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誅仙台上

第41章 誅仙台上

滿天億萬神魔祭出准墟神之力,要將我徹底處決於准墟神級的誅仙台上,北方的天空變成了血色!

那殺氣濃郁得可怖!完全碾壓滿天神魔,那墟神級的威壓,令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滿天神魔驚住。

「師傅!」誅仙台上,我吃驚地認出了這股殺氣,感動得熱淚盈眶,我愛的人為我不惜與天下為敵!

必是我屬下真正向善的金剛佛祖、無天佛祖,為了救我,前往崑崙大世界,告知了閉關養傷的師傅。

我淚流滿面,滿口都是黏液,心疼師傅為我,再度不惜性命,熱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氤氳、哽塞地哭泣,「師傅,難道你不知道,又在修養元神傷勢的關鍵時刻破關而出,這樣,你真的會死嗎?」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同在崑崙大世界,深知師傅為我,定然不惜性命,強行使用准墟神之力,誰參與傷我,有一殺一,有億萬殺億萬,全部參與,全部殺完!如來佛祖與道德天尊,根本沒來。

滿天的普通神魔,又如何是師傅的對手!僅僅電光石火的功夫,師傅便已攜帶墟神的滔天殺意,衝破了滿天神魔的准墟神大陣,出現在誅仙台上我的面前,冷冷地逼退了力主滅殺我的滿天神佛。

他們的准墟神大陣,被師傅在剎那之間沖創出了寬達十萬里,長億萬里的血路,其間的神佛,被師傅在剎那之間衝殺徹底湮滅為虛無。為避免全部被屠戮,狼狽為奸的神魔們只得咬牙補上缺口。

師傅冷眼逼視了誅仙台下,以為憑藉准墟神大陣,就可以取勝的滿天神魔,今天,誰都不可能贏!

師傅側對著我,高冷如月殺氣凜然,衣襟上滿是鮮血,溫柔而又冰冷地問:「千尋,是誰傷了你?」

誅仙台上,我心痛於師傅為我受的傷,想看他怎樣了,哽塞地道:「並沒有人傷我,只是被出賣。」

我含著淚,感受著師傅元神的重傷,痛不欲生!此刻的師傅,每一剎那,元神都在崩潰!是我害了師傅!要不了三月,師傅重傷的元神便會徹底崩潰為碎片,如同滿天桃花剎那間飛向四海八荒。

若是師傅與這滿天的神魔一直惡戰,必死無疑!崩潰的元神,會越發地渙散,堅持不到今天晚上!

衣襟上的血,是師傅自己的,因又是在修養元神傷勢的關鍵時刻破關而出,被傷勢未愈的元神剎那惡化反噬,這一路趕來救我,勢必一路都在流血,師傅不肯正面我,正是怕我看見其唇角而擔心。

瞭然這一切,重溫前世的我心痛如刀攪,熱淚盈眶心痛地嗚咽道:「師傅!千尋害了你!你不該來!」

師傅溫柔一笑,與我擦肩而過,冷冷看了一眼在神魔合陣中,畏畏縮縮想要溜走的魘魔與阿修羅。

憤怒的殺機紅透了師傅的雙眼,揮袖在誅仙台我的腳下召出茶几,冷峻著臉飲了一杯青梅酒,緩解元神崩潰帶來的劇痛,任由那阿修羅繼續開溜向南方,任由那倉惶的魘魔化為黑霧溜向了東方。

師傅邁開步子,強咽了被元神傷勢反噬,溢到唇角的血,又駐足側首向我溫柔道:「我去去就來!」

簡單質樸,霸道不容我拒絕!我閉目感受著師傅越發瘋狂崩潰的元神,還有被元神傷勢反噬,喉間瘋狂上涌的鮮血,不由得淚河決堤!這是師傅作為男人的尊嚴,哪怕受傷再重,我也不能阻攔。

君當執劍,大殺四方!妾當撫琴,常伴君側!假如師傅死了,我自當殉情。我咬破紅唇,忍住心中的悲痛,心痛地去看我的男人,前去萬軍叢中,在更強的准墟神大陣中取敵首腦,如探囊取物。

