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謀殺:她的地獄空蕩蕩
江水市郊外,某處偏僻之地,人跡罕至的高山懸崖之上。
天空陰沉一片,烏雲密集凝聚在一起,壓得很低,給人以濃重的窒息壓抑感。
山頂呼嘯而過的涼風也帶著水汽,濕漉漉的空氣涼爽沁人,似乎想提醒人們即將下雨。
一輛酷炫硬挺的悍馬山地越野猛地剎車,停在了荒草砂礫覆蓋的山崖邊。
車門打開,一個黑色布袋被人狠戾一腳從車上踹下。
布袋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掙扎。
隨著兩個花臂紋身的彪形大漢從車上跳下,其後映入眼帘的則是一雙Celine2019年早春尖頭踝靴和兩條纖長筆直的美腿。那雙精美的踝靴輕輕踩在地面,很是嫌棄的蹭了蹭。
從車上走下一個嬌美的女子,身材窈窕,穿著時尚。緊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容顏相比她遜色許多,穿得不如她驚艷華貴的年輕女人。
嬌美女子雙手抱臂,一個眼神示意,一旁的大漢便上前解開了黑色布袋口。布袋抖落,露出一張猙獰無比的面龐。
整張面龐皮膚潰爛發炎,斑駁瘮人的紅色肌膚上生長著許多著黏糊糊的膿皰,流出摻雜著血液的黃色濃水,結痂的深色傷口也紛紛破裂,鮮血與膿水齊齊流下的場景簡直慘不忍睹。
那容貌猙獰的女子,留著一頭狗啃般參差不齊的齊耳短髮,身材幹癟,幾乎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嘴上貼著一塊膠布,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不斷掙扎著。
雖說長相滲人,可那雙就算被毀容后仍舊純澈漂亮得不像話的墨黑瞳孔,卻不斷提醒著嬌美女子,眼前這個醜八怪曾經的容貌有多令她嫉妒。
「花折枝,我給過你機會的,只不過你不願珍惜,那就別怪我心狠。這方圓幾十公里,除了一處廢棄倉庫外什麼建築都沒有,有人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你就算死在這兒,也不會有人找得到你的屍骨。」
計劃得逞,嬌美女子露出了明媚動人的微笑,眼中卻儘是刻薄狠戾與厭惡鄙夷。
「嗚,嗚……」猙獰女子含著淚水,眼前氤氳。望著嬌美女子身後的年輕女人,不斷嗚嗚叫著,像是要說些什麼。
年輕女人突然上前,狠狠給了猙獰女子一巴掌,怒目而視:「誰讓你嘴巴那麼長?既然花家給了你認祖歸宗的機會,讓你回花家當豪門小姐,你就該老老實實待著,對嬌韻姐姐感激涕零才對。」
「可你竟想將DNA比對結果偷偷交給爸爸?還有,在你房間床底發現的那個U盤,你又在偷偷醞釀什麼壞心思?你說,你不死,誰該去死?」
在年輕女人咬牙切齒的辱罵和狠厲強勁的撕扯中,兩彪形大漢按照嬌美女子的意思,將不斷掙扎的猙獰女子抬到懸崖前。
猙獰女子朝下望了眼,腳下空蕩蕩的,地面距離她,似乎有萬丈深淵般深不見底。
兩個大漢只要一鬆手,她就會墜下懸崖,死無全屍。
而後,電視新聞的報導上只會草草帶過,江水市豪門花家二小姐,由於痴傻,外出遊玩不慎跌落懸崖。
她的父親礙於面子,為了儘快結束這場鬧劇,即便是如此明顯的謀殺,也根本不會深究其中隱情。
畢竟,她只是個突然冒出的花家小姐。名不正,言不順,甚至在上流社會,也只是被人當做笑柄的存在——花家的恥辱,他們最想抹去的事實。
「花折枝,」嬌美女子笑意盈盈,揮著手朝她輕笑,「永別了。」
布袋口被再次紮緊,黑暗中猙獰女子面龐留下兩行清澈的淚水,隨著嬌美女子一聲令下,她仿若騰空一般,直線向下飛速墜落。
墮入深淵,她的地獄是空蕩蕩。
懸崖之下,峭壁之上。
陰雲壓頂,細雨連綿。濃霧氤氳,渺渺茫茫將山澗環繞,三米開外自視不明人畜不分。
