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是能睡!早就撲了
飛機機翼有點松,秦守用小玩具的尖尖頭將螺絲擰緊,又把遙控的電池換了一個,任何零件到了他手裡顯得格外簡單。
秦守按住開關,飛機蹭的飛在屋裡,一屋子小孩拍手大叫,路過的值班工作人員無奈的讓他們小點聲。
舒木坐在門口的板凳上,陽光透過玻璃,塵埃悠閑的浮在暖光中,屋裡的男人一會修小汽車,一會修女孩的發卡。
他臉上沁著汗水,高挺的身軀窩在小窗邊,面無表情,又似乎含有很多情緒。
她愣愣的看著,出了神。
回去的路上,她隨口問道:「你很喜歡小孩?」
車裡安靜,她忽然開口說話,秦守慢騰騰的反應過來,「還行。」
舒木不屑的哼了一聲。
「還真是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隱形的土豪,一年能掙多少錢?夠你做慈善么?」
她的語氣極具嘲諷跟挖苦,秦守不喜歡她故作的態度。
「慈善分金額大小,就不叫慈善了。」
「那叫什麼?」
秦守瞥她一眼,「叫作秀。」
舒木挑眉笑,「我發現你看著笨獃獃的,其實嘴挺能噎人。」
秦守閉上嘴,看向窗外,不再搭理她。
進了三門縣內,路過菜市場,秦守要下車買菜,舒木將車停在菜市場外面,非跟著他一起去。
菜市場不算小,就是有些髒亂,幾步一個小坑,坑裡有不明髒水,特別是賣水產的地方,氣味混亂刺鼻。
攤位從頭擺到尾,但凡秦守走過,買菜的人都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點點頭算是回應。
「你常來買菜?」
舒木跨了一大步,走到他旁邊,她身材高挑,往髒兮兮的菜場一站,一條白皙的大長腿格外顯眼。
不少人偷偷瞄她。
秦守嗯了一聲,停在一個賣蔬菜的攤位前,賣菜的是個老大娘,一笑滿臉褶子。
「阿守,今天不是你媽來買菜啊。」老大娘拿了一筐新鮮的菠菜,「這些都是中午剛摘的,本來是要拿回去自己吃的。」
秦守說了聲謝謝,裝了一大袋菠菜,又買了一些蘿蔔跟海帶。
「這些也給我吧。」秦守指向另一堆。
舒木一看,都是一些蔫掉的菠菜,被人栽剩下的。
老大娘說:「這些不好,怎麼每次都買不好的。」
秦守彎下腰,也不管老大娘嘮叨,將蔫掉的菠菜裝起來,一起付了錢。
老大娘無奈,又塞了幾個蘿蔔給他。
一路逛下去,秦守在幾個老人的攤位買了一些蔫掉的韭菜,又在鮮肉攤買了一些腱子肉。
上車后,秦守被舒木看的不自在,扣上安全帶問:「有事?」
舒木說:「剛剛我還說你不笨蠢,現在看來你就是一蠢貨。」
被人指著脖子罵蠢,秦守蹙眉。
「賀大娘天天出攤,家裡有個小孫子,家裡的孩子都是留守兒童,平常好的才給孫子吃,自己就吃壞掉的,反正也沒多少錢。」
「但你又不是救世主,天天操的哪門子的心。」
舒木算是明白周院長在車裡說的那些話了,想來秦雅婷也是知道秦守處處撒愛心,所以才讓秦守別老去福利院。
今天出來一天,秦守又是修玩具,又是買壞菜。
舒木翻了個白眼,就聽秦守用低低的嗓音說:「我又不傻,餓不著自己。」
他轉頭說:「你跟我媽吃新鮮的菜,我吃剩下的菜。」
太陽落山,艷紅的晚霞透窗而來,他的輪廓染上了絢麗的色彩。
他漆黑的瞳孔像有火光燃燒,燙的舒木心中嘭的一聲。
他的眼至誠,璀璨。
舒木手心冒出了汗,「人不都是先為自己再考慮他人,秦守,你不累么。」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叫他的名字,有別於第一次的挑逗。
她的聲音好像有一絲抖。
窗外的行人熙熙攘攘而過,老人孩子婦女被生活打磨成不同的表情,或笑或滄桑。
秦守收回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望著雲霞升騰的天空,「忠於自己的心,不累。」
舒木一顫。
有多少人會忠於自己的心?
而她永遠都不敢,因為她的心藏的太深。
她跟秦守短短相識一個多月,卻看到了一個很多面化的男人。
他老實呆笨,又透著神秘的性感,他簡單純粹,又內斂複雜,他沉默寡言,一句話又能噎死她。
他還很善良......不求回報......。
這些品質已經不多見了。
晚上舒木沒下樓吃飯,不想吃什麼新鮮的菠菜。
她躺在最光滑的床上宿醉了一晚,渾渾噩噩,大腦像是被很多亂麻纏裹著,理不清又毫無頭緒。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她就睜開了眼,眸色清明,並不像被酒精折磨一晚上的人,她撥通了孫兆林的電話。
「呦呦呦,終於想起老娘來了,一個人旅遊寂寞孤單吧,老娘這個月光開趴就閃了兩次腰,媽的,疼死了。」
「喂,打我電話怎麼也不說話啊。」
孫兆林還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沒心沒肺樣,一點煩惱也沒。
舒木嗓子有點啞,「林賤。」
「你才賤。」
舒木將電話拿開一些,躲過了孫兆林的高海拔嗓音。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孫兆林笑的嘚瑟,「說吧,有什麼生理心理疑難雜症都可以問我,我絕對會用豐富的實踐經驗給你一個最佳答案.....。」
「能不廢話嗎?」
「好吧......舒小姐請問。」
舒木將半邊臉埋在枕頭裡,扣著手指問:「要是你很憎恨一個人又愧疚他,又不得不憎恨,可又被他吸引,又必須壓制......。」
「等等等---你說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
「.....。」舒木:「不是。」
「這不是有毛病嗎?」
「......是有點毛病。」
孫兆林笑的奸詐:「舒木,說實話,是不是又想釣哪個男人了?這次怎麼搞這麼複雜,像你之前不是想上就上的么,哪這麼磨嘰。」
舒木說:「不是我.....。」
「好好,不是你,像這樣的問題不就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么,立場不同,愛而不得,結局你應該知道吧,都死了。」
「能不順便做比喻么?羅密歐就是孬種,沒腦子,沒能力,只會選擇逃避,最後衝動地結束生命,就是一場笑話。」
「這麼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被你說成一文不值,我有點懷疑你的三觀。」
兩人也不再為無關緊要的人做評價,孫兆林笑著問:「那我問你個實際問題,這個矛盾的女人想睡他嗎?」
舒木一怔,舔了下唇,「沒法睡。」
「還有你不能睡的?」
「都說了不是我......。」
「行行,舒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要我說啊,再複雜的關係,一炮不就解決了。」
「林賤,你真庸俗。」
「靠!舒賤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心裡犯騷了才打電話問我,裝什麼裝,我現在就鼓勵你,去睡!天又塌不下來!」
孫兆林氣昂昂的聲音被舒木掐斷。
她躺平呼吸一口,胸脯上下起伏,手緩緩往身下探索。
「操!要是能睡!我他媽早就撲上去了。」舒木看著鏡子中赤裸的女人,「舒木,你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