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家有女叫依然

書店等敞亮著，門卻鎖著，貼張一張紙條

凌哲讀者字條：「晚飯中，半小時回。就寫了半小時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

辰汐卸下書包放在門口：「那就等等吧，最多也就半小時的事情。」

凌哲猜測道：「是不是趙老師外出培訓了，沒人給她送晚飯了。明天我們可以給他帶一些。」

等了沒一會，看著遠處走來一個超級高大的身影，走進了才發現是老白駝著一小姑娘。

見辰汐和凌哲站在門口，老白熱情的呼喊道：「來多久了，待會把我那備用鑰匙拿去。

老白把鑰匙遞給了辰汐開門：「哎喲，閨女，你太高了，咱進不了這門了，你下來走好不好。」

「嗯哪～」小女孩麻溜的下了地。

凌哲好奇的盯著小女孩。

「我閨女，水靈吧，以後給你當小媳婦咋樣。」

凌哲一陣臉紅：「老白你在說什麼呢。」

老白哈哈大笑。

辰汐早就知道老白有個女兒，在老白的家鄉東北上幼兒園，今年夏天升小學，便轉到了趙老師學校，不過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

「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辰汐問道。

小女孩抓著老白的腿，縮在後頭，不敢吭說。

「瞧你這姑娘，還害臊了，快給小哥哥們介紹下自己。咱東北人的氣魄去哪了。」

小女孩點點頭，正身立正：「我叫李依然，東北那嘎達來的，今年7歲，在實驗小學一年級3班上學，初來乍到，請多多關照兒。」

小哥倆先後做了自我介紹。小依然便吵著要去看漫畫書：「你媽不在家，你就瞎撲騰吧。」

小依然做了個鬼臉，便撒丫子了。

「我這閨女來了之後，我的好日子就到頭咧！」老白打了個哈欠。

「聽代課老師說趙老師要外出培訓一個月？」辰汐問道。

「這可不是嘛，出門前關照我，早上得給扎小辮兒，還得每天變著花樣。接送上學，連個懶覺都不讓人睡了。還得保證吃飯營養，還得帶著她下餐館。還得給檢查作業……呶，還特意給我留了張條兒。」老白吐著苦水。「我準備周末帶她去絞個短髮，省得麻煩了。」

「你要是真這麼做了，趙老師肯定繞不了你！」辰汐冷冷的說道。

「我也覺得，趙老師平時還給班上女同學扎小辮呢！」

「我想想不行嘛？瞧把你兩得瑟的。」李一白謾罵道，「你倆在我這看書，也得給哥辦點事，我這閨女初來乍到，在學校你們給照顧著點。」

「有趙老師在，還有人欺負她不成？」凌哲問道。

「你趙老師出面，會被人說偏幫的，多干涉了，誰還敢跟我們家依然玩。」

「那好辦，就說是我凌哲的妹妹。」

「好使？」李一白有些懷疑。

「試試不就知道了」凌哲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午間休息。

「嘿，小東北，說段東北話給咱聽聽。」幾個男同學圍著依然，陰陽怪氣的說著咱。

依然氣急敗壞，站起來回答道：「你們干哈！」

「我們不幹哈呀！」同學笑成一片，「就是想聽你說說東北話。」

「你們不要欺負依然。」班長試圖出面解圍。

「你哪裡看到我欺負她啦，就是讓她說幾句東北話，有那麼大驚小怪嘛。」班上那個留級的大個子對著班長吼道。

「你們再這樣，我就告訴老師。」班長氣鼓鼓的跺腳。

「去去去，快去告訴老師。不去的是慫包。」大個子挑釁到。

依然好想告訴大家，她媽媽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但這樣一來，同學不會欺負她了，但他們可能會疏遠她，教師子女往往不受人待見，總是被冠上打小報告，小狗腿兒的惡名。依然上幼兒園的時候，班上有個小朋友，他媽媽就是幼兒園的老師，他動不動就去打小報告，好幾次搶了自己的玩具，還惡人先告狀，害她好幾次沒有拿到小紅花，很多人都深受其害，所以大家都不喜歡他。

依然做著思想鬥爭，高個子同學推了依然一把：「小東北，快給哥說一段，二人轉。」

依然往後一倒，跌坐在凳子上，她突然想到爸爸跟她的話，她攥著小拳頭向大家吼道：「凌哲是我哥哥！」

大個子哈哈大笑：「我怎麼沒聽說，凌哲有個東北妹妹。」

跟班們起鬨道：「是你哥哥，你把他叫來啊，說大話。」

依然爭辯道：「我沒話瞎話。」

「那你把他叫來啊。」

依然衝出人群，跑向凌哲的教室。凌哲告訴他，他的教室就在2樓，最靠近操場的那個教室。

依然氣喘吁吁的跑到凌哲的教室門口，看著人高馬大的四年級大哥哥，大姐姐，心裡開始有些打鼓。

一個小姐姐走到她面前：「小妹妹，你找誰？」

依然的眼神在人群中搜索：「我找我哥哥。」

「你哥哥是誰呀？」

「凌哲哥哥。」

「那我幫你去叫她」，小姐姐聽到凌哲這個名字有些激動，終於有機會跟凌哲說上話了，凌哲除了和辰汐比較聊得來，對其他同學都是愛答不理。

「凌哲同學」，小姐姐輕聲的喊道。

凌哲這回正趴著睡午覺，聽到有人叫他，埋著頭問道：「什麼事。」

「你妹妹來找你。」

「我沒有妹妹。」凌哲冷冰冰的回應道。

「哦。」小姐姐有些委屈，默默的走開了。

小姐姐把剛才簡短的對話告訴了依然。

「我真的是凌哲的妹妹。」依然委屈的眼珠子都下來了，撒腿就跑了。

回到教室的依然，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大個子揪著依然的小辮子，「小辮子，小騙子，就知道你說大話。」

