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及笄之禮

步翦水閉眼，享受屬於許佳人的觸摸，然後慢慢張開眼眸，點了點頭，只要還有時間，那她就定然不會放棄。

出了主卧，步翦水來到屬於自己的耳房，開始瘋狂的把曾經已經讀完的醫書再次從書櫥間一本本的翻下來細細研讀。

守在門外的小媛看著主子屋裡透出的燭光，心疼的皺眉，巧蓮或許無法理解，但是生生看著母親撒手人寰的她，最能體諒步翦水此刻的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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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嫩芽在過了除夕之後，開始破土而出。

走出蘭舟院的步翦水望著還帶著新年喜氣氣氛的步府布置，心思就越發的沉悶起來。

許佳人算是熬過了過年，但是步翦水比誰都清楚，她的大限許是在自己及笄之後便就要來了。

「小姐，怎麼不走了？二夫人應該等急了吧？」跟隨在步翦水身後的巧蓮詫異的開口，最近的主子總是遊離失神，她知道四小姐所擔心的事情，可是她也無能為力。

步翦水點點頭，邁著步子朝鵲橋院走去，想起陳氏，又想起剛滿月的六弟步進倫，她的心情就有一瞬間的好轉，大夫人趙梨洛自打那次事件以後便很少走出銅雀院，偶爾和昂王妃、母家趙府互通些信件，步沉風也就隨她去了。

「翦水參見二夫人」已經走到卧房的步翦水，望著懷著抱著嬰孩的陳氏，福了福身子。

陳氏抬頭，眉眼帶著儘是方才逗弄步進倫而殘留的寵溺笑靨望著步翦水，伸手對著步翦水招了招示意她朝前走一走，才開口道「再過幾天翦水就該及笄了吧？」

步翦水點頭。

「聽說四姨娘身體越發不好了？可要多休息啊」陳氏低頭看著懷裡的步進倫，像是詢問又像是關心的語氣開了口。

「謝二夫人關心，姨娘最近偶感風寒，所以基本足不出戶，等過些時日就會好的」步翦水看著陳氏頭上的碧玉發簪，不急不慢的回答。

「哦？」陳氏抬眼望著步翦水清澈的眼眸，像是確定什麼般再次開口道「只是偶感風寒？」

「是」

「啊，那就好」陳氏說著緩緩起身，把已經酣睡的步進倫遞到旁邊奶娘手裡，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水，喝了幾口才又說道「雖然到了春天，但是這氣候還是那般寒冷，我送四房的被子就勤蓋著點」

步翦水聽聞，再次點了點頭。

陳氏喝完手中的溫水，有抬眼帶著柔和的笑意開口道「雖然我不是四小姐的身生母親，但是四小姐作為這步府里唯一的鄉主，及笄之禮可是不能怠慢了去」

說著陳氏就從袖口抽出一張紅紙，只見上面洋洋洒洒的寫著幾個人名，陳氏才開口說道「這及笄之禮的主人考慮到許姨娘的身子，所以就有你父親代勞了，至於這贊禮，若鄉主不嫌棄，我倒是願意…」

步翦水點頭，依舊眉眼帶笑，其實這及笄之禮於她來說不過是個形式，有沒有都無關緊要。

陳氏望了一眼步翦水，笑著指了指上面兩個人名道「至於這贊者和正賓，我考慮到四小姐在這府里的關係，所以特意找了首輔大臣之女蔣錦芷和她母親薛若芸，薛氏，你看可滿意？」

聽到陳氏說道蔣錦芷，步翦水有一瞬間的呆愣，想到她母親薛氏心裡暗暗一驚，這是不就是步府三房薛氏的嫡姐么？

似是早都料想到步翦水的疑惑，陳氏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開了口「鄉主可不必擔心，這都是考慮周全的」

步翦水望著陳氏，總覺得在每次她抬眼的瞬間錯過了什麼屬於陳氏的表情，可是料想倆人毫無厲害關係，對她的顧慮就覺得有點可笑。

「二娘看著辦，就行，翦水都沒有異議」說著步翦水起身告了辭，朝蘭舟院方向返回。

轉眼間到了步翦水的生辰，最近的步府在陳氏的打理下，出奇的平和，步沉風也因為府里沒鬧出什麼名堂而連連誇讚陳氏的手腕，看似越來越得意的陳氏，卻秉著一顆寬待下人的心，很快在府里豎起來威望。

料想一個月之前還是趙梨洛的天下，豈止瞬間隨著越來越多人的見風使舵和自願歸順，趙梨洛就像是變相被打入冷宮般，每日深居簡出，偶爾念經抄書，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步翦水在許佳人的裝扮下把披散的秀髮高高挽起作髻，看著鏡中脫離豆蔻帶著女子特有的一抹嬌羞頻頻淺笑的女子，步翦水的心情就彷彿一掃了之前的陰霾，看著好似恢復些氣血的許佳人，說不上的忻悅。

「姨娘可好些了？」步翦水轉身把站在身後的許佳人拉坐在椅子上開口。

「好多了，這不都能看著水兒及笄了不是」許佳人說著把步翦水耳畔的碎發輕柔的一縷縷規整，心裡說不出的夷愉。

語畢，許佳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做工精緻的長方形黑色錦盒，約莫摺扇大小，周圍雕著幾朵梅花栩栩如生的縈繞在盒子四周，看起來尤為精美。

「姨娘，這是…？」步翦水詫異的抬眼望著面前帶著寵愛笑容的許佳人，記得上一世她可沒見過許佳人給予她什麼像樣的禮物，就連許佳人死後留下的那一丁點珠寶都早已被趙梨洛拾了個乾淨。

「打開看看」許佳人面帶淺笑。

步翦水掂著手裡觸感綿滑的錦盒，臉上的疑雲更加深了不少，這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指尖慢慢朝雕刻的梅花撫去，像是巧奪天工的美物，每一個雕刻的弧度和切口都完美的切合，步翦水想著，約莫翻遍這宰相府都不會有如此精琢的之物。

隨著錦盒的開啟，那被紅布鋪蓋的內里赫然呈現出一個造型獨特的飾物。

步翦水伸出指尖把裡面那看似像是某種野獸牙一般的飾物執於掌心，順著從窗戶邊照射進來的陽光，步翦水還能隱隱聞到上面傳來的血腥味。

「姨娘，這是…？」步翦水帶著不解的開口。

「不知道水兒可聽說過羯族？」許佳人看著步翦水手裡的飾物，嘴角勾起她從未見過的一抹淺笑，許是回憶起什麼，臉頰帶著點點的紅暈，如同未出閣的少女般嬌羞、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