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合歡

那一年的分別，兆桓真的再未來過，那一年的王府中，始終空著一處院落，那一年的夏夜，也許有情人也望著滿月寄情，那一年的冬日，小妖收到一封舊人遞給他的信，白雪紛飛中，那人只道了一聲抱歉便匆匆離去，那一年的皇城格外肅穆，而小妖最後還是敲開了那扇大門，那一年的窗前，骨瘦如柴的那人只一句「你回去吧」就讓小妖泣不成聲。

小妖已不知自己在門前站了多久，可那人始終緊鎖著屋門不願再見他一眼，對他說的話也只那些勸回之語，小妖倔強，兩日兩夜的守著，那人終不忍心。一別兩年，再見時確是如今的模樣，小妖想撫摸那人的臉頰卻被那人躲開了，側過身子背對了小妖，以前那副堅實的肩膀如今早是頹敗之意，「是昌海去找你的吧，我回頭肯定好好教訓了他」

「如果宋大人不來找我，你打算就永遠不告訴我了嗎」

「何必告訴你呢，徒留你傷心，我。。。也。。。心傷」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如果你就這麼走了，我斷不會去你墳前祭拜你」

「那。。也最好」

「你，你，劉兆桓，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這麼對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初時帶著哽咽的聲音化成聲聲哭訴，「你忘了要照顧我一生的嗎？你怎麼能不守信呢？你留我一個人怎麼辦？你叫我一個人怎麼辦？」

「你就當我負了你吧，再找個貼心的對你好的，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就是，別再找像我這樣的了。。」

枕巾上濕了大片，兆桓強撐著說完剖心之話，卻覺身上一重，見小妖爬上床掰過了他的身子，見對方也是滿目淚水，紅著眼大吼

「你既然能這麼絕情，那你哭什麼？你有什麼好哭的，是你負了我，還叫我去另尋他人，你哭什麼哭。。。。」吼到最後還是倒在兆桓的懷中，卻還是哽咽著「王八蛋，你這個。。。。」

那日之後小妖日日硬逼著兆桓喝葯，可每次兆桓都是先拉過小妖的胳膊檢查他是否有傷口，生怕他取了自己的血喂他，也明確告知如果小妖敢這麼做，就立即一刀解決了自己，小妖不敢告訴兆桓他是有過這樣的念頭，只能盼著名醫能早日取葯歸來。

兩人心照不宣的將每日都當做最後一日，分外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如果是在生死面前，似乎那些權利身份與地位便變得不在那麼重要了，宋昌海覺得自己原來的想法真的錯了，原來那個半妖是能讓主子如此開心的，原來那個半妖對於主子而言真的是種叫做愛情的東西。

瑞慶三十三年，宮中傳出皇帝病重的消息，而此時太子還未確立，而最被看好的后選人卻已有三月之久未曾露面，不好的傳言四起，很多人都開始紛紛猜測嘉延王爺恐是得了什麼頑疾絕症。小妖也隱約聽見了一些風言風語，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兆桓像是沒事一般，明明繼承大統一直是他所期望的，兆桓只擁著他坐在院中

「小妖，我有說過你對我是最重要的嗎？」

「傻瓜。。。。」

瑞慶三十三年，瑞慶帝駕崩，傳位於嘉延王爺劉兆桓，改國號嘉慶，而這位皇帝登基之初最讓人震驚的是他封了一位男子為合妃，還特意為他新建了一座宮殿——合歡殿。

彷彿所有性命危機時刻都是靠著這位名醫，又堪堪在命懸一線之時將跋山涉水取來之葯給喂進了兆桓口中，當然他最後還是取了點小妖的血，雖然事後差點沒被兆桓給收了所有家產。而瑞慶帝駕崩之前終於現身的兆桓也安撫了所有臣子的心，順利取得了詔書，登上帝位。

嘉慶初年的夏末，兆桓為小妖行了弱冠之禮，即是國君又是夫君的兆桓，為小妖束起滿頭青絲，盤上禮冠，錦衣華服下的小妖接受了親近之人的賀禮相贈，憐江憐南也是頭一次忘了君臣之禮，拉著昌海名醫敬了好不少酒，最後竟是生生將小妖灌成了醉人，那夜的合歡殿里燈火嘻鬧一夜未休，次日的早上，小妖成了劉氏合歡，位比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