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足智多謀的李澤

第二天早上寫完歌詞，我便無所事事的躺在床上，百無聊奈。宿舍里的約會的約會，就剩我一個，成了空巢少年。

翻了會手機，李澤給我發來消息，讓我叫著張科科一起過來，說她馬上就要解決張科科的論文的事，要做一件史無前例的壯舉。

我倒有點不解，她能做什麼壯舉，還是史無前例的。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給張科科打電話：「嘟——嘟——喂？誰呀？」

「我是你爸爸！」

「哦，爸，啥事啊？爸？」三秒的沉默后「你妹的馬三馬，這麼早的打電話幹嘛？我睡得正香呢！」

「這都幾點了大小姐，你還睡呢，李澤給我打電話了，讓咱倆去找她。」

「這麼早的找她幹嘛呀，論文的事有戲了？」

「早？這都十一點了妹妹。」

「哦，十一點了，好吧，等我會兒，我去洗臉。」

掛了電話我開始瞎琢磨，李澤雖然說平時風風火火的來去如風，但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真能幫張科科把論文的事解決了，我覺得挺懸的，而且根據她的性格，我怕她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比如她去找賈均孜，當面理論，為張科科討回公道，而且目前的情況是，並不能確定賈均孜讓張科科重寫論文的原因，賈均孜說跟人家內容相似，所以才重寫，但這種問題上過大學的都知道，不管是論文撞題了還是內容跟別人相似，這在寫開題報告的時候就應該解決了，等到臨畢業才提出來，這不明顯是跟人過不去，為難人嗎！

女孩子出門，最少得一個小時，等著也是等，我打開電腦，開始碼字。

寫了不到一千字，張科科發來語音：「驫哥，走吧，我到你們宿舍樓下了。」

我穿了件外套下樓。

「你這次挺快啊，今天沒化一下子嗎？」

「你見過我什麼時候化過妝，就算化，也是淡妝，描眉畫眼的，我不習慣好吧，我一個學畫畫的，我的臉又不是紙。」

「不化就不化吧，一套一套的。」

「本來嘛，你沒聽過淡妝濃抹總相宜嗎，說的就是我。」

「你拉倒吧！」

我跟她邊走邊扯，一會就到了校園廣播站。

張科科走在樓道里：「哎呦喂，這幸虧是學校，這要是軍隊啥的，這裡邊坐的應該全是特工啥的吧？」

李澤聽見她的聲音，推開門：「你倆來了，快進來。」

我進去看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又打聽到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

果然，她招呼我倆坐下，我倆還沒坐下就開始說了。

「你論文的事我搞清楚了，跟昨天我跟你倆說過的那事差不多……」

張科科一聽，眼珠子快奔出來了：「不會吧，賈均孜也太喪心病狂了吧，這貨怕是個變態吧！」

「不是，還是跟上次有區別的，上次是賈均孜跟學生有姦情。」

「姦情」李澤想什麼說什麼，總結的一步到位。

她繼續說道：「這次的那個……那個……那個女生叫什麼來著，哎呀不重要了，反正就是那個女生是他親戚，也是論文不會寫，學的專業課一竅不通，沒辦法才找到賈均孜，雖說是親戚，但直接張口也不好意思，隨便提了些禮物，然後賈均孜就把科科的論文給她了。」

「我靠，原來是這樣，太過分了吧！」此時的張科科就像上次看見盤子里的肉一樣，目露凶光，賈均孜和那個女生就行是刀俎之上的肥肉，不對，不會是肥肉，張科科減肥，現在戒肥肉了。「那現在怎麼辦，找到趙若琪，把論文要過來？」

我說：「不可能了，現在都快五月了，她肯定不會的。」

李澤站起身來：「這可由不得她了。」

正說著，李澤的電話響了：「你好？哦，你上來吧，我在306。」

掛了電話，她示意我倆去隔壁房間里，廣播站辦公室有間套間。

「咚咚咚」有人敲門。

「你好，你是李澤？」

「對啊，趙若琪是吧，請坐吧！」

原來進來的是趙若琪。

「是這樣，我們校園廣播站想針對畢業生做幾期節目，所以想採訪採訪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大學畢業生在臨近畢業的時候，對以後都有什麼期望和打算。嘿嘿，其實就是簡單聊一下，不算是採訪。」李澤這麼說，我基本猜到她想幹什麼了。

