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三）

蘇絲語見劉佳佳有些悶悶的，伸手摸摸她的臉，逗她說：「小妞，笑一個。」

劉佳佳勉強擠出一個笑。

何安然叫了車，坐入副駕駛，夏玥琰她們三個人擠在了後座。

「佳佳，說實話，這傅江配不上你。」何安然從後視鏡看著劉佳佳。

「是啊，佳佳，你別難受了。你認識的他，還是高中時候的，大學四年能改變人的因素太多了。」蘇絲語遞給劉佳佳一塊巧克力，「吃點甜食，對心情好。」

「我哪有很難受，我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公開。」傅江一直是劉佳佳心中的小小天使，她小心地珍藏著，就連四年來的努力學習，都和他不無關係。

劉佳佳本想著，暗暗收藏這份美好，也算是自己人生的一段美好記憶，一段少女情懷。可偏偏，他剛剛那份表現，無情地打碎了她的小小夢想。

夏玥琰默默地撫撫劉佳佳的肩膀，不知從何安慰。「佳佳，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其實，那天N大的歌迷見面會，我跟著絲語去湊熱鬧。當時，好像看到了傅江。那天不太確定。現在可以肯定是他。」

大家都看下夏玥琰，一副坐等八卦的模樣。

「也許，他那天殷勤護著的女孩子，就是他剛剛口中的朋友。」夏玥琰苦笑，「應該更準確一點，是女朋友……」

劉佳佳心中咯噔一聲，雖然想過很多遍，但是，被室友證實了，還是有些無法適應。她尷尬地揮揮手：「哎呀，你們這些人，瞎擔心什麼呢，他只是我同學而已。就是我的確對他有好感，可是，他喜歡誰是他的權利嘛。我們只管做好我們自己就好，對吧。」

劉佳佳已然沒有了往日的鎮定。

蘇絲語見狀，笑道：「就是嘛，我們要活出我們的精彩。佳佳，你不是喜歡吃那家的老鵝么，走，我們今天就去吃個夠。」

「呃……好吧。」何安然愣了一下，說好的海鮮自助沒有了，不過為了佳佳開心，也是值得的，「不過，絲語，你可別忘了，我這裡可記著呢，我的大餐。」

「安啦，有我蘇絲語不兌現的諾言么？」蘇絲語捋了捋劉海，沖何安然眨眼一笑。

何安然勾起嘴角，今天白蹭了一頓老鵝呀。「喂，話說，我們的文欽美人啥時候召喚我們呀。我有點安奈不住啦。」她手在她翹起的二郎腿上，打著拍子。的確，這就是她何安然最喜歡的姿勢，怎麼舒服怎麼來。

司機大叔瞟了何安然一眼：「你們就這樣來參加招聘會呀？這樣子能面試上么？」

「大叔，你這就不懂了，這叫個性。這年頭，有個性的人才有趣。而有趣的人，會活得很精彩的。」何安然甩甩劉海，沖大叔挑挑眉。

「你們這些熊孩子，要是過幾年我們家兒子也這樣，我會氣死。」大叔嘆息一聲，把車子拐進一個小巷子。

蘇絲語聽了這話，笑道：「大叔，別介。一個人的前途，可不只是看行頭裝束的，得看他自己的興趣。對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不快活，寧可死！」

「你們呀，也就仗著年輕，等再過十年，你們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看你們還快活得起來不。」大叔感慨地說完，把車子停在了店家門口，「姑娘們，到了。」

蘇絲語把錢遞給司機大叔：「所以我們才要現在活得快活些呀，大叔~」說完，大笑著下車去。

夏玥琰最後一個下車，看了眼司機大叔，不由地想起了家中母上。每次回家，都能被念叨到耳朵生繭子。這也是她寧願周末宅在宿舍，不願意回家的原因。更何況在學校，有何安然和蘇絲語帶著玩。

夏玥琰剛坐好，蘇絲語已經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蘇絲語搓搓手，喊道：「哎呀，好久沒來了。當初還是佳佳帶我們來吃的。那會兒才大一，還那麼年輕呀，轉眼已經是大四的老女人啦。時間過得真快呀！」

「是呀，不過這家店生意這麼好，怎麼不重新裝修裝修呀，太老，太破了。」何安然晃蕩著二郎腿，四下打量著，「四年了，還是個老樣子。」

「菜好吃才是硬道理呀。」佳佳聞到老鵝的香味，心情好了起來。

「對嘛，安然你太膚淺了。還是我們佳佳比較有內涵，來么一個~」蘇絲語說罷就抱過劉佳佳，凌空么了一個。

「喂，蘇絲語，你惡不噁心，大庭廣眾，不怕人家以為你們是蕾絲啊！」何安然嫌棄地嚷嚷著，「看我們玥琰，多好。」

夏玥琰笑笑：「這樣真好，可惜，我們不能一輩子這樣。馬上就要各奔東西，有的人也許一輩子也見不到了。」

何安然拍拍夏玥琰的肩膀：「玥琰，你是不是還有小秘密？是捨不得我們呢，還是……另有其人呀？」

「嗷~」蘇絲語立馬興奮起來，「誰？誰？」

「沒有誰啦，我是感慨我們幾個，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這樣吃飯了。」夏玥琰很喜歡這幾個舍友，四年的感情甚至已經超過了家中的姐妹。

