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陪你聊聊
江北鷹覺得,不論是在什麼時候,這種在大街上亂跑的小男孩他都不會去關注,更不會因為他們的調皮阻攔而停下自己的腳步。笑話,他堂堂江陵集團的公子哥,未來的繼承人,會在大街上跟一個熊孩子較量?
當然,前提是,這個熊孩子不會忽隱忽現,也不會一出手就將人打暈。
當江北鷹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卧室的床上。他頓時警惕起來,爬起身來四處查看,試圖打開門逃出去。
門沒鎖,把手可以擰的動,他分明看見門縫裡的插銷被他擰開了。
可是這門就是打不開,像是被粘住了一樣,紋絲不動。
這不合常理。他立即就想到了那個神出鬼沒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看上去和景離差不多大。就在他暈倒前,他先是找到了景離,緊接著就撞見了那個男孩。
而他先後見到的這兩個男孩,貌似都能輕易打倒他這個成年男人。但是江北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挫敗。
他只感到詭異,同時,深深的恐懼。
腹背受敵,自己卻渾然不知對手是誰。自己算計過許多人,甚至連那位智謀過人的大哥也在其中。他比旁人更加深知,這種藏在人家背後的影子里的謀划,有多麼可怕。
現如今,自己也被算計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不虧。但他怕。
窗子,也都無法打開。試了幾次,江北鷹就徹底放棄了。他見識過這些人的手段,如果用了結界之類的東西,哪怕他打破窗子也是出不去的。
江北鷹坐回了床上,看著那緊閉的門窗,慢慢冷靜了下來。只要不是面對景離,他就不用太過擔心。殺神的庇佑,一定可以護他周全。對方可能不知道他身上有殺神的神魂印記,現在不在大街上,只要對方試圖對他不利,他立即就可以喚出殺神。現在不在大街上,沒那麼多忌諱,他想動手,誰也攔不住他。
冷靜下來的江北鷹又躺了下去。剛剛昏睡過這麼久,他已經不想再睡了。現在沒什麼事情做,手機又沒法使用,便百無聊賴的觀察起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並不大,床是靠邊擺放的,床尾還有一整面牆的書櫃。書櫃延伸至床的左手,是一個書桌,上面還放著許多書。飄窗連著床,上頭放了一盆草,模樣有些奇怪,味道還挺香。門后的牆上掛著件校服和一個書包。
看起來,像是那個男孩子的房間,透著股學生氣。
他開始仔細思考,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惹上了另外一個景離。他江北鷹得罪過很多人。但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人,那些既沒有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的,自然不可能請到修真者來報復。而那些有錢有勢的,他都是暗中對付,明面上從來沒留下痕迹。莫非,是什麼事情露餡了?
「江北鷹,你到底得罪誰了?」他自言自語著,始終沒有得出任何結論。
而對方,就像是把他忘記了一樣,一直將這位滿腹疑惑的犯人關押在這個房間里,
直到太陽下山,天色漆黑,也沒人到屋裡去探望。
江北鷹甚至想,哪怕來個人折磨折磨他也是好的。最起碼讓他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將他帶回來的那位小朋友,在把他關進房間封住出口以後,就一直在燒菜、做飯、刷碗、拖地、打掃衛生……
直到九點半,這位小朋友終於完成了沉重的家務,準備洗個澡回屋寫作業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屋子裡還關著一位通緝犯。
當青魂敲開了牢畫的門,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牢畫正準備睡美容覺,對於青魂這個時間來打擾她很是不滿。
好在,隔壁還有一位清醒的男主人,意識到裡面的這位犯人身上還有殺神的神魂印記,是個定時zha彈。
說實話,現在論實力,薛焰並不覺得殺神會是個多麼令人絕望的對手。警惕的同時,其實還有點躍躍欲試。
但是牢畫在意識到薛焰有這個念頭以後立即清醒了過來,極力的反對薛焰和江北鷹動手。畢竟,江北鷹已經失勢,為了殺這麼一個傢伙去冒這麼大的風險,實在不值。
於是,經過一番討論,牢畫、薛焰和青魂做出了一個大膽而荒謬的決定。
讓獨角獸小白先去試水。
小白自從學會了說話以後,就天天和牢畫、烏騅在一起,並不知道這世上人心險惡。所以在青魂安排他到自己房間里幫自己看門的時候,儘管一旁的牢畫和薛焰都覺得這借口爛的有些令人聽不下去,然而小白本人卻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它也不想想,為什麼看門不叫狗,叫它這隻獨角獸。
