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閑？

近幾天，皇宮歌舞昇平，歡聲笑語，因為皇后的病情轉好，皇上龍顏大悅，擺宴四方，連開七天，邀請各方諸侯和貴族大人，其樂融融。

清晨，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後宮之地向來平靜安詳，本都是安靜儒雅的弱女子們，又如何能翻得了天，再說，當今皇上並不喜。

可神醫的到來卻為這安靜的光景平添了一筆靈動的樂彩。

「神醫閣」三個大字金光閃閃，正當中掛在這閣院之外，很是扎樣，當時搬進來的時候，姜靈兒也是一陣蹙眉。

張揚，大氣，賊土

「來，大爺讓我按一下你的中腹，我覺得可能有結塊。」

「誒誒，不是大爺，你躺下就行，上衣不用脫。」

「還有…您把褲子穿上，這天挺冷的…」

每天都是如此光景，很是忙碌而且充實。

一位年老的太監房屋走出，面帶笑容，向著這屋內躬身，「多謝神醫。」

「呵，沒事，以後別老動不動就脫衣就行。」僵硬的向著大爺擺了擺手，標準式假笑在嘴角之上掛著，向著排著隊的奴婢和太監輕輕招手，「在進來一個」

「姐姐！」院外一落落大方的姑娘踩著腳尖蹦進著神醫閣的庭院之內。

姜靈兒隔著木窗，向著女孩微微探頭，笑容掛在臉上，「看來腿上的傷是好了呢，都敢蹦躂了。」

三日之前，采兒公主在後花園遊玩不小心摔傷了左腿，隨即便抬到了這神醫閣中，活潑可愛的性格，給姜靈兒留下了不小的好印象，在醫治的幾天之內，采兒每天都來這裡找姜靈兒玩耍，也是讓姜靈兒這所謂的醫館氣氛變得歡快了些許。

「靈兒姐姐，你在做什麼呀？」雙腿蹦進屋內，小手趴在這葯桌台之上，好奇明亮的雙眼眯成一條弧線，很是可愛。

姜靈兒轉身寵溺著摸了摸采兒的頭，溫柔的說道，「姐姐在治病呀，你要不要學呀？」

聽得此話，這采兒頭上的呆毛都要立直了一般，雙眸中星光點點，「學，我要學！姐姐教我！」小碎步趕忙跑到姜靈兒的身邊。

「你看吶，來你學著我的動作，把你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搭在這位姑娘的左腕之上，」說著姜靈兒的左手搭在這姑娘的左腕的寸關尺之上。

「感受她的跳動。」采兒好奇得左手搭上，只感覺這脈搏的跳動，很是神奇。

姜靈兒探向采兒的左手，輕輕的拿來搭在了自己的左腕之上，「可有什麼不一樣？」

「姐姐的脈搏比大姐姐的脈搏跳的更更快更有力。」采兒雙眸眨動，笑容在嘴角越來越翹，很是歡喜。

手指輕點額頭，「對了，因為這位姑娘得了風寒病症，受到寒氣侵染身體，脈搏緩而浮，你現在不要用太大的力氣再去試試這大姐姐的脈象。」

采兒一試，高興的都要蹦躂起來，「果然，果然，好神奇啊。」

兩位孩童，一大一小，歡快活潑，就連這抱恙的病患也露出了笑容，好不幸福。

「采兒，你又去給靈兒姐姐搗亂了吧？」一位年輕的少婦從院外而來，身穿華麗袖袍，長袍及地，紅潤的臉頰很是秀氣，尋得這歡聲笑語而來。

大雅進屋，面帶笑容。

靈兒小臉紅撲撲，向著這少婦撲去，「娘親！」這嬌小的身體墜入了這少婦的。

少婦裝作疼痛，「誒呦，采兒真看得出來你腿傷好了呢。」

「魏貴妃」姜靈兒下頓行禮。

魏貴人環顧四周，略有感觸，「這個地方當真好長時間沒來過了呢。」

「啊？」姜靈兒聽的此話，有些許驚訝「魏貴妃難道也來過這所房屋？」

聽的此話，一絲神秘的笑容在魏貴妃的嘴臉浮現，目光微微閃動，很是歡喜又神秘，「靈兒姑娘來之前，難道不知道這園子叫什麼么？」

姜靈兒疑惑的說道，「采兒受傷之前，我剛來一天，」看向園內的花花草草和室內這琳琅滿目，「只不過近些天有不少的妃子打著看病的名頭，卻是送了不少珍貴的器物。而且…這宮女們…」

「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是吧？」

姜靈兒點了點頭，目光微微垂下，又繼續干自己手下的活兒，誰也沒見過姜靈兒眼眸中的哀愁。

「好啦，我先帶采兒回去了，她玩了好長時間了該回去睡覺了。」魏貴妃抱起采兒向著姜靈兒微微示意，爭得了她的同意，便帶著采兒離開了這神醫閣。

一天的忙碌很是勞累和充足。

夜晚，皇宮上下歌舞昇平，幾乎所有後宮的佳麗都被叫了過去，姜靈兒自然也被邀請在內，但卻以連夜為皇后熬藥而推辭，其實這隻不過是一個理由罷了，誰都看得出來，但唐陛下卻是沒在難為她，也就任憑她自己待在了這後宮之內。