「安啦，想我們了就一起聚聚嘛，又不遠。再說了，再遠，一個飛的還不到么？」蘇絲語笑道，對於她這個為了追星趕場子的傢伙，地理上的距離真不是問題。

「對啊，我又不離開，你無聊的時候來看我畫畫呀。」何安然作為一個本地的寄宿生，完全沒有所謂的生離死別的感覺。

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混跡在這個城市，將來估計也不會離開。身邊的朋友，也都是常駐居民。

「嗯~」夏玥琰點點頭。

只有劉佳佳一直默默不語。

「佳佳，你今天投的那兩家旅行社好像總部在外地呀。」夏玥琰突然想起來，「本地的崗位多麼？」

「那兩家比較有名，我估計會被刷下來。所以投的偏遠分社的崗位。」說到招聘會，劉佳佳有些忐忑，她家沒啥人脈，只能靠自己。這四年的努力，依舊沒有讓她有更多的安全感。

「偏遠……那我們以後去找你玩~」夏玥琰本來想說，再聚會比較難，卻又怕太傷感。

「對呀，旅行社嘛，全是在外面跑，不管你工作單位多偏，還不一樣各種跑景區，有啥區別。」蘇絲語收起手中業務繁忙的手機，看著服務員已經端上桌的老鵝，直流口水。「開動！」

四個女孩子，拿著橙汁碰杯：「再見，我們的青蔥歲月！」

離別總是在那裡，即使約定相聚，總還是蒙著一層傷感。特別是劉佳佳，不知道是因為傅江，還是擔心工作，亦或是其他事情，總是有些悶悶不樂。

何安然和蘇絲語交換了眼神，於是，在老鵝之後，何安然提議去K歌。

說起K歌，蘇絲語可是麥霸，全程不帶放話筒的，一首接一首，堪比演唱會。每次，劉佳佳和夏玥琰都是附和幾首。何安然因為和蘇絲語走著不同的路線，所以，她們兩個的曲庫完全不同。

包廂裡面，蘇絲語說因為要離別，全點對唱情歌。然後，她包了所有男音部分，依舊是從頭唱到尾。

夏玥琰看包廂裡面水果已經吃完，啤酒和爆米花也不多，便起身到服務台去買，也順便透透氣。

眼看快到服務台，突然拐角處衝出一個人。一身酒氣，踉踉蹌蹌地撲到夏玥琰身上，張口就哇地一聲，吐了夏玥琰一身。

夏玥琰一時間沒有回過神，愣愣地半扶著那人，感受到頭上有東西滑落，順著她的肩膀，只是往下滑，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她低頭尋去，發現是一堆污穢物。頓時，整個人石化。

「遠星！」話音剛落，對麵包間裡面又跑出一個人來。看到面前的情景，立即向夏玥琰連連道歉：「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朋友他喝多了，不好意思，我幫你撣撣。」

來人一手接過醉漢，一手伸過去撣夏玥琰身上的污穢物。

他的手剛剛碰到她的身體，她立即全身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躲開。夏玥琰手搖得跟風扇似的：「不用，不用，我去擦擦就好。」說完立即沖往洗手間。

等進了洗手間，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夏玥琰想死的心都有了。頭髮上掛著，脖子上粘著，衣服上貼著，還在滴滴答答地流著。然而，最讓人無語的，是那股充斥著全身的酸爽味道。

劉佳佳看夏玥琰出去好久沒有回來，找了出來。跑到服務台，被告知不僅沒有人來買東西，也沒有看到這樣的女子經過。佳佳尋思著是不是在廁所，可，時間也太久了點。

劉佳佳本來以為廁所在排隊，所以耽誤了時間。可，走過去才發現，廁所門口壓根沒女人。倒是一個男人不停在女廁所門口徘徊，非常可疑。

劉佳佳心道：不好，是不是遇到變態狂，把玥琰堵裡面了。

劉佳佳發現，這個男人不僅不停徘徊，還不時向門看兩眼。心中更加確定。可待看清那男人：清瘦，斯文，模樣乾乾淨淨，穿著也很清爽，並不像典型的壞人模樣。不免又動搖起來。

猶豫再三，劉佳佳在宿舍的微信群里@了夏玥琰：你是不是在廁所？被人堵了？。蘇絲語和何安然正在K歌，完全沒有聽到微信的提示音，夏玥琰更是在洗手間手忙腳亂地胡亂擦洗，完全沒有在意手機。

不過五秒，劉佳佳卻是感覺度日如年，見一直沒人理她。終於，壯了壯膽子：「玥琰？玥琰，你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