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道歉
「一邊兒站著去。你的問題也沒交代清呢。」張靖顏用力地推了李昊一把。
盛紅被張靖顏這煞有介事地樣子,逗得哭笑不得。
「方源,有些話盛紅不會去問你。但我會。你別覺得你倆翻篇兒了。盛紅是好欺負。但我不好欺負。你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欺負我,我就得欺負回去。你懂嗎?」張靖顏繞來繞去的說著,就是為了給自己的腦子一點兒時間,把這個事兒再捋一遍。
方源點了點頭。?「我懂,你還少說了一句。欺負你就是欺負市委書記。」
張靖顏用手握住了拳頭,朝著房源比劃了一下。略帶威脅地說道:「你別扯那沒用的。我問你,那女的哪好?」
「說不上哪好,也是我同學。我倆不同於李昊說的家花兒野花兒什麼的……」
「說你,說你,別捎帶我。」李昊馬上打斷了他的話。
方源鄙視地看了李昊一眼。?「說我,看給你嚇的。你要說你清白誰信啊?」
「我去,法官大人,要不要用刑?他不光調侃法官,還挑撥審判長和審判員之間的關係。」李昊徵求道。貌似眼睜睜地看著盛紅剛給他挖完坑,又被方源接過了鐵鍬,越挖越深,彷彿冥冥之中,一個無底深淵再等他。
張靖顏拍了拍盛紅的大腿,啪啪地,著實用了點力。她把盛紅大腿當公案了,而自己的手,就是驚堂木。喊道:「嚴肅點兒?」
盛紅疼的直皺眉頭,張靖顏也是為她出頭,還不好發作。把拖鞋拿了起來,遞給了張靖顏。揉著大腿說:「拍茶几,拍茶几就行。」
張靜顏掂了掂手中的拖鞋。用力的拍了下茶几,確實比拍盛紅大腿要響多了。拍了一下,又一下。
「你倒是說話啊?都肅靜了。」盛你不明白她為什麼玩拖鞋玩的這麼起興。
「呃,我忘了剛才說到哪了……」張靖顏一腳臉的無辜。
「別審了,我全招。有些話我本打算以後單獨跟盛紅說的。看這樣子,我不說,這事兒也沒完了。」方源看著都替他們著急,不就想知道知道自己這個誰都知道了的秘密嘛。
方源緩步走到盛紅跟前。醞釀好了感情,表情鄭重地剛要開口。
「跪下!」李昊大喊了一聲。
「滾蛋。」剛醞釀好的感情,被李昊一嗓子吼的全散了。讓房源很氣憤。
張靖顏瞪了李昊一眼。「別說話。」
方源也瞪了李昊一眼,像痛說革命家史似的,娓娓道來「我和高蔓就是高中同學,前後桌兒,那會關係也算還不錯。後來她考到外地,也就失聯了,再後來在盛紅店裡又遇上了。這些盛紅都知道。」
盛紅斜靠在沙發上,有些厭惡地撇了他一眼。「說重點。」
「哪有什麼重點啊?又不是考試。」方源狡辯道。
「你問吧。」盛紅把這個任務又交給了張靖顏。有些事兒她特別的想知道,又特別的不想問。問了倒顯得自己小氣。並且確定每個問題的答案都能噁心到她。
「方源,你從什麼時候起,跟她膩起來的?」張靖顏隨口問道。
「自從盛紅不愛搭理我了,我就跟她話多了。」方源如實答道。
「呵,你還挺委屈。」盛紅白了他一眼說道。
「你別插話,我們現在把這事兒當成一個研究性課題來討論。論男人是什麼時候最容易拋棄自己的糟糠之妻另覓新歡的?你們都聽我跟方源說就行了。」張靖顏撇了盛紅一眼,責備道。
「拿我當課題?我有這麼罪大惡極嗎?再說了,所謂的空虛寂寞冷,還不是閑的蛋疼?」方源看張靖顏審自己也沒安好心。他都懷疑她這是為盛紅出頭嗎?滿足滿足她的好奇心罷了。
「我跟高蔓這事兒。出發點我就錯了。我以為我們是很聊的來的朋友。是可以真正理解自己的知己,是最純潔的男女關係。現在我明白了,關係上加上男女就純潔不了。人,說白了也是動物,誰也免不了有個動物的本能把人性打敗的時候吧?這就可能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兒來。」說到這裡,方源看了看他們三個的表情,都低著頭,若有所思。聽的都挺認真的。沒有一個想跳起來罵街的。
「玩兒什麼也別玩兒感情,這就跟抽大煙似的。抽的時候誰也不會覺得會上癮。總覺得不會,不會,不會的,慢慢的也就會了。我們最初也沒想過會怎麼樣,各有各的生活。無非是沒事兒的時候一起扯扯淡唄。然後就剎不住車了。自覺孤獨寂寞冷的人,都渴望被關懷,被牽挂,好讓自己心裡感受到那久違的溫暖。然後就開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也去給別人更多的溫暖。話越說越多,變得無話不談。人也就越來越依賴了。」
