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一起過
?在湖中泡了一個多小時,李俊山總算是洗完了。不光洗了澡連衣服也都洗好了,在李俊山從巨石後面走出來時,卻又讓張蘭驚艷了一把。「出水芙蓉不過如此吧」張蘭不禁感嘆著。清新黑直的長發簇擁在白裡透紅的臉龐,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外套,外套的下沿剛剛蓋住挺拔的翹臀,白皙滑膩的長腿,踩著一雙皮鞋,嫵媚而性感讓張蘭不由流下口水。
看著張蘭的豬哥樣子,李俊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看在張蘭眼裡那又是別樣的風情萬種。一手拿著洗好的內衣、襯衫、褲子,一手緊緊的攥著外套的下擺,李俊山尷尬無比,自己全身上下就一件外套,裡面也是光溜溜的。看了看鼻子都要噴出血的張蘭,大聲喊道:「你走前面」又惹得張蘭一陣大笑。
走回營地,張蘭把熄滅的螢火又重新點燃。「你坐這裡好好烤烤吧,小心著涼」李俊山走到火堆前坐下,仔細看清石鍋里熬的硝鹽,驚訝道:「可以啊,你怎麼知道這個熬鹽的方法的。」只見張蘭紅著臉盯著自己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啊。。啊。。網上、書上雜七雜八看的。」李俊山覺得奇怪,順著張蘭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原來在李俊山坐下的時候,她下面走光了。李俊山那個氣啊,騰的站起,撿起一塊石頭就要扔張蘭,張蘭連忙倒退好幾步陪著笑臉喊道:「沒看到、沒看到,你先烤烤吧,我去山頂把皮子拿下來,應該風乾的可以用了,到時候你也就不用這麼尷尬了。」聽張蘭這麼一說,李俊山也暫時扔了石頭,放了張蘭一馬。但俏臉的紅暈卻久久不消,不知是氣惱還是羞澀,或者二者兼有。
整理了一下衣服,緊攥衣角。李俊山又在火堆旁坐下,對張蘭說道「你快去吧,我看這個樣子,估計還有一個多小時天就快黑了,天黑路就不好走了。」聞言張蘭也是轉生欲走,「你把這個帶上吧,注意安全。」李俊山一手攥著衣服,一手把多功能軍刀遞給他。張蘭有些感動,笑著說:「還是你拿著吧,說不定還有細鄂龍又冒出來了,你拿著這個也能防身,上山頂的路我走過一遍,沒有什麼危險的。」李俊山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也就放下了軍刀。
張蘭沿著原路爬上山頂,因為有了經驗這次上到山頂的速度比第一次快了很多,山頂的皮子在大風和陽光的爆嗮風乾下,已經大致能用了,不過要做衣服或其他什麼,肯定還要進行兩次淘洗和脫鹽。為了下山方便張蘭這次之用了一半的皮繩來捆綁皮子,剩下的皮繩都用來進行下山攀爬,把皮子綁在身上,頂著山頂的海風他再次舉目遠眺,天色已經漸漸發暗,沒有太陽的天空卻依然泛著彩霞,海天相映,別樣的瑰麗壯美。伴隨著夜色的降臨,天上絲絛般的星星河更加耀眼,纏繞在彩霞之間,緩緩的律動,奇幻而迷離。一陣大風把張蘭從這奇幻壯麗的景象中驚醒,他才穆然發現,給他下山的時間不多了。於是他匆匆緊了緊身上的繩索,原路返回。
一路有驚無險,從山路上下來天已經黑透。張蘭已經遠遠的看見營地的篝火,這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溫暖,看到篝火旁倩麗的身影,他大喊一聲「我回來了」才走近營地的時候,他怕自己黑燈瞎火的突然出現,嚇到李俊山。篝火旁的麗人看到回來,眼睛中也泛起了溫暖的笑意,輕柔的說道:「快過來吧,肉快煮好了」。
