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陰魂不散的前任
再次強調一遍,六月來勢迅猛,明明從三月份就開始準備畢業了,但還是覺得六月來的太快,讓我們沒有絲毫準備,打得我們措手不及。工作簽好的同學已經去工作單位上班了,還沒來得及回家,而很多像我這樣舉棋不定、左右為難的人,還在猶豫。
下午三點左右我把一大包不管去哪工作都用不上的「童裝」寄回家了,我也準備過兩天回家一趟,之所以說是童裝,是因為那些衣服都是高中時候和大一大二時候買的,馬上要畢業了,我覺得那些衣服作為一個「社會人」來說,不能再穿了,從下個月開始我打算穿西服了,西服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小時候我父親很喜歡看電影,家裡的光碟很多,很大一部分都是港片和國外片,所以我作為一名九零後來說,在十四五歲之前從來沒有看過國語片,直到大學的時候才補了一下,挑了一些能看的看了。我記得港片和外國片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男人都穿西服,尤其是國外片里,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外邊,甚至是打架打仗的時候,印象最深的就是周潤發了,穿著風衣雙手持槍大殺四方時,那簡直就是羨慕的不行了,所以從小我特別喜歡穿我爸的一件西服,顏色跟小馬哥的特別像,我懷疑他也是照著電影里小馬哥的買的,因為那些電影,我爸也看過。長大后一直想穿西服,但條件不允許,一直在上學,每天都得穿學校發的特別難看的校服,而且我的身高有點尷尬,十六歲之前僅僅不到一米六,好在十七八歲的時候突然發育,兩年一下子躥到一米七以上,雖然不是男神身高,但相比之下夠用了。
快遞單填完,我把手插兜里在路邊閑逛,看見一個男的,老遠看有些駝背,樣子有些猥瑣,但還是看得出來,那應該是個年輕人,感覺應該認識,慢慢的走的近了,他沖我打招呼時我才認出他,他就是張科科的前任之一魏瀟所,有點胖,整天笑嘻嘻的,看起來很油膩,他有個外號,叫「學長」,是一些女孩子起的,說他關心班上每一個女孩子,尤其是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但聊天的時候猥瑣至極,讓人作嘔。有一次他還帶一個跟男朋友鬧了彆扭的女生去爬山,說是自己要離開了,讓女孩去送送他,結果那個女生歡快的像個傻子一樣去了,後來班裡的一些女生評價這件事:「男的太下賤,女的太膚淺」,天生一對。
張科科跟他談了兩個星期,純屬上當受騙。他走過來,我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馬驫?這麼巧,你還沒去工作單位啊!」說實話,我連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但也只能敷衍一兩句:「嗯,沒有!你怎麼在我們學校?」多嘴,實在是太多嘴,我為什麼要問他「你怎麼在我們學校」,這樣我就又要多跟他說幾句話,沒錯,他就是這麼讓人無語。
「嗨,沒啥事,我們不沒事了嗎,我來找科科,看看她!」
我就知道他來幹什麼,不知道咋回事,我莫名有一股子爭地盤的戰鬥欲從我後背一直竄到天靈蓋上,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馬驫,準備戰鬥,別慫,這孫子是來撒尿圈地的!」
「她不在」我脫口而出「她不在,回家了!」
他笑了笑:「我給她打過電話了,她在學校。」
我突然感覺短短几句話,自己已經處於下風了,而且顯得很窘迫,很幼稚,我連忙改口:「額……對,是在學校,我是說不跟我在一塊兒!」
「晚上一塊吃飯!」他沒再應我,丟下一句話走了。
他一走,我便給張科科打電話,問她怎麼回事,把魏瀟所招過來幹啥,張科科說他一直打電話,要來看看自己,我當時就怒了:「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小猥瑣是不是對你還不死心,那個死胖子,肯定不懷好意,一肚子壞水!」
我之所以這麼失態,是因為這孫子傷過張科科,以前他剛認識張科科的時候,那簡直了,要多老實有多老實,結果談了沒兩天,就勾搭別的女孩子,說自己要離開這座城市,想跟「那個」女孩出去轉轉,雖然他不怎麼受人待見,但腦子稍微簡單的一些女孩子還是會出去,尤其是那些跟男朋友吵架后智商急劇下降到負數的女孩子,想跟男朋友示威:看,這麼猥瑣的我也喜歡,別以為你獨一無二,地球離開你不轉。張科科為這事特別生氣,結果他還倒打一耙,說是張科科一點肚量都沒有,不相信自己,搞得張科科有理說不出口,她深諳什麼叫不許傻X論長短,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說多了也沒用,對牛彈琴。
