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人間鬼怨

三師兄無奈，將東西遞給她。她把包在外邊的絲布撩開，發現裡面是一把通身火紅，劍柄雕著鳳羽花的長劍。

「這把鳳羽劍，師父讓我交於你，他說你既出去歷練，沒把劍器防身是不安全的。」

她拔出劍，揮了幾下，覺得手感不錯，笑道：「感覺甚好，替我謝謝師父。」

「小師妹。」三師兄欲言又止。她有些疑惑，從未見他如此這般扭捏，頓時好奇起來。

「昨日大師兄他們尋不到你，便著信給了師父，那宴會才剛剛進行，師父便不顧東海龍王立即就趕回來了。使了追蹤之術仍是尋不到你的半點蹤影，你不知道師父有多生氣，有多擔心你。下次你不可再這般胡鬧了。

師兄知道你天賦極好，這隱秘氣息的本事日精一日，可你也要替師父師兄們想想，你突然消失又隱匿氣息，萬一有個好歹，你讓師父如何向…向天帝交代？」

鳳柒柒沒想過她只是尋個地方喝酒而已，竟讓他們如此擔心。看到三師兄眼裡真切的關心，她心頭一暖，伸手抱了抱他，道：「我知道了，三師兄。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們操心了。」

三師兄摸摸她的頭，寵溺道：「好了，快去吧，莫讓太子等久了。」

她點點頭，朝太子那處走去，身後又傳來三師兄的聲音：「這段時間師兄們不在你身邊，你要多加小心啊！」

她沒回頭，只是揚起手來揮揮，道：「知道了！」

她與東弋並不是很熟，至少不比她和三師兄熟。雖然他們倆之間有婚約，但那都是天帝的旨令，由不得她選擇。

她不知道他是否喜歡她，但她對他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感情，她只是將他同師兄們一樣看待。他時常從九重天上下來陪她，帶來好吃的零碎，也還是個不錯的人。

從昆崙山上下到凡界，已是夜時。她和東弋站在雲端上，看到下方凡城一片燈火孤寂，心中不免詫異。

在眾師兄中，九師兄廣羽對凡界最了解。他說人間凡城極其熱鬧，與昆崙山的清凈不同，尤其是凡城夜色，與白天看到的景色是大不一樣的。她曾問過他何處不一樣，他很是神秘的說韻味不一樣。

雖他說得並不真切，但從話語間還是能聽出凡城的夜市甚是熱鬧，定不是她現在看到的這樣。

「沒想到凡間的鬼怨肆虐竟如此嚴重，原本應是燈火璀璨的夜城，變得如此慘淡。」說話的是東弋身旁的隨從，名喚子恆，模樣還算清秀，就是看上去有些笨拙。

她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一股黑氣盤旋在凡城上空，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下方時不時傳來尖叫聲，很是凄厲。她從未遇到過如此情況，自是感覺新鮮至極，摩擦拳腳想到下去大幹一番。

「等一下。」東弋拉住她，道：「柒柒，我們此次下界是有任務在身，你切不可忘了，也不可讓凡人知曉我們的身份，所以我們要喬裝打扮。」

說罷他使了個仙法將她身上的衣服變成男裝，頭髮用玉冠束起。他甚是滿意的打量幾番，點頭道：「柒柒這樣甚是好看。」

好看？她眼珠子一轉，想到九師兄以前在人界遊歷種種做法。他遊歷人間時以化名示人，既如此，那她為何也不弄一個玩玩呢？於是道：「既如此，我們也不可向外人示真名，此番下界，我用……白笙此名，東弋，你覺得如何？」

「白笙……甚是不錯。那我便喚穆弋，咱們之間就以兄弟相稱，如何？」

「甚好，甚好。那…小弟白笙，見過兄長。」

九師兄曾說人間最有趣的地方是酒樓與青樓。酒樓里有說書的，青樓里有小曲兒，此兩者一起，堪稱人間頂頂好的東西。

她此番難得下界，定要將這兩個地方玩個透徹，才不枉此行。

雖在上面看到許多鬼怨之氣，可落地時卻怎麼也找不到半絲怨氣，整座城靜悄悄的，寬敞的街上更是空無一人，除了一隻通體黑色的貓。

那隻貓從房頂上跳下來，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顯得尤為突兀，更何況它一直在打量他們，琥珀色的眼瞳里劃過妖冶的光。忽而，它舔了舔爪子，然後朝他們叫喚一聲，身影輕巧地隱在夜色中。

她瞧著這貓如此怪異，似乎通人性，說道：「這不會是只貓妖吧？」

東弋點點頭道：「確是一隻貓妖，這城中有些怪異，我們初來乍到，還不了解情況，眼下我們也無辦法。既然這隻貓妖有意引導我們，我們何不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