姜靈兒坐在門前的石階之上，望遠著皇宮的燈火輝煌，思緒卻不知飄到了多遠，想著師傅的目的，想著自己的身世。

自從呆在這後宮之內，她才發現想要從這偌大的皇宮之內逃出去實屬太不易了，且不說她地形不熟，就算熟悉，這其中的守衛也是戒備森嚴，即使是這擺宴這幾日，也是絲毫不敢怠慢，想想也是，國公將相的到來反而戒備會更加森嚴。

目光閃動，她現在身處並不是特別的樂觀，畢竟就算現在沒有暴露，但不代表以後沒有暴露，到時候再想著逃跑就晚了。

她可以緩和淳皇后的病情，但是絕對不能讓她完好的痊癒，只要離開自己，病情就會複發，就算自己深入虎穴，也不能讓師傅的犧牲白白浪費。

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這青光瑩瑩的令牌，在這宋字之下，還刻有一行小字，這是四句情詩，情真意切，姜靈兒習得四書五經，自然可知這字裡行間是不是真的蘊涵愛意。

不管結果怎樣，自己一定要去周國走一遭，這魏國萬萬不能久呆，隱隱約約之中，只感覺往事可能與這皇後有些扯不來的關係。

一陣腳步傳來，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向著這神醫閣大步跑來，姜靈兒見得幾人，趕忙把令牌揣在了懷中，故作鎮定。

幾人穩定身姿，單膝跪地，「宴中有人暈倒，還請娘娘速去查看。」

「娘娘？！」這話聽得姜靈兒差點跳了起來。

領頭之人面色一僵，剛忙低頭，「額，不，神醫，神醫請儘快前往，人命關天。」

面色緩和下來，一身綉緞閃過，即使身穿女性綢緞袖袍腳下的速度也絲毫不慢。

一路奔來，這幾位傳訊的士兵確是滿身大汗，不斷地喘著粗氣，在看姜靈，卻是跟沒事人一樣，依舊是那麼美麗動人，就連一絲的汗珠都沒有。

「我…我等，還，還有任務…嗚，在身…」為首的官兵強忍耐著喘氣的衝動，但這說的話卻是斷斷續續。

姜靈兒連忙打住說話，「行了行了，你們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說罷，雙腳輕踏這通天的台階，向著這歌舞昇平的皇宮大殿走去。

從中傳來的聲音，姜靈兒怎麼看也不像出了事端的樣子，隨即無奈的微笑了一下，皇上想讓自己到來，但是調皮了一番。

殿中歌舞昇平，無數的文官武將今天拋開了政治上的爭執，都坐在大殿之內歡快的喝酒吃肉，甚至有些在朝廷格格不入的政客，此時也是面色紅光，酩酊大醉，抱在一起歡快跳躍。

皇帝親自下令，今晚不必拘束。

一群群美麗的歌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皇椅之上，皇后和皇貴妃一左一右，面帶微笑，面色微紅的唐翼坐在中間，看著滿朝群臣，又是一口酒下腹。

唐翼呵呵一笑，面帶榮光，「你們看看這一群老小子現在多省事，在朝上那副嘴臉是真的煩人。」

淳皇後面帶笑容，微微擦拭了唐翼嘴臉的酒跡，「你呀，就少喝一點吧。」

所謂後宮之人不聞政，即使在這醉酒的情況下，皇后和皇貴妃也是滴酒不沾，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采兒從下方蹦跳而來，一把懷就摟在了這唐翼的脖頸之上，「父皇，靈兒姐姐什麼時候來？」

雙手輕輕拍扶采兒肉乎乎的雙臂，「快來了，快來了。」

「小女姜靈兒給皇上請安。」

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聲音如此甜美動人，就連這群殿之上的臣子一時間也愣在了原地，墜針可聞。

當真是奇女子也，當真有沉魚落雁之象啊。

「姜姑娘真是傾國傾城啊！不知可是什麼階位了？」一位儒生模樣的老朽從桌前坐起，向著唐翼示意，面色紅暈，顯然是喝的酩酊大醉。

姜靈兒頓時臉頰就變得通紅，感受著殿上這扎眼的目光，一時間倒是不知所措一般。

呵呵一笑，唐翼見狀趕忙擺手說道，「誒，姜姑娘目前只不過是借宿這後宮之內，寡人感激姑娘，就賞給了她一處宅邸，並沒有什麼關係。張太師，你喝醉了。」

張太師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是，是，我是真喝醉了。」又坐會了地上，又一次端起酒杯，跟著旁邊之人交流碰杯，場中的氣氛又一次歡騰起來。

