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戰

第二十六章 再戰

?小店之中來了兩個人。

這是一男一女,女的是一個美的如同天上仙子,一舉一動皆飽含嫵媚的女子。

男的卻是一個奇特的少年,穿著一件非常單薄的衣衫,渾身透著孤獨、冷漠,只有偶爾看向那女子時,才會生出屬於人的氣息。

「是你們,阿飛,還有……林仙兒。」中年人半醉半醒的望向門口迷糊的目光陡然變得清明,在看向那少年之時,他顯得非常柔和,而在看到那女子之時,他的眸中則隱隱帶著銳意。

這點旁人難以察覺。

少年帶著欣喜,快速走到那桌子前面,用堅毅的眸子看著中年人,後者同樣微笑地看著他。

而那女子卻四處觀望著,瞥見了趴在桌子上,醉的不成樣子的灰衣僧人,以及正在擦桌子的孫駝子,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分外美麗。

「我的教主啊,只要有這些人的力量,我就一定能夠除掉你,哼,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拒接我林仙兒,除非是死人!」

她心中冷笑著,卻不曾發覺那灰衣僧人伏在桌上的雙目在一剎之時,曾經睜開,然後又快速閉合。

那邊,中年人望著少年,問道:「阿飛,你怎麼知道要到這裡來找我?」

少年回答道:「是仙兒告訴我,你一定會來這裡的。」

說話間,他眼睛的餘光還瞥向一邊的女子,充斥著幸福與甜蜜。

看見這幕,中年人心底長嘆不已,起身道:「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但你應該知道,最近發生了很多大事,我即將去面對一個前所未有的敵人,你不應該現在來看我的。」

「正是因為我知道你要去和魔教教主決戰,所以我才要過來,我能夠幫到你。」少年堅定的說著,手中握起一柄鐵片一樣的劍,顯得非常剛毅。

那女子也來到他們身邊,挽著少年的手臂道:「是啊,李大哥。你是阿飛的朋友,要做的事情更是關乎整個武林安危,我們無論如何都應該幫你的。」

中年人望著她,再看向少年,沉默了許久,終於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並肩一戰吧。」

少年嘴角露出了笑意。

「你們所說,要對付的強大敵人是否是指本座?」一道冰冷的聲音自小店之位傳來。

孫駝子、中年人、少年的臉色同時一變,那女子臉上的笑容更是一下子凝固了,失措的望向外面。

唯有趴在桌上的灰衣僧人一動不動,似是真的睡著了。

黑夜之中,嚴涉身上帶著漆黑的彎刀,臉帶微笑,以穩健的步伐緩緩走進了小店。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教主。」那個中年人輕輕喝了一口酒,眼神剛毅的看著自黑暗之中走來的黑衣少年。

嚴涉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李探花乃是飽讀詩書之人,想來不會忘了孔夫子這句話,不知能否請本座喝一杯?」

李尋歡哈哈一笑:「能夠請魔教教主喝酒,這是李某的榮幸,孫兄,再來七壺酒!」

孫駝子很快就端上來七壺陳年花雕。

這一過程中,嚴涉在李尋歡的對面坐下,身體筆直,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像,萬年不變。

阿飛的右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劍柄,用最專註的目光注視著端坐在桌旁的嚴涉。

他的眼中凝聚著殺氣。

林仙兒心底生出怯意,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不敢看那黑衣少年。

灰衣僧人依舊趴在桌上睡覺,誰也沒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小店裡的空間,一下子變得非常安靜,儼如死寂。

李尋歡指著孫駝子剛剛端上的酒道:「嚴教主,請!」

後者卻搖了搖頭:「李探花有所不知,本座從來不沾酒,剛剛所說,不過是想李探花破費一下而已。」

李尋歡怔了怔,端起一壺酒,長飲而盡,嘆道:「那嚴教主的人生必然是不圓滿的,『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嚴涉淡淡道:「不喝酒的人人生是不圓滿的,難道喝酒的人,一生就是圓滿的嗎?」

李尋歡沉默了一下,道:「教主所言極是,人活在這世上,總是不會圓滿的,有著這樣或那樣的遺憾,或許這才是人生。」

說完,他又喝下一壺酒。

嚴涉的目光注視著他,平靜道:「其實本座也非常羨慕李探花你這樣的生活,雖充滿悲傷與哀愁,但能活的自在瀟洒,也是一種樂趣。」

李尋歡道:「以教主的能力,若是想過我這樣的日子,其實很容易的,只要你肯放下心中的偏執與慾望,你就會發現這世間充滿著美好,有著無數愛你以及值得你愛的東西……」

「你錯了,我早已回不了頭。」嚴涉搖了搖頭,「我這樣的人,永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是一條由我自己選擇的不歸路。」

他的神情竟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惆悵與寂寞。

李尋歡渭然一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非是身不由己,而是『吾命由吾』。我之一生,目光落處,只有那最巔峰的一隅之地。」

嚴涉的神情逐漸轉冷,身上透著殺氣。

阿飛險些耐不住,拔劍刺出。

但他卻注意到嚴涉右眼的餘光曾不經意的瞥過自己,那是一抹無比漆黑的冰冷目光。

李尋歡再次喝下一壺酒,隨即站起,手中出現了一柄三寸七分的飛刀。

他已明白嚴涉的意思。

此次唯有不死不休!

因為他們雙方不是一類人,只能相殺,只有一方可以活著。

飛刀在昏暗的燈光下透露出一道寒芒,阿飛腰間的劍醞釀著殺氣,亦是即將出鞘,石破天驚。

嚴涉看著他們二人,淡淡道:「你的刀加上他的劍,在本座面前可以有三成勝算,其實本該是四成,但可惜他身陷枷鎖之中,劍已經鈍了,若是他能掙脫束縛他的枷鎖,將自我升華,你們與本座或許就有五五開的機會了。」

他的話傳出阿飛的耳中,後者的手倏然抖了抖,額頭沁出汗水。

李尋歡的心沉入谷底,他知道自己這個朋友的劍本來很快,很純粹。但這段時間他遇到了一個專門帶人下地獄的女人,已經變了許多。

比起當初,他的劍已遲鈍了。

而面對嚴涉這等高手,慢一絲都可能是生與死的距離。

「但你莫要忘了,我們這裡還有青蓮大師!」李尋歡看向依舊趴在桌上的灰衣僧人。

嚴涉淡淡一笑:「你以為本座沒有準備對付他的手段嗎?」

他話未說完,一身白衣的芮鈺已來到灰衣僧人的身旁,冰冷喝道:「俞青蓮,你我之間的恩怨,今天也該了結一下了。」

灰衣僧人驀然抬起頭,長誦道:「阿彌陀佛,孽緣啊!」

二人對峙起來。

李尋歡不禁苦笑,他知道,灰衣僧人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來支援自己與阿飛了。

深吸了口氣,他與阿飛對視一眼,默契在心,氣機竟一瞬交融,儼如一體。

「這樣才有意思,讓本座見識一下你們的本事吧。」嚴涉低喝一聲,圓月彎刀鏗然出鞘,深邃的刀光籠罩四周,寒意逼人。

望著兩邊的情況,孫駝子混濁的雙眼透著凝重,小心翼翼的退至小店之外。

林仙兒則是眼中充滿興奮的望著裡面,心中狂喜道:「打吧打吧,最好同歸於盡,那樣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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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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