正當江北鷹一邊思考人生一邊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
門口站著那位小男孩。
「你抓我來想幹什麼?!」江北鷹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他剛剛從書包里找到了一把小刀,正藏在屁股底下。當然,他沒有指望在危急時刻用這把小刀防身。這刀是給他自己留著的。一旦對方動手,他會第一時間割破手指,用血將殺神喚醒。
到時候,就不能怪他殘害祖國的花朵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小男孩並沒有走進房間,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讓開了門的位置。
**oss要出現了!江北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他實在太過好奇,這個小男孩到底是受到誰的驅使才會將他囚禁起來。這個站在背後的人一定是一張熟悉的臉孔,帶著濃濃的恨意出來控訴他的罪行,然後再派出小男孩來將他滅口。
到時候,他就可以借著殺神翻盤逆襲。想一想都很酸爽。
正在這時,他看見了一張雪白的、毛茸茸的臉。
「這、這是什麼東西?!」江北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看見一隻雪白的動物走了進來。像是一隻狗,卻又比一般的狗大上不少,腦袋上頂著一個角,看起來,格外的眼熟。
「咦?這個白痴是誰?」小白看見了坐在床上的江北鷹,不滿的問。
「是幫助你死而復生的一位老朋友。好好招待他。」青魂說著,就順手帶上了門。
江北鷹這時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傢伙,就是之前殺神在蒙城復生的獨角獸小白!正是因為它,自己才得到了殺神的庇佑!
這個認知令江北鷹脊背一寒。對方,居然知道自己有殺神庇佑的事情。並且,還拿出了殺神復活的獨角獸來對付他。就算是他喚來了殺神,只怕也不會對獨角獸動手。
那他該如何應對?
摸著手裡的小刀,江北鷹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好啊!我來陪你聊聊?」
第二天早晨。
江北鷹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昏昏欲睡。但是耳邊一直響著的聒雜訊音卻總是在他就要睡著的時候將他拉回來,碾壓,再碾壓。
他快要崩潰了。原以為獨角獸小白進來是要與他惡鬥一場,卻沒想到小白進門的時候說的「聊聊」,是真的「聊聊」。這一聊,就聊了一晚上,還是單方面的聊,自己壓根也插不上嘴。小白從他第一次遇見阿開始敘述,不停的講,講了一整夜,才說到自己跟著殺神走天涯的「精彩」片段。
而此時的江北鷹,已然快要只撐不住了。最終,在小白要開始敘述殺神是如何替他尋找獨角獸屍體的時候,江北鷹終於昏了過去。
硬生生被聊昏的。
但是外頭的人並不知情,當了解到江北鷹已經昏過去的事實后,還對小白大加讚賞了一番,稱讚其「頗有智慧」。
小白十分不解,雖然聽起來像是好話,但是自己怎麼就「頗有智慧」了?
圍坐在青魂的床邊,牢畫和薛焰開始研究起江北鷹脖子上的印記。那是殺神的神識印記,不光是表面上的一個圖騰、符咒那麼簡單,裡面附著殺神的神識,是真刀真槍的硬武器。這印記一日不除,江北鷹就不會受到攻擊。
「這殺神可真夠難辦的,明明是個殺神,非要管救人的事情。」牢畫抱怨道。
薛焰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哎,你說,術業有專攻,他一個殺人的,會不會在保護人方面不太專業?咱們有沒有可能逆襲?」
薛焰點了點頭,但是那神情看起來是赤果果的敷衍。
「我說認真的呢!」牢畫有些生氣。說起來還是要怪自己。當初如果不是自己矯情非要去用什麼江北鷹自己最害怕的手段去對付他,怎麼會搞的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這畢竟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讓對方償命,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我是認真的。殺神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我當然知道啊,我又不是想強調這個,我是想說……」牢畫頭一次覺得和薛焰說起話來有些困難,正要解釋一下自己的中心思想,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了薛焰的胳膊。
「薛焰,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自然死亡啊?」
男人的嘴角向上翹了翹,透著股得意。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