「也沒什麼期望，就是想順順利利的畢業，然後能找個好一點的工作。」

我跟張科科在隔壁聽著她倆的對話，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被發現，真是想不通，這年頭做賊的大搖大擺，橫著走路，好人反倒是畏首畏尾，步步謹慎。我倆一會對著對方不敢出聲的傻笑，一會又屏住呼吸聽李澤怎麼樣給趙若琪挖陷阱。

我倒是還行，沒十分鐘，張科科坐在沙發上都快睡著了。

「你的論文答辯準備的怎麼樣了？」李澤終於問到點子上了，張科科聽到論文兩個字，突然精神多了。

「啊？論文答辯啊，準備的差不多了。」趙若琪的語氣，陡然轉變，開始有些支支吾吾了。

「沒事，你放輕鬆，我給你倒杯水。」我聽見李澤起身了「你別緊張啊，這也不是直播，就是隨便聊一下。」

「啊？不是直播？廣播沒有開嗎？」趙若琪問道。

「沒有啊！我們先是找些畢業生交流一下，整理一些材料，然後找幾個普通話好一點、反應好一點的做幾期廣播直播。」

「哦，我從坐下就開始緊張了，我以為一直在直播！」

「不好意思，沒給你說清楚！」

「沒事沒事，這樣最好，不然我想著全校的師生都在聽我講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有，而且現在也差不多了，該了解的我想也問的差不多了，反正沒事，咱倆聊會閑天吧，反正現在也沒啥事。」

後來我才知道，李澤做的對趙若琪的直播「採訪」，此時才剛剛開始。

李澤起身放水杯的時候，偷偷把廣播打開了，後邊他們說的話，才被全校的師生聽見。

「你的論文寫的什麼呀？」

趙若琪回答道：「我不是藝術院的嘛，所以我寫的是『美術在中國古代服飾中的體現』，很複雜的，又要知道歷史又要查中國歷代的服飾資料。」

張科科一聽見她這麼說，氣得直咬牙，湊到我耳邊說：「知道那麼難還盜我的論文！」

「對啊，我學的播音主持，但以後想往新聞記者的方向發展，所以我寫的是『從近代以來中國的新聞事業的發展』，不過還好，我的不太複雜，數據也容易得到。」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問了，李澤的幾句話，一下子讓趙若琪傻了。

「真羨慕那些腦子靈活的學生，人家嫌麻煩，根本就不寫論文，托關係或是找人，直接買一篇論文，背一背，看一眼，混過答辯就可以了。」李澤說道。

好就好在這個趙若琪真的是腦子一般，不打自招，接下來的話，讓我們三個都傻眼了：「呵呵，沒什麼好羨慕的，其實也是不得已。」

李澤追問：「那有什麼不得已的，你又不是他們買論文的。」

「我是！」沒想到趙若琪會這麼快說出來。

張科科攥著手，都快急瘋了。

「是？是什麼？」李澤問。

趙若琪壓低了聲音：「我的論文也不是我寫的。」

其實趙若琪輕易說出自己的論文不是自己寫的事實，並不是很意外，這跟很多人的心理一樣，比如說考試，有很多同學考完試后，成績低的要比成績好的興奮的多，為什麼呢？

學生考完試出了考場，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考得怎麼樣？」

第二句話就是：「抄上了嗎？」

好像抄襲並不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而趙若琪也有這種心理。她自己沒有像別人一樣悶頭幾個月寫論文，對於此，她心理更多的感受是得意和竊喜。所以她才這麼「坦蕩」的說出來，好像並不是一個不能分享的秘密。

李澤加大音量，表示不可思議：「不是你寫的？你的論文不是你寫的？你真厲害，你也是買的？」

「不是，我們的論文指導老師是我們家親戚。」

「你們的論文指導老師是誰？」

「賈老師，賈均孜。」

李澤又問：「賈老師幫你寫的？」

「不是，他指導的另一個學生的寫完了，也是我們藝術院的，賈老師覺得她的論文寫得好，就直接把她的論文給我了，然後讓她去重新寫一篇……」

趙若琪還沒說完，張科科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實在是沒有足夠的力氣阻止她衝出去。

張科科衝出去便喊，氣急敗壞：「小人，你們兩個小人，還他媽我的論文寫得好，你倒是沒有瞎。」

「張科科，你怎麼在……」趙若琪看了一眼李澤，明白了一切，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那又怎麼樣呢，誰也沒有證據，難道你們錄音了嗎？」

李澤冷冷的說：「我們是沒有錄音，因為沒有必要，我們不需要證據，因為有全校師生幫我們作證。」李澤移開身體，麥克風下方的直播指示燈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