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護國悲歌（二）

濃霧散去，滿座皆驚。

花鎮昀倒在了地上，鮮血滲透了地毯，滲入了地下。

而在胸口，插著一把形狀詭異的匕首，彷彿一根長滿毒刺的荊棘。

這，就是那群蒙面人，

帶來的賀禮。

「父！！！親！！！！！！」

喜日，變成了忌日。

「是玉荊棘。」衛君棠跪在花白寧身邊觀察著花鎮昀的致命傷處。「想不到這幫嶺南賊寇居然到了中原。」

同樣跪在一旁的花白寧面如死灰，一言不發，直直地盯著父親的屍體。

「調集邯鄲軍搜查！把城倒過來也要把那伙賊人給我翻出來！」剛剛沉默不語的袁敬先大發雷霆，賓客剛剛還在議論紛紛，袁敬先這一喊沒有人再敢發聲。

而此時唯一在動的是皇甫陽，他在觀察每一個賓客。

靜。

死一般寂靜。

「各位……壽…壽宴結束..結束了，諸位….貴客，庄小…難留……難留各位。」花白寧開了口，但是身體一直僵硬在那裡。「待，來年…家父忌日……再請，再請諸位。」

一句話讓客人們，啞口無言。

的確，江湖各路高手皆聚於此，卻讓那幫人輕易得手，可想而知。

人人皆為自保。

紅燈挑落白燭起，賀壽人變祭靈人。

人世間大起大落轉瞬之間，而這句話在今日的萬華山莊表現得淋漓盡致。

眾客散，僅剩下了衛君棠、晉子興、皇甫陽三人。

「要不，等祭完，你去我那吧，你我父輩同為五虎，皆是兄弟，我也早就拿你當親妹妹看了，令堂早逝，如今花莊主又……你一個人想去撐太難了。」衛君棠不知該如何安慰，心中也是憂慮萬分。「中山王府也能全力幫你去查到兇手。小寧子，你放心，花莊主不會這麼白死。我們都會……」

「咚。」花白寧把頭埋到衛君棠懷裡。「小…小寧子，你……」衛君棠連唰一下紅了，也不好意思撤開。「你這是……」

「君棠，我知道……我懂。不過，現在讓我，為家父守孝，好么。」

門外。

「我剛才……是不是說錯啥了，小寧子…她……」衛君棠對剛才的景象還在心有餘悸。

「花莊主剛死，白寧是他唯一的女兒，她一定會為莊主報仇的，但至少也得讓老莊主入土吧，我們先幫著調查一下吧，先從這個玉荊棘入手吧。」晉子興掰了掰手指關節。「哼，沒那麼簡單的。」

皇甫陽自花鎮昀遇害后就沉默不語，彷彿一直在想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衛君棠有點沒聽明白晉子興的意思，剛要開口問，就被晉子興來了一後腦勺：「先回鄴城再說。」

「可我不放心小寧子啊，她再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啊？」衛君棠覺得現在回去太過著急，否決了晉子興的提議。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不回去光我們幾個能查出個什麼，我又沒法一個人回去，我一個……」晉子興皺了下眉頭：「我一個豢養子，可沒你那麼大權力調動中山王府的資源。」

「可是……」衛君棠還欲辯解，晉子興打斷了他，指著皇甫陽：「喏，不還有他嗎，之前他給花大小姐幫忙的時候不是很好嗎？你不要忘了，咱們那個花大小姐要是遇到不順心的人連話可都不會講的。」

「對啊，把你這個神奇的傢伙忘了。」衛君棠突然壞笑。「皇甫兄，你行啊，堂堂花家大小姐當時居然沒把你趕回來，你們還是一起回到正廳的。」

「嗯？這個，很奇怪嗎？」皇甫陽見衛君棠反應很大竟然心生好奇，不住想要知曉那個有趣的大小姐。

「這個具體我們也不太清楚，白寧也絕口不提。」這兩個發小都不清楚，讓皇甫陽更加好奇了。

「誒，總之，我們再回邯鄲之前你要護她周全，千萬記住。」衛君棠也在不斷地強調著花白寧的安全。

「可是，在下是您的護……」

「所以你要聽指揮，好了就這樣，子興咱們趕緊出發吧。」衛君棠是個急性子，恨不得現在就飛回鄴城，飛回中山王府。

一騎絕塵，淡淡月光下只剩下了皇甫陽的身影。

望向鄴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