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宴會獻舞

影十二指了指竹簍，問道：「顧大人，真的不收嗎？」

顧念卿看著竹簍，一時間有些為難。雖說他可以直接在宴會上將這些獵物還給君紫萱，但是似乎此舉太過分了些。想來雲瑩應當明白了他的態度，必定會告知君紫萱的吧？

如此想著，顧念卿悠悠地嘆了口氣道：「拎著，去參加篝火宴會。」

「遵命！」影十二恭敬地應了一聲，提起竹簍，跟著顧念卿往宴會那邊去。

那廂，雲瑩沒有回營帳，直接到宴會上去找君紫萱。

君紫萱見雲瑩回來了，開心地招了招手。等雲瑩過來之後，壓低聲音問道：「東西送到了嗎？」

雲瑩想起了顧念卿的態度，不禁蹙起了眉，回道：「送到了，可是……」

「可是什麼？」君紫萱疑惑地問道，一臉不解地看著雲瑩。

若是現在說了，這個宴會殿下怕是待不下去了。雲瑩想了想，回道：「沒什麼，宴會結束之後，奴婢再同殿下說。」

君紫萱滿心在想著顧念卿怎麼還沒過來，聽雲瑩說回去再說，就全然沒將雲瑩臉上的異色放在心上，道了一聲好之後，繼續張望著。

須臾之後，顧念卿領著影十二到場了。他一眼就看見了君紫萱，君紫萱似乎一直在等他來，看見他到場之後，眼睛瞬間亮得驚人。顧念卿不敢同君紫萱打招呼，垂下眸子，錯開了君紫萱的目光。

本來想招手的君紫萱，訕訕地放下了手，蹙眉托腮。

這一幕落到了柳鳳蓮眼裡，柳鳳蓮還有什麼不明了的？看來柳翩翩說的是真的，君紫萱對顧念卿有意……

官員及家眷陸陸續續地到齊了，明宗帝同往年一樣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宣布宴會開始。

篝火宴會同別的宴會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不過是更隨意了些，因為吃的食物是烤野味，還在室外。當然御廚也跟了過來，處理野味，做幾樣簡單的小菜，配上美酒，倒是也不比宮宴差。

顧念卿吃著影十二烤的兔子腿，滿臉愁雲，食不知味。

影十二見狀，無奈道：「顧大人這可有些不太地道啊！」想他一個暗衛，野外生存技能自然是滿分的，烤個野味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雖然烤得比不過御廚，味道也是不差的，怎麼就讓顧念卿擺出一副難以下咽的面孔呢？

顧念卿食不知味，同影十二的手藝沒有一點關係，完全是因為吃的東西是君紫萱送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沒聽到影十二說了什麼。

見顧念卿不搭理自己，影十二無聲地嘆了口氣，繼續烤兔子和山雞。

顧念卿一直機械性地吃著食物，直到聽見君紫萱的聲音，才回過了神。

君紫萱緩緩地站起身，恭敬道：「父皇，母后，安樂願獻上一舞，給父皇母后助興。」

年年秋獵的時候，都有官家小姐獻舞獻曲表演才藝。君紫萱提出來要獻舞，也並不失禮。

明宗帝只當君紫萱是一時起了興緻，畢竟她一向隨心，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可柳鳳蓮聽了這話，卻白了一張臉。君紫萱怎麼會無緣無故獻舞呢？往年的秋獵，她只想著吃罷了。若不是為了顧念卿，怎會如此呢？

「安樂，就你那兩把刷子，還是別獻醜了。」柳鳳蓮努力地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阻止道。

君紫萱聽言癟了癟嘴，小聲反駁道：「母后怎的這般瞧不起安樂？安樂也是正經練了一些時日的。」

瞧君紫萱這副小女兒嬌憨的模樣，柳鳳蓮卻開心不起來，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明宗帝打斷了。

「既然安樂準備了，朕便准了！」

明宗帝金口一開，柳鳳蓮便不能再說阻止的話了，欲言又止地看了明宗帝一眼，又看了看君紫萱。

「多謝父皇！」君紫萱開心地謝了恩，隨即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了場地中央。

「安樂獻醜了！」

行過禮后的君紫萱緩緩抬起了手，舞步輕移在場地中跳起舞來。沒有絲竹音樂做陪襯，眾人都全神貫注地欣賞著君紫萱的舞姿。她的腰肢異常柔軟，隨意變換著高難度的動作，素手纖纖婉轉流連。淡粉色的裙擺隨著舞步旋轉翻飛，月光映襯下的她，是那樣的恬靜美好。

君紫萱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發間的琉璃釵隨著動作擺動，發出清脆的叮叮聲。那聲音雖小，卻直透耳膜，叫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緊緊地盯著那道飛旋的人影。

許是跳得有些累了，君紫萱的臉頰染上了緋紅，鬢角也有汗水沁出。

忽然，君紫萱加快了舞步，以右足為軸旋轉起來，愈轉愈快。就在眾人擔心她纖細的身影會不會隨風飄走時，她驟然收回了腳，玉手拈花，下腰收舞。

因著最後的舞步過急了些，君紫萱的琉璃釵直接從微散的髮髻上脫落，掉落在地上。沒了髮釵的固定，君紫萱的髮髻隨風輕輕飄蕩，美目盼兮，似是誤入人間的桃花仙子，盡情一舞，醉卧天地。

一舞終了，眾人都沒有回過神來，就連顧念卿也直直地看著君紫萱，沒有反應。還是明宗帝率先反應過來，鼓掌叫好，緊接著眾人才跟著喝起好來。

君紫萱緩緩起身，撿起了掉落的琉璃釵插回發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獻醜了。」

明宗帝心情大好，笑道：「安樂此等舞姿若還是獻醜，可叫他人無地自容了。」

君紫萱輕輕地捋了捋頭髮，掖到耳後，笑道：「父皇過贊了……」

明宗帝看著君紫萱的眼神里滿是寵溺和自豪，又誇讚了一番之後，才讓君紫萱回到座位上休息。

落座之後，君紫萱不自覺地向顧念卿看去，正巧顧念卿還沒收回目光，兩人的視線就這樣撞上了。

顧念卿一愣，不知該作何反應，腦海中嗡地一聲響，耳邊變得一片寂靜。

君紫萱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的緋紅還未褪去。看見顧念卿直直地瞧她，心中有種道不明的歡喜。緩緩地揚起了唇角，君紫萱對著顧念卿粲然一笑。

這一笑，可道是真情無限。霎時間，整個宴會除了君紫萱之外，都失去了色彩。顧念卿的心猛地墜下，屏住了呼吸，眼中只有笑得純粹動人的君紫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