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開
「寧姑娘好大的架子,還讓本小姐親自來找你。」
左悅笙眯著眼睛看著逆著光的左樂莘,沒有說話,她只是將茶杯放下,拿著帕子輕輕擦拭乾凈臉上的血跡,隨後沖左樂莘笑了笑道:「左小姐好生威風。」
「寧姑娘說笑了,論威風,哪裡輪得到本小姐,不該是寧姑娘您好心計,耍的本小姐團團轉,唆使本小姐打了未來嫂嫂,還讓許姐姐來護著嗎?」
聽到此話,左悅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許如意,就見那人似乎已經醒酒了一般,冷漠的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許姑娘,左小姐說您是來保護我的,您可知道?」左悅笙道。
話音剛落,就見許如意厭惡的看了一眼左樂莘,「你真的很煩,趕緊走我還能讓你留著一條命,讓你繼續逍遙下去,再不走,我可就真的幫不了你了。」
話語中的警告,左樂莘絲毫沒有意識到,只覺得許如意只是在威脅她,想要給她顏色看,被寵壞了的左樂莘絲毫沒有任何悔改之意,難聽的話張口就來。
「叫你一聲許姐姐你就真以為是我姐姐了嗎?給臉不要臉,還想教訓我,難怪我哥看不上你,你就是個男人婆,一個女孩子混在軍營里,怕是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千人枕的貨色,連妓女都不如,指望著我哥看上你,不如指望著母豬上樹……」
「閉嘴!」
從背後傳來一聲怒喝,打斷了左樂莘的話。
都不用看左樂莘就知道是誰來了,左樂莘絲毫沒有懼怕之意,「哥哥,您還是讓我告訴她吧,免得她還抱有幻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我都說了閉嘴!」
直到這一聲,左樂莘才有些心虛了,然而不過只是一瞬,又挺直了腰板,沖左清裴大聲道:「哥你吼我幹什麼!這明明就是你和別人說的!為什麼不許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左清裴狠狠扇了一巴掌,他看著被他一巴掌扇到地上的左樂莘,一字一句道:「我都說了閉嘴你沒聽明白嗎?」
左樂莘捂著臉,不敢置信,平時一直對她千依百順的哥哥,竟然會對她動手,她今天將那個女人差點弄死,左清裴他都沒捨得對她說一句重話,甚至於還安慰她,幫她壓下此事。
眾人看著她的目光,譏諷又嘲笑,讓左樂莘極為難堪,她強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爬起來吼道:「我再也不原諒你了!」
說完就跑了出去,幾個被她帶來的奴僕急忙追了出去,而罪魁禍首的左清裴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甚至於沒有將眼神一絲一毫的轉移到左樂莘身上。
左清裴看著許如意,只覺得喉嚨乾澀的緊,他只能幹巴巴的道:「……你聽我解釋。」
然而許如意卻極為冷靜的看著他,只是點點頭道:「好,我聽著,你說吧。」
然而越是這樣的態度,左清裴就越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幾欲張嘴,卻吐不出任何一個字,彷彿被人毒啞了嗓子一般。
許如意見他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她閉了閉眼,隨後睜開,努力讓嘴角上揚彎起一個燦爛的笑。
「非常抱歉,我的喜歡困擾了你這麼久,既然如此介意我的參軍,直接說就好了,我不介意,只是耽誤我這麼長時間,你真的很過分,我稍後會向左伯父辭行,你……珍重。」
說著,許如意就徑直出了房門,左清裴伸手想要抓住她,卻被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左悅笙一把扣住手腕。
「你幹什麼?」他暴躁的沖她發脾氣,然而行武多年的他,竟然掙脫不開左悅笙的手腕,只能等她主動鬆手。
「你既然這麼介意,就別耽擱人家時間。」左悅笙道。
然而左清裴卻極為不耐煩,只是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懂什麼?她離不開我的,我也離不開她!」
這言之鑿鑿的話,帶著莫名自信的篤定,聽著左悅笙莫名想笑。
她放開他,然而左清裴卻站在原地,像是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最後被一隻被他擋著的男子推了一把,「要走就走,要追就追,別擋我的路。」
左悅笙這時才看到一名男子藏在左清裴身後,他換下了早上的那一身寶藍色衣衫,換上了暗紅雲紋的黑色衣衫。
「寧清姑娘,可否願意與本公子一道出去走走?」那人搖著扇子,褪去少年模樣的他,少了幾分精緻與白嫩,卻依舊俊美非凡,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像只打著什麼壞主意似的老狐狸,狡猾中潛藏著幾分勾人,帶著幾分左悅笙看不懂的情緒。
「既然七公子相邀,寧清自當奉陪。」左悅笙輕笑一聲,極為爽快的答應下來。
隨後左悅笙稍微整理了一下著裝,就隨著戚衍離去。
坐在馬車上,左悅笙拿著本書,極為自在的靠著一旁看了起來,一旁伺候的杜全福看的是心驚肉跳,就怕戚衍一個不樂意,就將人趕下車,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還不止一回。
到最後,杜全福甚至都有些習以為常了,然而看到像寧清這麼自在的姑娘,杜全福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多看了幾眼。
看著看著,杜全福不禁皺起了眉頭,戚衍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的太監總管盯著左悅笙看個不停。
「你幹什麼?」戚衍下意識壓低聲音問道,隨後看了一眼左悅笙。
「回公子話,奴才似乎看到寧姑娘臉上似乎被人劃了一道血痕。」
聽到杜全福的回答,戚衍也忍不住盯著左悅笙看了起來。
左悅笙一回頭,就見兩人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個不停,「怎麼了?」
「你的臉上……似乎有一道血痕。」
聽到這話,左悅笙才伸手撫了撫臉頰,眼神微暗笑著回道:「大概是之前被東西划傷了吧。」
話是這麼說,然而心裡卻狠狠給左樂莘記上一筆。
戚衍皺著眉,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玉小盒,「你過來,我為你上藥。」
左悅笙摸了摸袖中的藥膏,最後還是沒有拒絕他走了過去。
戚衍伸手抹點藥膏,動作極為輕巧的塗抹在傷處。
杜全福看著戚衍的動作心中有些疑惑,他記得,這葯是配了一個小刷子,就是為了方便上藥,看樣子那個小刷子似乎用沒了?可是他好像昨天還看到裡面放了滿滿的小刷子似乎一個都沒動,有那麼快用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