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迷霧難消（一）

大齊皇都曌京宮廷內

「花鎮昀……」纖纖玉手停了一下，隨後仍不失分寸地放下了茶盞。「這大齊五虎將，莫不是要無一人善終了？」

「皇姐勿要取笑了，據報這次還和那玉荊棘有關呢，那邯鄲距我皇城也不過數百里，真想不到這貨賊人發展如此迅猛。」在殿下急得踱步的便是年輕的齊太宗，聽聞花鎮昀死訊，慌忙覲見他的皇姐，也是唯一的親姐姐——長熙公主衛心。

「花叔父淡泊名利，退隱江湖不理政事，江湖上也是扶弱濟貧，人人稱道，無論怎樣，都不應該是玉荊棘的目標，倒是有可能……」長公主欲言又止，默默飲茶。

太宗見長公主緘口不言，心中更是焦急：「朕的好姐姐，您有什麼想法倒是快告訴朕啊，花叔父本就是五虎將之一，這賊人刺殺花叔父，定然與朕有關，這……」說到這裡，太宗心頭一緊，猛然驚醒。

「沒錯。」長公主輕撫茶盞，輕描淡寫：「想那花叔父江湖上赫赫威名，但也不曾樹敵，唯一能威脅到他的，還是這朝堂之上。」

「皇姐是說……」

「嗯，護國令。」

「護國令……」太宗皇帝聽聞色變的護國令本是本是先帝高祖皇帝所鑄，又被拆成五塊，是為宮、商、角、徵、羽五殘令，五塊殘令分別交與五虎將，五令合一可召天下兵馬勤王，但除此之外，五虎將不得私自帶兵。高祖帝旨在五虎將能管束太子勤政強國，又讓五虎將無法獨擅兵權，犯了強藩大忌。雖然高祖想得很好，但這一直是扎在太宗皇帝心裡的一根刺，由於當年高祖病重，五虎將其中的皇甫策、江夔二人造反被誅，但殘徵令和殘羽令不知所蹤，還是皇太子的太宗衛時求父皇廢除護國令，高祖病入膏肓犯了糊塗，認為太子不軌，怒斥了衛時之後便駕鶴西去，而太宗深知大齊軍隊軍法嚴明，每個新兵從入伍起便學習了只認兵符不認人的紀律，大齊開國不久，這種風氣未散。而且如果輕廢護國令，必然朝野驚動，權臣藉機生事不是沒有可能。這也使得太宗有著很大的心結。

「對對對，殘宮令，殘宮令還在萬華山莊，必須要派人取回來，只要有一殘令在手，朕方能安眠。」太宗如夢初醒。「不過幸好江湖人士並不知這護國令的用處，不然就真的要天下大亂了。來人……」急欲宣旨，卻被長公主攔下。

「陛下不急，陛下不是有早就安插下去的人手嗎？」長公主莞爾一笑讓太宗想起來了：「你是說興……」

「噓。」長公主示意太宗不要說下去了：「我們都知道是誰，免得隔牆有耳。」

……

「這麼多天不吃不喝可不成啊，大小姐。」

「是啊，大小姐，多少吃一點吧。」

「大小姐，奴婢知道您難受，咱們這心裡也難受，可……」

「你們先退下吧。」眾多侍婢中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誰來著？啊，君棠的那個侍衛，叫，叫什麼來著？明明還救過我來著，我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我真沒用……花白寧，為什麼不是你去替爹爹死呢？

花白寧蒙在被裡胡思亂想，心如亂麻，突然，眼前一陣明亮。

「你幹嘛！？居然敢擅闖我的房間？我殺了你你信嗎？！」花白寧失去了「屏障」，不知所措地嘶吼著。

皇甫陽倒是不接她的茬：「想報仇嗎？」

「廢話！」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