「剛那女生跟你說什麼？」辰汐上完廁所回到位置上，剛巧看見有女生跟凌哲說話。

「說我妹妹找我，我哪有什麼妹妹。」凌哲慵懶的說道。

「老白女兒啊，你不是讓人家報你大名嘛？」

「對啊。」凌哲一下子抬起頭來，「糟糕了，言而無信了。」

「我們趕緊去一年級看看吧。」

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還隱約可以聽見有女孩子在哭。

辰汐和凌哲往人群中一看，只見兩小辮子也在抽動。果不其然，是依然。

「凌哲哥！」高個子話語一出就被凌哲的眼神震住。

「凌哲少爺，來的正好，這裡有個自稱是你妹妹的女騙子。」大個子改口說道。

辰汐瞧著這幫一年級的新生，怎麼剛入學就已經學會了校園霸凌，欺善怕惡，還知道奉承凌哲，或者在B市所有人都知道凌氏集團，所以每個上實驗小的都知道凌哲。

「她就是我妹妹！」凌哲對著大高個喊道。

眾人都傻眼了，敢情是太歲頭上動土了。

「對不起！」大個子趕緊賠不是，「我們只是跟她開個玩笑。我保證以後誰欺負你妹妹，我第一個不放過她。」說完便趕緊跑了出去。

眾人紛紛散去，凌哲坐在依然前面的位置：「依然妹妹，不哭了。」

依然扭過頭，抽泣著：「大騙子。」

「哥哥只是晚來了一會，你不要生氣了。」凌哲安慰道。

「讓凌哲哥哥給你買好吃的，依然妹妹不要生氣了。」辰汐也異常溫柔哄說道。

「巧克力，奶油蛋糕，還是糖果。」對於女孩子喜歡的零食，凌哲大概只能想到這些。

「我要吃大饅頭跟水餃。」依然紅著眼睛，掛著鼻涕抬起頭來。

凌哲拿出手帕，給依然擦去眼淚鼻涕：「那放學了，我們到門口的包子鋪買。讓辰汐哥哥媽媽給你包餛飩。」

「不對，門口那沒有賣饅頭的，大白饅頭，沒餡的那種。你們吃的都是包子，不是一回事兒」依然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要吃水餃，不要吃餛飩，沒得嚼勁兒。還得是豬肉大白菜，倍好吃。」

「行，就吃饅頭和水餃。晚上給你帶去書店好嗎？」凌哲爽快的答應了。

「嗯哪！一言為定，你可不能爽約。」依然撅著嘴。「騙了我，我讓我媽媽考試給你們大鴨蛋。」

辰汐忍不住笑了，真的霸氣的東北姑娘。好幼稚但很可愛。

凌哲聯繫了爺爺凌建業，說了前因後果，說要地道的東北饅頭跟白菜豬肉水餃，還特地囑咐，多包一些。老白這個人凌建業早有耳聞，辰汐和凌哲的交談中，總是會帶到老白這個人，字裡行間都散發著對老白的崇拜，這次答應照顧老白的女兒，總不能在人家面前丟了信譽，於是便爽快的答應了，吩咐廚房做了幾道冷盤。

晚飯之後，凌哲跟辰汐立馬趕到了書店，還給老白帶了個電火鍋。這當然是辰汐的主意，從小混跡餛飩店的辰汐知道，如果煮好帶過去，不帶湯容易干，帶湯了容易化，乾脆帶過去讓老白自己煮下。

老白父女面對這久違的家鄉菜，吃得是熱淚盈眶。依然小小的身軀竟然吃了1個大饅頭和6個水餃，在她這個年紀，可算是食量驚人。

自從這件事之後，依然把凌哲當作了英雄，這個英雄是她的靠山，又時常帶好吃的給她。凌哲也從此多了條小尾巴，周末出遊也會邀請依然一起，三個人會拍很多照片。小依然還評價辰汐，「辰汐哥哥老是板著臉，不親近兒，她更喜歡凌哲哥哥」。這話讓凌哲得瑟了很久，得瑟這詞還是從依然那學來的。

趙老師培訓回來之後，依然還是吵著要到書店去，執拗不過這個固執的丫頭，趙老師每天吃過晚飯就會把她帶來書店，順便給老白送飯。後來乾脆趙老師也到書店備課了，還給辰汐凌哲做免費的課後輔導。打烊后，老白背著熟睡的依然，一家三口，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燈光下三人的影子，是那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