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顏色(3)
阿鳳還想說什麼。我讓她別說了,對阿勝說:「我跟你去。」
我還有什麼辦法?我知道一進那些地方肯定死定了,到那裡面就是挨打,不打死也會餓死。那些人光天化日之下都耀武揚威,背過人就象流氓,會想盡各種辦法折磨人,把人不當人。雲南有躲貓貓死,河南有喝開水死,湖北有洗臉死,陝西有激動死,內蒙古有如廁死,廣東有發狂死,等等。湖北的佘祥林就是屈打成招的,硬說自己殺死了自己的老婆,幾年後老婆莫名其妙奇妙地回家了,他卻在大獄里蹲了整整11年。還有河南的趙作海,在坐啤酒瓶、灌辣椒水和在頭上放鞭炮等等酷刑后,也說自己殺死了情敵趙振舉,硬是在牢里蹲了12年,直到情敵大搖大擺回家后,他才無罪釋放。就阿祖那身子骨和那視力,進到那裡面,也不會說軟話,幾下腸子都打斷了。要是碰上哪起殺人案破不了,那些人想邀功請賞升官發財,把他象抓小雞一樣抓去當替死鬼,也就是一句話和一顆子彈的事。那樣我真沒法活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冤死,我就是賣身也要把他贖出來!
臨出門,我才想起來晚上還要上夜班,時間快到了,真是著急。
「我去頂你吧,」妹妹突然說,好象是在家裡搖著船去下湖捕魚。
阿鳳看看我們,說這辦法好,我們長那麼象,她穿上我的工衣帶上廠牌,誰能認出來?要是萬一有什麼事,她跟領班說說,阿貴那人比較好說話,應該沒什麼。
我跟阿勝來到街上,他先領我進了一家小賣店,讓我買了一瓶升的大可樂,他自己拿了一瓶冰紅茶。我買單后,出來站在馬路邊上,這廢柴非讓我一口氣喝完不可。
「幹嘛讓我喝這麼多水?」還剩大半瓶,我實在喝不下去了,濃烈的氣體沖得我不斷打隔。
「你要是想掙那兩百塊錢就得喝完。」他抿著冰紅茶,口氣不容商量。
我提著大可樂瓶,跟著他過了兩個紅綠燈,終於喝完了,肚子漲得要命,老想撒尿。可這廢柴堅決讓我憋著,說一上廁所那兩百塊錢就尿跑了。
過了光明市場,拐進一條很深的巷子,接著又拐過幾條又臟又爛的巷子。那裡站了好多小姐,每當男人經過,她們都曖昧地笑著想拉客賺錢。
「redforonetime,thrredforonenight.」一個瘦小的小姐正對一個鬼佬用半生不熟的英語說著,那鬼佬是一個高大的黑人,讓人想起電影《金剛》裡面那隻巨大的黑猩惺和捧在手心裡的那個小女人,這小蹄子也不考慮她的器官能不能承受得了外族的侵略。「redforhandj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