還未逃出浩瀚無際的神魔大軍合陣的阿修羅與魘魔,驚覺到被師傅攜帶雷霆萬鈞的殺意追逐,好生狡猾,心知逃到外面死得更快,因為師傅的速度也更快,也極度擅長穿梭!立即藉助捨身塔,在神魔大軍之中挪移穿梭,妄圖借神魔大軍的准墟神大陣消耗、擊殺師傅,卻不料師傅祭出了墟神境界的元力,霸道無比神擋殺神魔擋屠魔,在滿天神魔的准墟神大陣之中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但凡膽敢螳臂當車者,立即被師傅湮滅如海的一片,哪怕是調動了合陣的准墟神之力,師傅拼著元神崩潰地更快,祭出了元力增幅萬倍,亦可拚死扛住,將滿天神魔的准墟神大陣沖得四處是洞。

誅仙台上,我驕傲地含淚而笑,這,就是我的男人!囚鳥的主人!有資格囚我在掌心!令我愛慕!

在七界最難以被殺死的阿修羅發出慘叫,被徹底湮滅三息時間后,七界最神秘難以捕捉的魘魔,被師傅施展最高境界的《聖火墟令》,瞬間召集了無盡火域所有的聖火囚禁,隨即為化神香吞噬。

在滿天神魔的准墟神大陣中,七進七出殺透了七個來回,一路衝殺屠戮留下螺旋蚊香般的空洞,將所遇神魔一概瞬間屠戮,取敵首腦如探囊取物!攜帶著墟神級殺氣的師傅,冷笑著面對眾神,凱旋而歸回到誅仙台上,護在我的身邊坐在几案前,飲下溫熱的青梅酒,緩解更崩潰的元神的痛。

我丟臉地抽泣著,心疼師傅已到了強弩之末,三天之內必然元神崩潰,此時,元神已然危如累卵!

師傅傳音給正在遠處吞噬魘魔本體黑霧的無色無形,未被滿天神魔發現的透明毒霧化神香。化神香立即湮滅了魘魔全部三態的生命,歡快地現出形變作一隻白色的小天鵝,撲到我的懷中安慰我。

師傅睥睨著滿天神魔,又飲了一杯青梅酒,在几案前冷笑著道:「怎麼個說法!?本尊說過,誰敢動她分毫,我定屠盡他滿門!本尊絲毫不介意為弟子再次成為墟神!難道本尊不發威成了病貓!」

阿修羅與魘魔雖死,但其麾下魔王眾多,為保住魔界、阿修羅界以及被魔界控制的妖界不被師傅事後滅絕,只得咬牙死扛,與神、佛兩界及其所率的鬼界合作,迅速地恢復了准墟神大陣以頑抗。

滿天神魔們開始竊竊私語,驚異師傅的厲害,但也瞧出師傅的元神已危如累卵,但若逼急了,師傅死前瘋狂地使用元力,誰都不會贏,是個兩敗俱傷的死局,神魔聯軍們至少也得湮滅七七八八。

有些力主落井下石、斬草除根,但更多的是貪生怕死之輩。而且,前者,全集中在大陣的最後面!

「化神香?」

「墟神的化神香!」

「怪不得,能殺死阿修羅與魘魔!」

一些真正有見識的神佛,立即認出來在我懷中雀躍,見我是被人欺負了,衝進敵陣又化為無色無形的透明毒霧,無可琢磨無可捕捉,湮滅了最外圍一圈的神魔聯軍,才消了些氣回來的小化神香。

在我冷笑間,貪生怕死的滿天神魔們,立時變得恭敬,推舉了一名佛陀,指責我挑起神魔大戰,造成的種種殺孽,很是客氣地要求師傅給說法,並且隱晦地提及,師傅元神重傷,更加不宜再戰。

我覺得可笑,何以我造成殺孽就有罪?而師傅與化神香剛才一番大開殺戒,殺得全是強者,對六界造成的損失,遠比我大,卻沒有一點罪。這並不是我要連累師傅被問罪,而是笑他們欺軟怕硬。

因為師傅有墟神的境界,且擁有墟神才擁有的元力和化神香,所以,師傅無論殺多少,都等於白殺!