唐翼指了指這旁邊的位置，「過來坐吧，這麼好的時光把你一個人丟在外面，寡人倒有些不放心。」

礙於情面，也不好拒絕，便一聲不吭的坐在了這位置之上，臉色微紅，憑空的為這姿色又加了幾分，看的唐翼心中悸動不已。

「這姜靈兒當真是好看呢。」聲音從耳邊傳來，唐翼回頭看去，只見這淳皇後面帶笑容，目光閃動，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趕忙把手放在了皇后的白皙的手上，臉龐貼在耳邊，輕聲說道，「再好看，也沒你好看。」說罷，在臉頰之上溫柔一親。

惹來皇后一陣咯咯笑。

當姜靈兒坐下位置之時，這殿下不少人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互相對視了一眼，暗自竊喜。

遠處，三名皇子連排坐在一起，面色微醺，並沒有這殿下這群臣一般失態。

二皇子眼皮微抬，目光落在姜靈兒身上，「哦？她坐在那位置了呢。」

「嘿嘿，看她那個神情好像還蒙在鼓裡。」大皇子輕抬眼皮，面帶微笑，一副玩味的表情。

三皇子身形微胖，此時卻躺在二皇子的身上，手中不斷把玩著精緻的小物件，「聽說好像住進儲秀閣了。」

二皇子手中酒杯放下，目光落在父皇身上，又觀察了一番姜靈兒的模樣，「你們二人，可喜歡這姑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皇子嘴角輕微上揚，「更何況我活了小二十年也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

大皇子酒杯在手中把玩，眼皮絲毫不抬，「那也是父皇的。」

「那倒未必。」二皇子一絲不明的笑容掛在嘴邊，很是神秘。

「為什麼？」

「因為有額娘。」大皇子輕輕拍的剛剛發問的三皇子，「你呀，少吃一點吧，都快成豬了。」

「舒服~」一口好酒入肚，三皇子大喊一聲，轉過頭來窩在這二皇子的胸口之上，「大哥長年在外，好像並沒有妻女，看來你倒是有福了呢。」

二皇子一擊爆栗打在三皇子的頭上，一拱身就把三皇子從自己的身上推到了一邊，「滾吶！」

姜靈兒一動不動，很是僵硬，正不知所錯，采兒從殿上蹦躂而下，一把就摟在了姜靈兒的身上，「姐姐終於來了，采兒好想你呀~」

僵硬的面容終於融化，她在這宮中目前最歡喜的就是這采兒，甜蜜的微笑又再一次掛的姜靈兒嘴臉。

宴會之中其樂融融，歌舞昇平，直到每個人都再也喝不下，互相攙扶的散了會。

夜晚，養心殿，燈火通明，燭火閃動，淳皇后和唐翼齊坐在這床榻之上。

「你當真要收這女子入宮。」終於僵局被無情的打破，顯然淳皇后還是在意這件事的。

唐翼緩慢的從床榻之上起身，雙手付身，「這女子身懷絕世醫術，」轉頭看向淳皇后，「眼下邊境征戰，死傷無數，如果能得此神醫，周國無懼。」

「小女子鼠目寸光，我自當不知這事，但她那番姿色，我不得不擔心。」淳皇后臉色嚴肅，確實，她一直仰仗著自己的姿色，絲毫不擔心這後宮的地位，但姜靈兒實在是太漂亮了。

唐翼微微嘆息，「你我二人相愛一世，彼此恩恩愛愛，你若是不願意，那我便不收罷了。」

淳皇后聽的此話，鬆了口氣，「但姜靈兒怎麼辦？」

「姜靈兒必須在大魏，想盡辦法把她留在這裡，不然如果讓她入得周國，我大魏戰況可能不容樂觀。」唐翼目光閃動，望向這月光。

「你還記不記得姜伯公了？」

淳皇后眉頭緊蹙，惡狠狠的說道，「他這一劍，可是給了我不少的苦頭。」

「當日，我命趙將軍前去追擊，你可知道這老不死的最後去了哪裡？」

神色一怔，趕忙問道「去的哪裡？」

「百花谷…」

觀察著淳皇后的臉色，雙眼一眯，「百花谷的仙人在半月之前從谷中消失了，也就在七天前姜伯公逃到了這百花谷。」

話畢，淳皇后臉色大變，「莫非這姜靈兒？」

「同樣的醫術精湛，又同樣的姓姜。」

趕忙起身，目光微動，「那這姜靈兒還真不能讓她逃回周國！」

「至於為什麼她要來這大魏，誰也不知為何，但我敢肯定的是她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唐翼手中緊握，輕輕捻動「我現在真想殺了她，但我又捨不得她那一身醫術。」

臉頰微抬，好像想到了什麼，「我記得老二好像還沒有妻兒呢吧？」

「淳兒，你明天把他叫過來，讓他多跟姜靈兒接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