後來在張科科的堅持下倆人分手了。現在他又找過來是想幹什麼呢?我心心念念的給張科科打電話:「幹嘛呢你?那個死胖子怎麼又來找你了,你跟他還有什麼難捨難分的?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哥你能不能不這麼激動,什麼死胖子嘛!」
「說,你沒事招他幹嘛?複合?爸爸我不答應!」
「你放心,我是他永遠得不到的爸爸,我也不知道他來幹啥,他說他要來,那就讓他來就好了,有你做我的貼身侍衛,他碰不到我一根汗毛!」張科科篤定的說,從語氣中就能聽出來她現在說話,越來越不經過腦子了。
我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張科科的這些陰魂不散的前任徹底消失,可是她的前男友們出現,本應該跟我沒關係,我也搞不清楚我心裡怎麼不得勁。但也沒辦法,更多的我也管不了,畢竟那是兩個大活人,除了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沒什麼權利阻止人家,但在我看來,魏瀟所跑來找張科科,比傷天害理更可恨。
我一下午都在校園裡閑逛,實在是閑的無聊,臨畢業終於把學校的各個角落都踏了一遍,拍了一些張照片,有一些大四的學生在樓下還擺著攤,賣一些桌子水壺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帶又帶不走,扔了也可惜,送給學弟學妹又捨不得,有些大三的學生也混在裡邊賣一些平時用不到的東西。
我匆匆的從這些人身邊經過,心裡想著張科科,畢竟兩三天沒有見了,雖然知道她在幹什麼,但總覺得不踏實,除非見見面,面對面侃一下才覺得她是存在的。
不知不覺出了校門,這幾天,學校外邊的小賓館熱鬧非常,雖說是有外地來的父母接孩子回家,住在外邊,但更多的還是學生,很多大四的情侶,牽著手走進賓館,三四個小時后或者第二天出來,彼此便成了前任,很奇怪,對於畢業的孩子來說,這好像成了一個畢業前的一個儀式。
張小禮也是這樣,剛剛談的女朋友,兩人簽的工作相隔千里,沒辦法,真愛也好,不是真愛也好,總之也是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了,倆人從賓館出來,手拉著手一會哭一會笑的,除了不舍還有剛才的滿足。
看到我走過來,沖我打招呼:「馬驫?你一個人瞎晃蕩啥呢?」
「等張科科!」
「哦……哈哈哈,很好,你這會進去裡邊還有空房!」他指著賓館,一臉賤樣。
「哈哈哈哈,不用了,只要是真愛,何處不能愛!」我看著他女朋友笑,他女朋友低著頭滿臉羞澀,因為一件大家都知道卻讓大家都不好意思的事。
其實我是有點羨慕的,四年裡沒好好談場戀愛,雖說和賈欣欣談兩年,但不得不說,在一起兩年並完全是因為愛情,大學生其實在愛情這方面,早已不再單純。
跟張小禮告別後,我買了包煙往回去走,正好碰見張科科和魏瀟所出來,正準備給我打電話。
「剛要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一個人轉悠?」張科科把手機裝進包里問道。
「沒事做啊,準備回家一趟!」
「但時候咱倆一塊回,走吧,去吃飯!」
全程我沒有看魏瀟所一眼,他好像看出來我並不是很樂意跟他說話,甚至是看一眼他,所以吃飯的過程中始終沒跟我搭話,只有我和張科科說幾句,他和張科科說幾句。
吃著吃著我覺得他是犯病了,放下筷子沉默了一會:「科科,咱倆複合吧!」
張科科一口菜沒咽下去:「什麼?什麼複合?咱倆?唉,算了吧,貧尼早已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你們這世間的情愛,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把一大塊肉夾到她面前:「說得好!」
她看了我一眼,準確來說是瞪了我一眼:「真是謝謝你!但是我減肥!」
魏瀟所面露難色:「我是說真的,咱倆複合吧?」
我說:「科科已經是我的人了,你這樣不好,我還在這呢!」
魏瀟所的臉色越難看了,但也不知道說啥,他想發怒,可他不敢,不僅僅是因為張科科在,他也是算了解我的,他要再說下去,場面一定會極度尷尬。
後邊基本上就我跟張科科一直聊,沒也沒再說話,起身把單買了,一塊出去,跟張科科道別後,走了。
張科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若有所失。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攔了輛計程車,帶她去看電影了,東一句西一句,沒話找話。
回到學校后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跟她說:「好好準備一下,從明天起,你我就是社會人了,工作沒著落,就成了社會閑散人員,別再胡思亂想了,讓你那些陰魂不散的前任,消失在人海里吧!」
她踢了我一腳,徑自回宿舍了。
晚上匆匆收拾了一下,第二天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