面對這絕對的力量,滿天神佛他們自己會說,那些被殺死的同門,命中合該有此一劫!怪不得別人!

如此毫無原則的人,再來問我的罪,豈不是笑話?就像當年太乙真人為哪吒殺石姬娘娘時,借口也是你命中合該有此一劫,讓老夫送你一程,也算是出力超度你!為什麼,不說我超度了那些神佛?

我的確有錯,錯在不夠強,沒有成為墟神!使得元神重傷的師傅,被問罪,回答為什麼我不夠強。

果然,這位佛陀質問的是,七界之人,做了惡,犯下滔天罪孽,豈有逍遙法外,不受懲戒的道理。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超脫七界之外,實力足夠恐怖,比如師傅,犯下這種罪孽,他們就不問了。

法與規矩,向來是用於約束弱者的!

天規戒律,只是為需要守規矩的小角色設置的。

菩薩和小神仙們不能越雷池一步,天帝卻可以三宮六院,人人卻以為理所當然。

那麼舉一反三,七界所有的規矩,都是給所有需要守規矩的弱者而立的,是強者用於約束弱者的。

就如同羊被圈在羊圈裡,羊認為羊圈就是規則!卻絕不會認為主人也應該遵守規則,呆在羊圈裡。

這是做強者的好處!強到了某種程度,就可以不受某些規矩約束!強至極致,就不需守任何規矩!

我曾聽羅浮鬼仙說過一些凡間之王的故事,因為強大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殺得敵人不敢反抗,被稱為上帝之鞭。弱者認為是自己犯了錯誤才招來懲罰,硬是從自己身上找錯誤,為作惡者找借口,甚至為其編造出場白「我是上帝派往人間的懲罰者,你若不犯錯誤,我便不降臨到你的身邊!」

同樣的道理,若我是墟神,做了這些事情,簡直就成了天經地義!是替七界掃除一些偽善的垃圾!

而滿天偽善的神佛們,自當認為那些死去的神佛,自有取死之道,更加會認為其合該有此一劫!自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應當十分小心地揣度墟神的心意,墟神讓其黑便黑,墟神讓其白那便白。

滿天的神佛,歷來是極沒底線的!面對絕對的力量,他們的原則可以一改再改。真正信奉的是力量!

我所做的,本來就是向善的事!他們出於自己的私利,橫加阻擾,不惜犧牲極多的炮灰,去維護他們受益的惡,反倒振振有詞、咄咄逼人!我嚮往光明、嫉惡如仇,在他們口中,反倒成了罪孽。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眼前這些虛偽者,又有多少人是朝三暮四、極為擅長落井下石的小人?

若我一一點出誰曾暗地裡向我示好,大吹特吹我的行為實是撥亂反正,自己願意棄暗投明,甘效犬馬之勞,定將使得其中絕大部分的醜惡嘴臉羞得通紅,讓這神魔大陣升起浩瀚無邊的緋紅晚霞!

只不過我向來信守承諾,從來不肯食言而肥,這是我的原則,我一向堅守原則,答應不說就不說。

聽師傅的話堅持原則,此時使我頗為委屈,真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但相比於做師傅的乖寶寶,聽師傅的話,任何時候都不忘初心,不背叛初衷,這又是十分值得的。

若我真的有罪,唯一的罪過,就是不夠強大,被其顛倒黑白,強詞奪理,處死不成,問罪於師門。

師傅聽聞其言,哈哈大笑,譏諷道:「若不是本尊元神有傷勢隱患,這件事,還輪不到弟子代勞!」

誅仙台上,我的臉立即羞紅了,實在太羞愧了!逞能代勞去做師傅想做都未能做的事,卻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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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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