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何為因果
墟魔域內，盡皆是無雙城！裡面的情侶大都是有緣無份，最終都是悲劇！的確，極令人痛恨墟魔。
十世的千尋成為墟魔雖只有不到十七年，但墟魔域凡間時間快百倍，已過了一千七百年。才使得此間的魔神司命們，能用一些原來七界極其長的話本子。那陸遊痛虐終老百年孤獨，以及那白蛇虐戀中白蛇修行千年，全部發生在此期間。在新形成的墟魔域內無數無雙城裡，無數的悲劇已生。
用的，大多是原七界無數司命神們歷經無數歲月編的人生悲劇。不過，用於供奉在虐情殿里的虐戀，原七界悲劇的人生話本子中，只有白蛇虐戀、唐婉虐戀、孔雀東南飛入了三宮魔神司命的眼，其它十一座混沌宮的魔神司命，皆不滿意這些悲劇選擇自己編寫，能耐的確不小都編得極其虐！
在新天道里，我本擬取消凡人們的壽限，但未能如願，實在是因為凡人們都太喜歡生孩子了！假如沒了壽限，用不了百年，人間界就將會人滿為患，不是所有凡人，都像天空之鏡的凡人懂克制。
而讓凡人們投胎后，到少年時代回憶起前世，尋覓前世的摯愛與之再續前緣，這新天道是我來墟魔域前剛剛加上去了，我總是想方設法讓人世間更美好。此前，凡人們的亡靈雖不喝孟婆湯，但需得在忘川河中像魚一樣游一遭，喝多了忘川河水一樣會忘記記憶。此後，連忘川河水都不用喝。
這痴情的畫眉仙子，默默等待了十生十世，到頭來絕望地心碎，泣血刺死在愛人墳前，連亡靈也不給自己留下，免得還有意識，徒惹傷心，她已經被虐到了極致，已不能承受再多一刻的虐和痛！
男主有多悲，有多虐，有多自責，我並不清楚，只是我相信，從此以後，他看世界，也全是灰色。
在幻境中，我身為男主，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而且，感受到，男主心中的悲虐懊悔，比我想的重。
在往後的無數日子裡，男主再也沒有歡笑。始終，在冰棺前守著女主已經沒有意識和亡靈的屍身，陪其說話為其講故事。雙數日子的夜裡，躺在冰棺里女主的旁邊，痛心傷虐流淚到天亮。白天更始終都住在青磚砌成的墓穴之中，那裡沒有時間，沒有生死，只有一具冰棺盛放著女主冰冷的屍身，掛著女主的訣別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涼涼月色冰如水，今夕，何夕？」
在這個故事裡，男主沒有錯，男主之妻也沒有錯，飽受虐痛的畫眉地仙更沒錯，唯一錯的人是我！
這位很會卜卦能算自己姻緣的女主，每次都卜得上上籤，算出了自己可以讓司命神網開一面，容許自己和心上人從第十一世開始，愛到地老天荒！是我殺死了所有愛作惡，但偶爾行善的司命神！
的確，是我對不起這女主，理應，承受這畫眉殿的一劍！十四座虐情殿，只此處，不是代人受過。
而且，身為墟神，我理應、也有能力，去復活這位痴情忠貞的女主畫眉！
這位女主，只湮滅了兩態的生命，即陽世生命和靈魂生命，第三態需要回歸混沌本源的本源生命卻還在！只要不是像雪薇、白素貞、天女三態俱滅，便有的救！至少，對於墟神而言，輕而易舉！
再者，我理應暖一暖千尋冰冷的心，這顆心即使為墟魔毒左右入魔，但依舊脆弱柔軟，好比天空之鏡海域的海貝一樣，外表堅硬內心卻柔軟至極，否則，何以沉浸在悲傷的故事中悲痛難以自拔？
至於夏姬和唐婉，不是我不能救，而是因為她們的心已經殘缺，被救活過來，只會繼續痛苦虐心！
她們的悲劇，被稱之為無雙死局！能拿給墟魔看的悲劇，更被供在十四座混沌宮的主殿虐情殿中，不用想，也知道不簡單！讓千尋看了，身為墟魔也解不開心結，那些魔神司命才能保住其高位。
有人想，為什麼不能以墟神之力，逆轉時空讓這些悲情者回到悲劇發生前？我只能說想法太天真。
在孔雀時代，我少年時，便極有體悟，這要說到司命神掌控的命，及其無法掌控的時間操控的命！