「你個混蛋小子,有本事來追我呀,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伴隨著粗糲的調笑聲,緊貼在峭壁上的一個長相兇狠,面帶刀疤的中年男子舔著嘴唇,笑得猥瑣又邪惡。他低頭朝下方三米外濃霧峭壁處看了一眼,吞了口口水。
那小子長得那麼好看,直接殺掉多可惜,如果……那可真是便宜他刀疤老六了。
刀疤六下方五米峭壁處。
「……」年輕男子默不作聲,堅毅的薄唇微微抿起,眉頭微皺,英挺劍眉之下那雙黑曜石般熠熠生輝的眸子里儘是不耐煩。
刀疤老六正仰天笑得開懷,沒注意下方峭壁上攀岩的年輕男子加快了攀爬速度,朝他的方向疾速靠近。
他一身寬鬆硬朗的牛仔藍連體工裝,腳下一雙戰術沙漠黑軍靴,戴著黑色半指作戰手套,手腳並用,身手矯健,攀岩的速度令人瞠目結舌。
等到刀疤六反應過來之時,那年輕男子早已經來到他身後。結實有力的修長雙臂緊緊鉗住刀疤六的雙手反擰在身後。
「想得美。」一個清冷醇厚帶著不屑的聲音,在刀疤六身後淡淡響起。
「咔嚓。」隨著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冰冷的手銬阻斷了刀疤六的逃跑以及嘿嘿嘿計劃。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刀疤六面帶難堪,滿是驚異。
「你在想那齷齪事的時候。」修長筆直的長腿抬起,一隻戰術沙漠軍靴利落一腳踹向刀疤六的屁.股,隨著一聲嚎叫,豬嚎般慘叫著的刀疤六從山崖上墜落,掉在了山崖下的巨大充氣緩衝墊上。
「什麼鬼表情。」一臉淡然的男人拽起緩衝墊上躺屍般表情銷魂的刀疤六,沾滿污漬,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刀疤六後背上使勁蹭了蹭。
性感的薄唇輕啟,語氣輕鬆淡然:「江水市特殊案件調查組警司傅祀邪,現懷疑你涉嫌一起分屍藏屍案,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我不……」
「你有權保持緘默,但你所說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面色冷峻的年輕男人拖著死狗般不情願翻著白眼的刀疤六離開。
「嘀-嘀-嘀---」隨著腕錶的一陣警告聲響起,他平靜淡漠的表情生起一絲波瀾。
快速蹲下,利落地解開刀疤六的手銬:「刀疤六是吧,算你好運,你快跑。」
刀疤六是個叛逆的中年男子,見他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兩手抱臂原地抖腿很是囂張:「你讓我跑我偏不跑,誰知道你這臭條子又整什麼幺蛾子。」
男人蹙了蹙眉,起身便朝著與刀疤六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刀疤六卻朝著他的方向追去,一邊笑得淫.盪:「我追你,如果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嘀-嘀嘀嘀嘀---」
隨著電子提示聲完全停止,男人停下腳步,很是無奈地閉眼:「三……二……一!」
「噗通!」
隨著一聲沉悶的落地聲響起,男人睜眼,眼前便是滿地血流成河的景象,兩米開外,一坨黑乎乎的重物壓著刀疤六被砸得稀巴爛的屍體,粉碎的骨頭混合著黏糊糊混在一起的五臟六腑,本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都說了,讓你快跑的。」他嘆氣一聲。
手腕的轉運石蓄能耗盡,使得他體內衰氣快速擴散,十米之內,人畜皆會因此意外橫死。
他,江水市刑偵局特殊案件調查組警司,地獄級別超級倒霉鬼,衰氣衝天的傅警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