「蠻香的嘛!」張蘭走近篝火放下身上的皮革,對著火上的石鍋張望了一下,看到一小塊一小塊的細鄂龍肉,在沸騰的水上載沉載浮,一陣食慾湧上喉頭,而肚子也不爭氣的發出一身「咕」的叫聲。李俊山聽見輕笑了一下說道:「這個鹽熬的時間還太短,肉里我不敢多放,不過就這樣吃應該沒問題,我還擠了一些咱們吃的果子的汁液在裡面拌味道,火候也差不多了,你嘗嘗吧」。
李俊山拿起用樹枝做的筷子夾起一塊肉,遞到張蘭的嘴邊。看到李俊山要喂自己,頓時感到受寵若驚,連忙對著肉塊吹了一口氣,然後一口把肉咬到嘴裡。微鹹的肉塊夾雜縷縷的清甜,別看細鄂龍雖然長的猙獰可憎,但它們的肉卻異常的脆嫩可口。咀嚼了幾下,張蘭忙不迭的豎起大拇指,含糊道:「唔。。。唔。。。好吃,真是山珍美味啊!」。李俊山聽見他說好吃,也夾了一塊學著張蘭的樣子吹了吹讓後放進嘴裡,「果然不錯呢,呵呵。。。。」聽到她這麼說張蘭頓時一腦門黑線,怪不得那麼殷勤,原來自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啊,不對是第一吃恐龍的人。
腹誹歸腹誹,張蘭也沒放在心上。遞給李俊山一張皮子,讓她披在身上抵擋夜風,同時自己也披上一塊。皮子上細膩的絨毛,柔軟的觸感格外溫暖舒服。李俊山把身上的龍皮左捏捏又摸摸愛不釋手。看得張蘭一陣好笑,「這可是純龍皮,比以前市面上號稱裘皮的衣服好多了,哈哈。。。。」李俊山也笑著說「就是的,真好!」在火光的映襯下,她滿臉的紅霞分外嫵媚。不過張蘭注意到,她已經把洗過的衣服都穿上了,忙問道:「衣服幹了嗎,怎麼這麼快就穿上了啊,感冒了在這個地方可就麻煩了。
「已經幹了,這裡的天氣還是夏天,溫度也高,我剛才把衣服搭在樹上晾乾后,放在火邊烤了一下就可以穿了」李俊山回應道。
「這樣啊,幹了就好」張蘭回應著。
「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色狼」李俊山笑著問道。
「是啊,好可惜啊。哈哈。。。。」張蘭也笑著說。
兩人對望了一下,都會心的笑著。在經過白天細鄂龍突襲的事情以後,兩人的關係又貼近了一些,沖淡了那初見的陌生與戒備。
「咕嘟。。。咕嘟。。。」石鍋中的水沸騰的更厲害了。
「快吃吧,別煮爛了」李俊山用筷子在鍋中攪拌了一下。張蘭也拿起李俊山的給他準備的筷子,和她你一塊我一塊的吃了起來,偶爾筷子拌到一起,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在兩人吃飽后,他們把剩下的肉塊撈出,用皮革包好,準備等到白天晒成肉乾做成乾糧。在一陣忙碌后,夜風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兩人熄滅篝火,抱著晒乾的龍皮爬到樹上的平台,準備結束這驚險又勞累的一天。
裹在溫暖的龍皮里,透過樹葉的縫隙,看著把夜空照亮那絲絛般的星河,璀璨瑰麗。一樣的安詳靜謐但卻已不是同一片星空。一陣悵然襲上心頭,「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是書中常看到的穿越嗎?我還能回去嗎?家裡還好嗎?一連串的疑問從腦海的深處浮現。
白天忙著拚命,忙著謀求溫飽,忙著和陌生的人變的熟悉,在這陌生的夜裡,變的不那麼忙了以後,那莫名其妙掉到另一個世界的惶恐卻又籠罩了身心。莫名的心情變得焦躁起來,可聽到近在咫尺的微微呼吸聲,想著身旁嬌柔的女人,那焦躁又緩和了一些。
「你睡著了嗎?」李俊山小聲的問著張蘭,彷彿怕把張蘭吵醒。
「還沒」張蘭回應道。
接著,沉寂了一會。
「你是哪裡人啊?」李俊山又輕輕的問著。
「我家是西北的,寧夏人」張蘭也緩緩的回答,他也好像怕打破這夜的靜怡。
「寧夏啊,那就是書里常說的塞外了吧」李俊山回應著。
「是啊,古人說的塞外牧羊應該就是說的我們哪裡吧」張蘭低聲的回答著,頓了一下他也問道:「你呢,你是哪裡人」。
「我是蘇州人」李俊山回應著。