方源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唉,有些事兒明明錯了,非覺得沒錯。有些事兒明明該做,卻覺得委屈。這就是人,不體會下什麼叫失去,就不知道該珍惜什麼。盛紅是白天太陽。一直照著我,溫暖著我。我卻看不見。覺得理所當然,沒什麼可珍惜的。高蔓是顆夜裡的星星,我卻把她當成了最美的景色。倒成了我牽腸掛肚的了。可當盛紅離開了我……」
說到這裡方源頓住了,複雜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盛紅,帶有絲懺悔,帶有絲深情,帶有絲依戀,帶有絲心疼。緩慢的說道:「自打盛紅離開了我,我的心空了。我才知道丟了最重要的東西,我吃不下,睡不著,每天看著父母愁眉苦臉的樣子,看著方正沒完沒了地問我,媽媽呢?我知道我錯了。原來讓我抱怨的,讓我煩躁的,讓我不堪忍受的,讓我想起來就一肚子委屈的女人。才是我最值得擁有的,最該珍惜的,最該對她好的人。也是最疼我的人。我那時候覺得我跟高蔓沒錯,我們那混混沌沌的關係,彷彿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有什麼對錯呢?人心裡的空間是有限的,想著她的時候,就忽略了盛紅,忽略了家。」
「那你現在想起高蔓是個什麼心情啊?說斷就斷?一點懷念都沒有?還有沒有死灰復燃的可能?」張靖顏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等著方源來回答。說完又恐嚇道:「誠實點啊,我們不好騙。」
方源無奈地笑了笑。「過去了就過去了,就像酒,就像煙。讓人沉迷其中,不抽不喝,就覺得少了什麼。真戒了,也就不想碰了。我現在只能說高蔓是個好人,不是你們想象的什麼妖精。死灰復燃肯定不可能了。說起來我也得感謝她,是我們這一出不在正路上的戲,讓我看到了別的風景,也就知道了什麼才是我真正想要留住的東西。」
回答完張靖顏,方源又看像盛紅,說道:「媳婦兒,這段時間我覺得我委屈,其實真正委屈的是你。爸這一病,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方源低下頭,懺悔著。
盛紅看出了方源的誠意。他絕對是真心悔改了。在這個節骨眼兒,自己見好就收吧,別在折磨這個本就讓自己很心疼的他了。「行了,我原諒你了。老夫老妻的還能怎麼樣?目前家裡的大事兒,是什麼,我們都清楚。我也就不跟你矯情了。既然離不了,就別添不自在了。我再跟你鬧脾氣,也只能說明我心裡嫉妒高蔓嘛。難道我盛紅不如高蔓?笑話!」
張靖顏對著盛紅豎起了大拇指。「盛紅,我覺得你這話說的比我還漢子。就沖這點兒,你也比高蔓強。等生了孩子,打扮漂漂亮亮的,我跟你一起,會會高蔓。看她哪來的自信,敢勾搭方源?」
方源聽了張靖顏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娘們兒向來說什麼幹什麼。自己媳婦兒也是個不禁忽悠的角色。他愧對盛紅,又何嘗不愧對高蔓呢?生怕倆人哪天心血來潮,找高蔓打架去。忙勸道:「祖宗,你們可別去了。別在摻合了,我絕對知錯了,互不干擾吧。也算你們積了德了。」
「瞧給你嚇的,我們很缺德嗎?」張靖顏擠眉弄眼的問道。她就是故意讓方源吃個蒼蠅,噁心噁心他。並沒真打算去。
「得去,問明白了,輸得輸個心安理得,贏也得贏個光明正大。讓那女的知道知道,咱不是好欺負的。」李昊附和道。
張靖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看著李昊說:「嗯,有道理,接下來你說說什麼叫家花兒不如野花兒香。」
方源剛想著怎麼打擊李昊呢,張靖顏就把火燒他那去了,聽著就解氣。心裡痛快地罵道,活該,孫子,叫你嘴賤。
李昊擺出個死豬不怕開水燙,是鬼不怕鬼叫門的表情來。?「愛香不香唄,關我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