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監控人員證實了艾利爾的說法，他們從監控中找到了目標睡覺的角落，並且從那裡成功的提取出了和死者發色一致的毛髮。他們將找到的毛髮同艾利爾的手帕一同送到了鑒定中心。鑒定中心雖然盡量加快了鑒證進程，但是也還是需要三個小時才能得到結果。趁著這段時間王燁和科爾一直在忙著錄筆錄。

剩下的證人能夠提供的信息其實也很少，每一個人能夠提供的證詞只不過就是在一次次的驗證艾利爾的說法而已。整艘船的乘客之中除了詹森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同雨果熟悉的。他們每個人都只是通過感覺來判斷昨天晚上出現在派對中的人就是雨果。有證人證實了雨果曾經流過鼻血以及躲在角落熟睡的事實，這進一步說明了艾利爾證詞的可信。

這一堆的證詞之中並沒有王燁想要的信息，他和同事們再次研究了下目標在派對上的表現。目標人物在派對上活動的時間很少只有大概四小時左右的時間，在這期間他全程戴著手套也很少吃東西。他只吃一些能整口吞下的小東西，或者是像糕點之類的能全部吃下去的東西。他甚至都沒怎麼喝酒，而且每次在喝過酒之後他還會將一次性酒杯扔進水池之中，顯然想從一次性酒杯上面提取出DNA是不可能了。

「如果我不知道的話，我真的得說，這個受害人壓根就是在跟我們警方作對嘛。」科爾抱怨道。

王燁看了他一眼說：「你說的倒是很有可能，我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我們在監控之中看到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受害者呢。」

科爾攤了攤手說：「我覺得我們現在搜集到的證據已經足夠用來確定監控中人的身份了。我們已經有了頭髮和血液再加上證人的證詞我覺得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王燁搖了搖頭說：「並不一定，詹森的身形、頭髮、年紀都同雨果相當，他們還有一樣的裝束和面具。而且我注意到詹森還上過表演課，他還是雨果的鄰居和好兄弟。如果他想的話，我覺得他應該是有能力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將自己偽裝成雨果的。頭髮和血液也都有可能事先準備好，但是黏膜細胞和牙印是很難以偽裝的，如果找不到這兩樣證據，我覺得僅憑現有的證據並不能百分之百的排除詹森偽裝成雨果的可能性。」

科爾無奈的聳了聳肩說：「好吧，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吧。」

就在這時，法醫那邊的結果也已經出來了。在鑒證室的外面他們見到了黑人女法醫莎拉·懷特，只見她拿著一份屍檢報告走了出來。來到美國之後王燁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在美國叫懷特（white）的基本上都是黑人，而叫布萊克（black）的反倒是白人居多。當然了，此時的王燁自然是沒有心情糾結這個問題的。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莎拉。莎拉是個年近五旬的胖大嬸兒，她自然不會認為王燁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她看了看王燁和科爾說：「首先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艾利爾手絹上的血液以及現場找到的頭髮都是屬於死者雨果·歐文的。」

科爾沖王燁挑了挑眉毛，王燁說：「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

莎拉指了指他們二人說：「不過重點在後面。我得說你們兩個這次絕對是遇到麻煩了。」

王燁苦笑著搖了搖頭，而科爾則上前一步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重點不是我發現什麼了。」莎拉說：「而是我沒發現什麼，我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沒發現任何能夠證明他在現代社會中長大的證據。根據牙齒同位素的檢測我可以肯定這個人是在馬里蘭州長大。不過要我說的話，我覺得這個人所生活的年代感覺就應該跟他的衣著很接近，就應該是個南北戰爭時期的人。」

科爾故意做出了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而王燁則嚴肅的問：「說說你都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

莎拉說：「我在他的身上檢測出了一些疾病的抗體，但是這些疾病在現代應該已經絕跡了才對。你知道的，因為我們現在有了那個叫疫苗的東西。從骨齡上看這個人大概只有18歲左右的年紀。按照他的年紀，在他出生之後他應該會被注射一些預防性的疫苗，但是在他的身上我並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說明他曾經被注射過疫苗的證據。在他的手上我沒有找到現代青少年手上經常能見到的一些特徵。因為手機和電腦的普及，現代的青少年擺弄它們的時間甚至要超過書本所以在他們的手上經常能看到一些明顯的病變就比如滑鼠手。」

說著莎拉還將資料中的一些重點部分指給兩人看：「但是我卻在死者的手上找到了很多可能是因為農場勞動而留下的隱疾。而且這些隱疾說明他所在的農場所使用的耕種技術應該相當古老，在美國的農場中已經很難見到那麼古老的耕種方式了。我又檢測了他的皮膚、牙齒、血液、毛髮，總而言之我只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找到了很少量的能夠證明他曾經生活在現代社會的證據。」

說到這裡，莎拉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按照現有的證據，我只能說死者很有可能是在長大之後才開始接觸的現代文明。也就是說死者在一個遠離現代文明的地方長大，然後在長大之後卻又不知因為什麼突然來到了現代社會。這本來也沒什麼，原始部落在現代也是存在的。可是這個孩子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原始部落在美國可是不存在的。另外，這個孩子的手上有證據表明他應該是個手工業者，從他身上的那身衣服來看，他很有可能是自己做的那身衣服。順帶一提，那件衣服看起來就像是件活生生的古董，我也只是在小的時候在我姥姥家見過這樣的工藝。」

科爾一攤手說：「所以我們現在遇到的這個受害人是個古人？」

「我只能說，很像。」莎拉撇了撇嘴說：「如果我是你們的話，我可能要從這把刀開始查起。」莎拉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正是插進死者胸口的那把刀。

「死者的死因就是心臟中刀，雖然因為兇手刀法的原因讓死者在受傷后還掙扎了一段時間，但是毫無疑問這次行兇絕對是一刀斃命！而這把刀雖然外表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了，但是這把刀使用的鋼材是AUS8，所以這把刀絕對是現代產物！」

莎拉的話剛說完科爾就一把搶過那張照片對二人說：「這條線索我來跟。」說完他便快步轉身離去。

王燁回過頭來看著莎拉問道：「你有沒有對比過受害者的指紋和DNA記錄，他的信息有沒有被警方收錄過？」

莎拉奇怪的看著王燁問道：「沒有，你為什麼會想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