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訪者

第二天早晨醒來，季良影就開始後悔了。

（我都幹了些什麼啊。）

他扶著有些眩暈的頭，對昨晚的事情懊惱不已。

（為什麼我會給自己找這麼大一個麻煩，一開始我只是看她可憐沒飯吃，準備給她點吃的就送她回家嗎？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季良影啊季良影，你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明明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無論遇到任何挫折都沒有動用異能就是為了過平凡人的生活啊，這樣一來，忍耐了這麼多年，無論什麼樣的苦難都堅決不用異能來克服的你，不就像個傻子嗎？）

「果然，我還是認慫吧，現在的話還不晚，去她面前，低頭彎腰，告訴她『我不行』，然後把她送到流浪人口福利中心，對，就這樣。」

講做就做，季良影迅速穿好衣服，準備去找暫時睡在客廳的維維安，向她承認「我辦不到」，他已經下了決心，這份決心甚至比昨晚的那份還要堅定。

「誒呀，你醒了嗎？」

打開卧室門后，季良影嗅到了一股讓人身心愉悅，激發食慾的粥香，因為卧室和客廳只隔了一道短短的走廊，他立即就看到穿著圍裙的維維安站在桌子旁望著自己，桌上擺好了兩杯豆漿，一些小菜和兩碗粥。

「我不怎麼會做中餐，如果不合胃口的話還請見諒，明天我一定能做的更好。」

維維安的態度又回到了兩人剛見面時的文靜溫婉，看著桌上的早餐和靜靜等候在左邊的維維安，季良影張了張嘴，但話卻卡在喉頭，怎麼都說不出。

忽然，維維安像是想到了什麼，微笑著說道：「啊對了，洗漱用具也都準備好了，就放在水池邊。」

季良影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走向水池，發現不僅洗臉用的熱水倒好了，連牙膏都幫他擠好了。

（讓她待到自己想走為止好了......）

面對著無微不至的照顧，季良影戰勝了自己，暫且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哪怕會跟著維維安一路走到黑。

維維安的手藝意外的不錯，雖然只是簡單的早餐，但火候和調味料都恰到好處，十分美味。

咚咚~

「有客人來了。」

「不用，我去。」季良影叫住了準備起身的維維安，自己起身走向玄關，不過在打算開門前，他先打開門上的貓眼，透過小小的觀察孔，他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大風衣，帶著黑色圓頂帽，就差把敵人兩個字寫在臉上的人。

（嘖，報應來了。）

季良影嘆了一口氣，一邊計算著角度，一邊把手搭在了門把手上，在扭動把手的「咔嚓」一聲響起時，他迅速出手。

門把手僅僅只是轉動了一下，門連一道縫都沒打開，但季良影的另一種手卻毫無阻礙的穿過門板，五指握緊成拳，猛力擊打在來者的肋骨下方。

「呃啊！」

來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沉的悲鳴，便倒了下去，在他倒地之前，門啪的一聲打開，下個瞬間，宛如靈魂與身軀分離一般，一個虛影自季良影身上分離開，衝過去接住了他。

接住黑衣男子后，虛影逐漸顯現出更為清晰的心態，那是一個有著黑色金屬外殼，身上流動著藍色液態光的人形物體，它至少兩米高，威風凜凜，宛如一位穿著鎧甲的戰士。

「虛影之王，將他送到斜月三星學院隔壁的騰雲樓。」

季良影下達指令后，黑色的機械武士「虛影之王」便沉入陰影，帶著黑衣人消失在門前。

「季先生，剛剛來的是？」聽到季良影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維維安放下已經連滴米湯都沒有的碗，關心的詢問剛剛發生的事。

「市區那邊的推銷員，問我要不要買保險，」季良影故作輕鬆的答道，「然後我告訴我一個月工資只有三千，他立馬就一臉嫌棄的走開了。」

「唔......這樣呀。」維維安點了點頭，接著壞笑道，「季先生，你真的是個很少說謊的人呢，你的心跳比平時更快，只有謊話連篇的人才能在說謊后保持鎮定，因為他們對於欺騙他人已經習以為常，早就失去欺騙他人的『罪惡感』。」

「......你還真是眼盲心亮。」季良影無可辯駁，他還以為維維安說自己能分辨話的真假只是在誇大其詞，畢竟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能讀心的人。

「我說過了吧，我看不到，但僅靠聽，就能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維維安笑著回答道，「而你恰好又是個十分好懂的人。」

「是來找我的人嗎？」她接著問道。

「不知道，但看著不是善類。」

「也就是說，季先生你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把他解決了？季先生你身上有著異能之力這點倒在意料之中，但沒想到能如此果斷......啊，這樣的話，拒絕我是因為已經為某個組織效勞？」

「並不是，雖說確實在某個組織里掛了個名字，不過我是編外人員，手機連他們聯繫方式都沒存，他們最多也就出大事，和人手實在不夠時才會想到我。」

「這樣啊......」維維安遲疑了一會兒，接著問道，「那個人，他怎麼樣了？您應該不是個嗜殺之人。」

「我讓我的魂影送去本地處理這類事情的機構了，那是我靈魂......或者說精神的實體投影，也可以算作我的分身。啊對了，不用老是用『季先生』或者『您』，叫我良影就好。」

「嗯，我可以把這看做我們之間關係的重大突破嗎？」

「當然可以，你和我的關係，已經比的上早餐車阿姨和我的關係了。」

「哈？」聽到季良影的比喻，維維安嘟起了嘴，「你把一個為你做早餐的妙齡少女，早餐店阿姨相提並論嗎？你覺得我會給每個收留我的人做早餐嗎？就不能再加幾分呀。」

「這可不行，我在阿姨那兒吃了好幾年了，給你這麼高的評價，已經是看在你還算漂亮，和以後還能繼續發展其它服務的份上了。」

「其它服務？啊？你在想什麼呀？」感覺到季良影的話不懷好意，維維安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

「嘿嘿嘿，當然是和幾塊錢的早餐相比，價值幾百塊的服務咯，你說呢？長得不錯，已經成年，毫無戒心的在陌生男人家住下的維維安小姐？」

「哼，流氓，我洗碗去了。」維維安臉頰有些泛紅，她低著頭站起身，一手抓住自己的碗，把筷子放到碗上，一手摸索向季良影那一邊，因為剛剛季良影的插科打諢，她忘了對方面前的粥碗最後移動發出聲音時的位置。

摸索到一半時，伸出的手被另一隻寬大溫暖的手握住了。

「你休息會兒吧，讓你像個女僕一樣照顧我，我良心不安。」季良影說著鬆開抓住她手臂的手，把維維安另一隻手上的碗搶來。

「可是......好吧，謝謝季......良影你的體貼。」

維維安似乎原本打算說些什麼，但最終只對季良影道了謝，儘管在後者看來完全沒必要。

在腳步聲和嘩嘩作響的水流聲后，她再度聽到了季良影的聲音。

「說起來，關於你的目標，我有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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