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屍
這次同學聚會雖然不同以往，再也沒了學生時代的純粹，但見到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不少人還是互相熱烈的交談。
許夏和陳世雖然並不太想久待，但也不好駁了其他同學的興緻，不知不覺下竟是喝到了十一點。
陳世還想去開車，許夏在後面一把拉住了他。
「要不你來開吧。」陳世口裡噴著酒氣，把一串鑰匙丟了過來。
許夏搖搖頭，又把鑰匙丟了回去，道：「我也喝了酒不能開，我給你叫輛的士，明天你找個時間再過來取車就好。」
陳世搖晃著腦袋走了過來，右手抓住了許夏的肩膀，道：「今天你喝盡興了么，咱哥倆還沒好好說幾句話……走，上我表妹家住去，她那小區就在這附近。」
說著，陳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許夏還想著明天要上班，當下卻也只好陪著陳世一步步往旁邊的綠湖花園小區走去。
陳世的表妹李潔也早早就來到了小區門口等著，不然許夏和陳世兩個滿身酒氣的人要走進去，保安肯定會攔下。
趁著空當，許夏看了一眼李潔，她留著短髮，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她和陳世只差了一歲，卻十分幹練，手腳麻利地把兩人弄上了三樓。
打開燈，只見客廳擺著沙發和電視，旁邊還有幾盆花，裝飾得十分精緻。
「你男朋友不在吧……要不要我解釋一下。」
陳世的酒勁上來了，鼻孔里重重地哼出一聲，醉眼朦朧。
「解釋你個鬼，哪有什麼男朋友啊。」
李潔一臉嫌棄的樣子架著陳世去了側卧，然後雙手往他背上一推，讓他滾到了床上。
「你一個人住這裡嗎？」
許夏見陳世打起了鼾，心下也放鬆了一些，好奇問道。
「是啊，我在這旁邊找了個工作，這是我租的房子。」李潔回了聲，兩隻眼睛同時也在許夏身上轉了一圈。
「那你這小區的物業平時是不是不太管事啊？」許夏忽然又問。
李潔聞言，愕然道：「為什麼這麼說？這裡的物業費還是偏貴的，安保和保潔系統什麼的都做的不錯。」
許夏吸了吸鼻子，道：「難道你沒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說著，許夏走到了窗戶邊上，樓下那個垃圾桶里空蕩蕩的，顯然是剛剛才清理過。
「奇怪了，我明明聞到有一股臭味飄進來的，不是垃圾的話那會是什麼。」許夏皺了皺眉，喃喃自語。
李潔聞言，亦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道：「那味道我也聞了有幾天了，似乎是從樓下那戶人家裡飄出來的，但我去敲門卻一直沒有人在，或許是外出旅遊了。」
「這樣的話，確實很糟心了。」
許夏應和了一聲，就準備把窗戶給關緊，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又鑽進了他的鼻腔之中。
許夏忽覺咽喉處一陣噁心，胃酸上涌，就快要吐出來。
「不對。」許夏拍了拍胸口，輕咳了兩聲，「這絕不是什麼垃圾和剩菜剩飯的餿味，不然不會是這種腐臭。」
第二天一早，許夏就把剛上班的物業叫了過來，亮出警察身份后，讓他們把樓下那戶人家的大門給打開了。
只見白瓷地板上，暗紅色的血痂鋪了滿地，一具女人的屍體就倒在茶几旁邊。她的額頭上方不知被什麼砸出了一個血窟窿，雙目圓睜，表情十分可怖。
那幾個保安頓時嚇得腿軟，哆嗦著拿出手機就報了警。許夏則是上前幾步，細細打量起那具屍體來。
從死者表面上看，只有頭部一處致命傷，屍體已經發粘，身上穿著單薄的紅色睡衣，初步推測應該是在三四天前的晚間遇害。
正當許夏打算進一步上去查探時，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西裝筆挺、夾著公文包的男人，雙膝跪倒那女人身前，口中大聲哭嚎。
「小月啊，是我不好啊，我就不應該出差……」
一些鄰居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的看，見那男人過來，都是指指點點。從她們口中，許夏得知這男人就是這家的戶主王文禮，也就是死者的丈夫。
「你們好，我是過來辦案的警察，想問下你們他們夫妻倆平時的關係如何……」
許夏走了過去，話還沒說完，那幾個過來圍觀的婦女卻是面露怪色，趕緊掉頭走了。
「喂……走什麼呀，就是問一下情況，不是要你們交錢。」
許夏看著那幾個走遠的人，心下十分疑惑。
然而讓他更疑惑不解的是還是那個剛跑進來的男人，為什麼自己的老婆死了，他到現在才知道。
即使是自己出差去了，也不應該幾天下來，連個電話也不打吧？
這會，許夏打算去問問李潔，她也是這棟樓的住戶，應該也了解一些這方面的情況。
等又上樓后，許夏發現陳世還躺在那呼呼大睡，李潔則正在洗手間梳理頭髮。
當聽到許夏說完下面發生的事情，李潔的手忽然停住頓了一頓，但又隨即繼續打理起來，臉上似乎並沒有太多驚訝之色。
許夏又問起關於那對夫妻的事，李潔忽然走了過來，把許夏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知道為什麼那幾個居民不理你嗎，因為她們平日里都收了樓管的好處，不想去揭發他。」
聽到李潔這麼一說，許夏才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來。
原來在每棟樓，都會選一個業主作為樓管，平時也沒太多事，就是幫忙查查水電、協調協調鄰里關係之類的。
樓下那對夫妻以前經常吵架，一吵就有人喊來了樓管過去協調。沒想到這協調不成，那樓管居然看上了人家女主人，正好自己還是單身，就想讓人家離婚直接跟他過。
那女人自然是不答應，樓管就趁著人家丈夫不在家的時候過去敲門，這麼一來二去，整棟樓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就在他們還等著看後續的時候，卻是忽然發生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