有人不信命，鄙夷地說：命，是弱者的借口；運，是強者的謙辭！他們卻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
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們那般幸運！擁有他們那樣的條件和機遇，甚至，絕大多數沒有！註定平凡。
苦苦的，掙扎著，不拚命努力幾番怎會知道什麼叫做絕望！童話里都是騙人的，醜小鴨之所以成為白天鵝，是因為醜小鴨是白天鵝的孩子！如若不然，任它再怎麼努力，醜小鴨也不過成為肉質美味的丑大鴨！絕對不會成為白天鵝！就算是醜小鴨一刻不歇息努力到累死，也絕不會改變命運！
諷刺的是，白天鵝之子不管多醜，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努力，註定了會毫無波瀾地順利成為白天鵝！
要麼出身好，要麼奇迹多，人生才是贏家！否則一團糟！
假如，有人總愛嘲笑條件不如他自己的別人，鄙夷地說：命，是弱者的借口；運，是強者的謙辭！
本尊新制定的天道，會讓其來生與被其嘲笑的不幸者顛倒命運！
這叫做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樣，才很公平，且看他如何再笑！
有人說，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可，如果，一個女孩運氣一直很差，她又怎麼能夠常笑出來！
傾城、駱雪琪、白素貞、夏姬、唐婉，還有這個畫眉，在悲劇降臨前，都是極其愛笑的。像駱雪琪，在馬廄中長大，每日在皇宮中幫母親刷馬桶，沒有玩伴，只能把馬們當做好朋友，也很開心。
如果一個女孩總還能夠愛笑，只能說明，她人生的悲劇帶給她的悲痛，還沒有達到不可承受之重。
司命神掌控的命運，倒還好說！但司命神無法掌控的，歸時間操控的命，實在是難以捉摸了！因為，司命神的命，自己也不能掌控，而歸時間掌控！墟神也難以捉摸，歷史的車輪下一刻怎麼走。
少年時我想了很久，認識到未來是唯一的，若能窺視未來或者穿越到未來，也只能看到一個未來。
假如時間的維度可以像大樹一樣分叉，那麼未來的分叉就會越來越多，時空就會越來越亂，導致宇宙的熵幾何暴漲，要不了一剎那，宇宙就崩潰了！宇宙一直存在，說明未來是唯一的是肯定的！
若能窺視或穿越未來，只能看到一個未來，且穿越者只能充當冗餘程序無法改變歷史。這還是因為，假如穿越者可以改變過去或者未來，時間的維度就會立即像大樹一樣瘋狂分叉，那麼未來的分叉就會越來越多，時空就會越來越亂，導致宇宙的熵幾何暴漲，要不了一剎那，宇宙就崩潰了。
既然，窺視未來或穿越到未來，只能看到一個未來，那麼，未來就是唯一的，同理過去不可改變！
實際上，很容易想清楚，穿越這事是謬論！因為，穿越到過去或未來，不能改變過去和未來，但穿越過去，多一個人，就已經改變了過去和未來！所以，十分相悖！也就能知道穿越是不可能的！
這就好比，舉起不能舉起的東西，畫出是方的圓一般！本身就相悖，是不可能的！信這些極愚蠢。
至於窺視未來，雖是把一絲意念送過去，但意念也是一種東西，等同穿越，和穿越一樣不能做到！
無數人的命運好比無數小程序。只有被命運眷顧的少數幸運兒，是決定歷史進程的主程序。很多幸運兒的突然崛起極不可思議，比如現今很多大世界里，光武帝劉秀的逆襲崛起，順利離奇得令人髮指！這就是司命們調皮了！他們只是想看一場滑稽的人生大戲，詮釋不可思議。而其他無數人，都是無用程序也就是冗餘程序，無論其怎麼努力都不能改變歷史。好比選拔賽前十名早已被內定，其它無知參賽者再怎麼努力都不會得獎！絕大部分人是冗餘的，只是陪襯！不管他們怎麼努力，都不能改變結果，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無效程序！後者存在的價值好比工蟻，是為主程序服務的，只是為了積累物質以供主程序使用，少了任何一個都無關緊要，程序決定他們無法大作為。
