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科爾笑著說：「不要因為你破解不了兇手的手法就無視證據好吧？」

王燁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並不是在避重就輕，我只是覺得這一幕看起來過於戲劇化也過於不真實了。作為一個美國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美國的律師們在法庭上有多難纏，如果你不能排除我的合理懷疑！那麼我相信他們絕對有能力利用我的合理懷疑在法庭上為兇手爭取到無罪釋放。」

聽完王燁的話科爾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王燁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科爾抿了抿嘴說：「你真的覺得我們抓得住兇手嗎？」

「有什麼問題嗎？」

科爾說：「先不說我們這邊兇殺案的破案率。而且就像你說的，這個案子有些過於詭異了，我都有點懷疑這個案子到底是不是人做的了。」

王燁笑了笑說：「說說你的想法。」

「我們的這位受害者是個手工業者，他擅長手工製造各種工業革命時代之前的器物。按照詹森和莎拉的說法，死者和詹森兩人使用的面具和服裝都是死者手工製作的。我找過一個裁縫鑒定過死者和詹森身上的衣服。他說，死者身上那些衣物的針腳很奇怪，他只在一些收藏家的手中看到過這麼復古的技藝。他從不知道還有哪個現代的裁縫會這種古老的技藝。可是死者不僅會，而且他看起來又那麼像是個古人......」說到這裡科爾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直接說你的結論。」

「我很懷疑殺死我們這位兇手的究竟是不是個人？或者說......是不是屬於我們這個時代？」說完科爾便目光炯炯的盯著王燁，兩人貌似凝重的對視了一會兒就都不由得輕笑起來。

「我開玩笑的。」科爾說。

王燁則說：「我知道！」

就在這時莎拉走了進來，她手中拿著兩疊文件，看到兩人笑了起來便問道：「笑什麼呢？」

王燁擺了擺手說：「沒什麼，你那邊怎麼樣了！」

莎拉一指王燁說：「還真讓你猜著了。我對比了死者的DNA信息發現這個死者還真的曾經做下過一樁大買賣！」

說著她將一疊資料遞給王燁，然後將另一份遞給了科爾，然後才接著說道：「三個月前，一家珠寶店遭遇了一名搶匪的搶劫。搶匪大概搶走了價值上百萬美金的珠寶。在搶匪即將逃離案發現場的時候珠寶店的經理曾經試圖用刀制服兇手。他甚至已經劃破了搶匪的皮膚，但是最終他還是被搶匪發現了，然後搶匪就槍殺了他，這件案子警方調查了很久，但是因為缺乏證據所以警方始終不能鎖定嫌疑人。不過因為那名經理的勇敢，我們掌握了搶匪的DNA數據，可是因為之前找不到與之匹配的人，所以案子還是成了懸案。只是沒想到今天居然讓我們用這樣一種方式發現了這段DNA的主人。」

科爾吹了個口哨說：「看來我們這位陽光的鄰家男孩兒過著雙重生活啊！」

「果然。」王燁說：「我就說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這麼被人殺害的吧。看來我們有必要去查一查這個受害人真實的生活了。」

「從雨果的資料中來看他應該是個孤兒。雨果從小不是在街上流浪就是在寄養中心生活，所以他應該也沒什麼人能為我們提供他的信息吧？」莎拉說。

「我記得詹森曾經說過雨果有一個女朋友。我們應該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幫助。」科爾說。

王燁問道：「她現在在哪兒？」

科爾說：「她現在在新澤西她母親家裡，在得到消息之後她就已經開始往回趕了。在回到紐約之後她會第一時間來這邊找我們。」

「好，那我們接下來追蹤兩方面的線索。」王燁說：「我跟科爾、我們兩個去雨果家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莎拉你幫我跟主管信息技術的同事說一聲，讓他們加緊追查雨果的經濟情況。現在看來這可能是一條不錯的線索，還有就是雨果有沒有被註銷了的前科！據我所知，美國有些地方會在人成年之後註銷一些他們在未成年時期的犯罪記錄吧？然後還請你再檢查一下這個人的屍體，看看能不能查到新的線索。」

莎拉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科爾拍了拍王燁的肩膀說：「我來開車。」

說實話坐科爾的車絕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科爾開車的時候很喜歡聽老鷹樂隊和星際飛船樂隊的歌。說實話王燁對七八十年代的經典搖滾樂還是很喜歡的，但是科爾唱的經典曲目那就另當別論了。就這個問題王燁跟科爾爭執了一路。直到下車之後科爾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他堅持認為王燁覺得他唱的難聽完全是因為他不懂美國流行音樂。王燁則對此嗤之以鼻！

雨果的家位於紐約的布魯克林區，這裡曾經以髒亂差和暴力犯罪聞名於世，但是也經常有人說「美國人中，每七個中就有一個的根可以追溯到布魯克林。」這裡曾經孕育出很多著名的人物，也曾對美國文化有過很深的影響。雨果的家跟很多混跡紐約的下層藝術家的居所類似。他已經有了相對穩定的收入，但是為了維持這種收入他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立工作室。他的家是一棟樓中樓，就是俗稱的躍層。樓下這一層被他當做了工作室，樓上那一層則是他的生活區。看到這裡王燁略微有些疑惑。

按照詹森的說法，他和雨果在紐約都屬於窮人。可是看到雨果的實際生活環境，王燁知道這種說法可能並不完全符合實際。雨果或許確實手頭並不寬裕，但他的經濟收入應該不算差，他之所以會給人生活拮据的感覺主要可能也是因為他在事業和生活所必須的開銷太大了，就比如這棟房子的租金就絕對是不便宜的。

如果這一點王燁沒有判斷錯的話，那麼詹森為什麼會住在雨果的隔壁呢？是什麼理由讓他甘願承擔這麼高的租金住在這裡呢？也許是看出了王燁心有疑惑，科爾就問了下王燁的想法，當王燁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科爾卻並不顯得多奇怪。他解釋說：「詹森確實沒有正式的職業，但是他實際上也並不算低收入人士。實際上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混混。你知道的，很多時候美國的明星多多少少都會跟一些街頭勢力有所聯繫。很多明星出身貧寒，在成名之前他們可能也有過浪跡街頭的經歷。對於體育明星來說他們的身體就是他們闖蕩街頭的最好資本了。而對於文藝明星們來說，有些街頭人士手中是有能夠激發他們靈感的『東西』的。甚至還有街頭大佬能利用藝人的作品來讓自己的收入合法化，而在這個過程中那些藝人的名氣和收入也會相應的提升。這也就是我們美國人常說的WIN-W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