理會他，依舊保持送客姿態。
常冬青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離開了，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他扶著老夫人往外走，繆驍龍咬唇跟在後頭，神情焦急，一行人呼呼啦啦地來，又呼呼啦啦地走了。
眼見著這些人離開，婉璇周身脫力般，癱坐在椅子上。
婉璇心裡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一方面，她期待著常冬青等人所言屬實，那樣她也就有了真正的親人，有了父母。但另一方面，她卻又害怕那話是真的，因為這樣的事情必定會打破她和哥哥之間平靜的生活，也許，她還會失去哥哥。
婉璇很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能癱坐在椅子上，任由思緒翻飛。
城南跟糖小糖一回來，就看到婉璇這副愁思鬱結的模樣，心裡隱隱作痛。
糖小糖見婉璇同那日她和城南爭吵后一個樣作態，又擔心起來：「婉婉？」糖小糖小心翼翼地喚著，但這次婉璇沒理她。
城南上前幾步，蹲在婉璇身前，看著她獃滯的模樣，心裡把常冬青和繆驍龍又罵了幾番。「璇兒，璇兒？」他也輕輕喚著，害怕驚了婉璇。
婉璇沉浸在常冬青等人的話中，想得入迷。
城南見她沒什麼反應，狠狠「啐」了一句：「MLGBZD，那群王八蛋不知道又和璇兒說了什麼渾話。」
「他們……好像是說，婉璇是他們的親人？我聽繆驍龍公子說，婉璇是他姐姐？」糖小糖說著，輕輕推了推婉璇。
婉璇這才反應過來，眨著眼睛看城南：「哥，我，你剛才，有人，」她說得亂七八糟，城南卻瞭然笑笑。
「嗯，我知道的，沒事兒，別怕。」城南站起來，揉了揉婉璇的腦袋，語氣輕柔。心底卻泛起波瀾，他大概能猜到繆驍龍他們跟婉璇說了什麼，而糖小糖也證實了這點。
這些人害得婉璇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一時間城南有了想把繆驍龍套上麻袋揍一頓的衝動。
另一邊兒，繆驍龍正囑咐下人如何如何，忽然感到背後一涼，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婉璇笑笑，打算去做事，結果剛一起身，就忍不住一陣眩暈，還好城南離得近，撈了她一把。
婉璇最近經歷了很多事，幾日前才和城南吵架，今日又受了這麼個衝擊。她急火攻心，只覺得眼前黑了一剎。
城南見她不適，也顧不得什麼，彎腰把婉璇打橫抱了起來。
「呀，哥！」婉璇驚呼，但還是眩暈難耐。
城南沒理她，幾步把她抱上二樓房間里，安放到床上。
婉璇到底是有了些別的心思，被城南這麼一抱，臉頰羞紅。
城南見她紅著臉，也不好意思地跟她說話：「咳咳，璇兒，你好好休息一下，什麼都別想，就乖乖待著。酒坊里有我呢。」
婉璇點點頭。
正巧糖小糖上樓來，城南清咳幾聲，下樓去了。
「婉婉，你還好嗎？」糖小糖關切地問。
婉璇笑著點頭。
糖小糖見她精神還好，又長篇大論起來：「婉婉，沒想到你哥對你還不錯耶。我以為他就只知道喝酒、調戲姑娘呢，沒想到他一聽酒坊的情況就拋下哥們兒回來了。剛才他還把你抱上來了耶，好厲害。」糖小糖有點羨慕，她家就她自個兒所以對於兄弟姐妹，她是頗為嚮往的。
「呵呵，瞧你說你的，可不是眼饞我的哥哥了？」婉璇笑話她，「要不，把我的哥哥給你？」然後我給你做嫂子。婉璇暗自補了這麼一句，臉上紅霞越濃。
「不不不，還是你留著吧。」糖小糖自覺無福消受，趕緊拒絕了。
如此，二人聊了半天，糖小糖又溜走了。
婉璇在她走後，躺了會兒，心思又沉重起來。想著想著，她也睡不著，反而煩躁起來，於是起身下樓了。
城南正接手婉璇的工作，正在對賬，雖說城南有些時日沒動過這些東西，但到底他是「老掌柜」，算盤撥得「噼啪」直響，算賬不含糊。
見婉璇下來，城南也沒有再勸她休息，他知道婉璇是心裡難受，有話想說。
「哥，今天，常大叔和他兒子又來了，還帶著常大叔的岳母。」婉璇扶著樓梯欄杆，道。
「嗯，然後呢？」城南頭也沒抬，只是撥動算盤的動作變輕了。
「他們說，我是常大叔女兒，還是繆驍龍的姐姐。我，我覺得不太可能，但是，我，那個老奶奶，就是常大叔的岳母，跟我還有幾分相像……」婉璇很是苦惱，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城南聽她說著，直到她說完，才放下賬本兒，走到婉璇身邊，輕輕地抱住她。
婉璇愣了一瞬，回抱著城南的腰，嘆了口氣道：「南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璇兒，其實他們說得，是真的。」城南緩緩說道，語氣不容置疑。話音剛落，他感覺到懷裡的女孩兒全身一僵。
婉璇聽到這話地第一個感覺是她哥不要她了，所以找來這麼個借口。但隨即又覺得她哥不是這樣的人，那麼這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南哥，南，哥，我……」婉璇音調都變了，語氣發顫，抱著城南也越發緊。
城南也沒說話，只是同樣緊緊抱著她，給她緩衝的時間。
很久以後，城南手腳都發麻了，婉璇才輕輕呼出一口氣，反問：「哥，你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