有時候，人的命被安排，不過是造化神為了看一場戲，就像戲劇里囚牢中的一位老人所言：「我祖宗沒眼光，讓我好學問，讓我著書傳世，誰知道寫遊記他們說我泄露國家機密；寫歷史他們說我借古諷今；註解兵法他們說我策動謀反；寫神怪故事吧，他們又說我導人迷信；最後，改寫名人傳記。哼，結果這個名人失勢，被定為亂黨，我跟他一塊兒被判了個終身監禁。哎，人生就是一場戲呦！」倒霉的不止我秦風一個，造化不仁，想看的戲很多！操縱的提線木偶遠不止我一個！
既然已經註定，何必徒勞呢？在我當時看來，其實很簡單，宿命？順之，未必昌！逆之，未必亡！
一個人的命運，如果註定很不好，甚至只能用悲慘形容！順命又有何用？豈不是犯賤！自甘墮落！
逆天而行，找到人生的生門，並修成正果，便可迫使司命神將其命薄當做廢紙作廢，不再約束之。
在凡境時我是很弱，卻有精衛填海之志！有屠戮墟魔的野望！愛一個人，愛自己，也愛芸芸眾生。
天下，也許有著很多人畜無害的提線木偶，甚至，全部都是！但我，實際上不是！哪怕比誰都像！
天生反骨，卻在微笑，能夠隱忍到最後，向操縱者祭出自己的刺，或是飛蛾投火，或是玉石俱焚，或是勝利逆襲的提線木偶，從我很弱小時就應該把我算上！因為，三歲看老！一葉知秋！有人天生是精衛！有人天生是愚公！有人天生是飛蛾！有人可以一生艱苦，一生嘗膽，只為一朝反戈！
但在少年時代，如我這般智慧，能夠頓悟命運與生門，又有大毅力和野望，自凡境踏血崛起，最終逆襲成為墟神，好比是龜兔賽跑，雖在最後時刻驚醒了沉睡的墟魔，卻虐殺了他，只有我一個！
很多人想不到，操控在司命神手中的自己的命，可以逆！
作為本來無用的冗餘小程序，覺醒后依舊可以爆發恐怖的力量！
而由時間掌控的，司命神也掌控不了的命，很多時候更是可以自己掌控！
事實上，是眾生干涉歷史的走向，而非時間掌控眾生的走向，墟神不會自甘墮落親自去管控螻蟻。
未來是唯一的。墟神也難以捉摸，歷史的車輪下一刻怎麼走。但作為墟神，卻可以掌控大的方向。
墟神或墟魔，又被稱之為造化之主，或造化主宰，簡稱「主宰」，想必是這道理！他們是馭車手！
身為墟神，我此刻方才頓悟因果，有因未必有果，好比果樹種了很多年，就是不願意結果，或者結了果子，被雨打風吹、蟲啃獸咬、鳥啄人毀，最終沒有成熟，算不得豐收。但有果，必定有因！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這就是有果必然有因！
假如不去爭取，斷然是得不到的！就像此刻，我若不竭盡性命去接近千尋，斷然不能喚醒其記憶！
至於，有緣無份，則是有因無果，有些是因為自己，更多的，是因為來自外界的更強大的破壞力。
其中，最大的外界破壞力，當屬墟神也無力違逆的宇宙規則。即便我有全部三份的墟神之力，也復活不了三態俱滅的雪薇！正常狀況下，物質不滅，只不過粉碎罷了。但三態生命俱滅，盡數轉化為能量，想要復活之，牽一絲動全局，必須逆轉整個時空，牽扯整個混沌時刻變化的能量，將其全部恢復成彼時的狀態！縱然傾盡混沌之力，也不能逆轉一剎那！何況，逆轉時空根本不可能。
好在這位悲虐的女主畫眉，第三態需要回歸混沌本源的本源生命卻還在！且還並未回到混沌本源！
不像當初千尋是強大的孔雀聖女，第三態生命已經回歸混沌本源，想要復活之需得從混沌本源中強行吸扯，還需捨棄墟神之力相度才能穩住其剛剛重新凝固的元神，不被混沌本源再次強行召回。
再者，這畫眉只是個區區的地仙，以墟神之力復活之，只需要損失一些小小的修為，足以暖千尋之心，使其好受些，且能彌補我的過失。且不需像復活千尋時，度給其墟神之力還要等漫長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