「哪裡是好地方啊,哪裡都出和你一樣的江南美人呢」張蘭輕輕的說。
「是啊,江南的煙雨能養出好看的人。。。。。」李俊山夢囈的說著。
接著便是沉默,長長的沉默。寂靜的夜風,吹動著和家鄉截然不同的樹葉輕響。
「你為什麼叫李俊山這麼男性的一個名字」張蘭突然提出一個一直疑惑的問題,卻好一會都沒有聽到李俊山的回答。就在張蘭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她卻又輕輕的說道道:「我的爺爺是軍人,我的爸爸也是一名軍人,我的家庭有著很深的軍人情節,爸爸一直希望能有一個男孩子來繼承家裡的軍人傳統。
「然後,你就叫這個名字了」張蘭也側過身,輕輕的問道。
「不是,爸媽的第一個孩子是一個女孩子,也就是我的姐姐。那時候軍人要響應國家的號召只能生一個孩子。可是爸爸不甘心,千方百計才又爭取到了一個孩子的指標。在媽媽懷上我的時候,爸爸專門請部隊相熟的醫生查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檢查過後醫生說是男孩,他特別高興,還早早請人給我算了命相,算命的人說我命相有些輕,名字里要帶山才好,所以我還沒出生,我就叫「李俊山」了。李俊山緩緩傾瀉著那些遙遠的點點記憶。
「喔,那你現在怎麼是女的啊」張蘭問了一個自己都想打自己的問題。
「呵呵。。。我爸爸也是這麼問哪個相熟的醫生的。」李俊山卻毫不在意,輕笑著答道。
「那你爸爸應該特別生氣吧。」張蘭小心問道。
「那到沒有,她的性格和你有些像,他相信這就是命,既然老天爺只給他女孩子,他也就只能安然接受了。」李俊山輕輕的說。
「我的性格,你怎麼知道我的性格,我自己都有些摸不清楚自己的性格呢」張蘭吃驚的說道。
「這是一種感覺,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甚至說很短,但你就和我父親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李俊山側過頭莞爾的看著他說道。
「是這樣啊」張蘭摸摸鼻子。
「我小時候,爸爸他們正趕上和越南人打仗,媽媽和姐姐特別擔心,但我年紀太小不懂事,每次爸爸回來總是要讓他給我講戰場上的事情。爸爸就會笑著說我,你的名字真沒取錯,可惜就是投錯了胎。」李俊山輕輕的述說著。
「是這樣啊」張蘭又重複了上一句話,輾轉著平躺了下來。
「你呢?你為什麼叫張蘭,這樣一個很女性話的名字。」在安定下來的第一個夜,李俊山心情似乎有些激蕩的睡不著。
「呵呵。。。其實我的身份證上全名叫*的,是不是更女性化」張蘭輕笑著說。
「呵呵。。。是啊,和我的名字一樣呢,完全不像男人的名字。」
「恩,我家好幾代都是只生男孩,到我這代家裡的表家、堂家也都是生了男孩子,到生我的時候,全家都希望生個女孩,沒想到等到我出生還是個男孩,而我們這輩族譜里是曉字輩,本來家裡給取的名字叫張曉川。不過爺爺實在希望家裡能有一個女孩子,於是請算命先生算了一下,而算命先生說如果給我取名叫*,我們家裡可能就會生一個女孩子,於是我就有了現在的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真靈驗還是運氣,媽媽在生第二個孩子後果然就是一個女孩,也就是我的妹妹。可惜張曉川的名字沒有落到我身上,卻落到妹妹頭上了。小時候我還非常執著的和爸媽鬧,要和妹妹換名字,可惜全家人一起沒讓我遂願,呵呵。。。。
張蘭輕緩的說完他的名字來歷后,發現旁邊的李俊山卻已經睡著了。那縷縷的髮絲在她臉龐飛舞,掩映星光,猶如夢幻。
「唉,也我的是運氣,在這裡還有你相伴,如果不是你也許我早已經死在那片海灘上了。」張蘭喃喃自語著,遙望星空也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