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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母親,不孝女川兒拜上,當初不聲不響離開家門,實是女兒思慮不周,兩年來讓您擔憂,是女兒的罪過」南源李家大化歸雲宮內,一收拾妥當,穿著一絲不苟的女童跪在殿內,軟糯的聲音格外熨帖,但……
一面容冷峻的男子獨坐高台,在他下首,端坐著一位手捏一方精緻絲帕的美貌婦人,此刻,正用手中的絲帕不住的擦拭著眼角,細看,通紅的眼眶中那雙眼睛里含了無盡的愛意,甚至有好幾次她似乎要忍不住站起身來,但每每至此,周身便會出現一層若有似無的源力波動,抑制著她。
我的川兒!
「你也知道你思慮不周!」良久,高台之上面容冷峻的紫衣男子終是擰眉開口。
跪在殿內的正是那方才被自家兄長從山門口拎回來的李涉川!
李涉川不語,只是又重重的將頭磕下。
「川兒……」看到殿中那個小小的人兒,高台之上的李源清終是心下一軟,這是自己最小的孩子,更是自己護在手心的寶貝,自己錮著綰綰不讓她上前,可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想衝上前去將她摟在懷裡問問她這兩年來去了哪,可吃了苦!
可是!
「川兒,離家出走,不論什麼緣由,你不過是一不滿八歲的孩子,太胡來!縱,你身為為父之女,為父卻不得不罰你!」李源清咬牙。
他下首的美婦人聽到他的那一句「不得不罰」下意識抬頭看向主位,濕潤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罰你族祭日後,無源崖下思過三年!」
「李源清!」美婦人只覺得那一句話在腦中炸開了,兩耳中嗡嗡轟鳴,這是第一次,她失了葉家的體統,不顧李家的規矩,口中下意識驚呼!
首位上的人渾身一震。
緊接著,美婦人不顧周身禁制站起身來。
「川兒,川兒她,是我的命啊!」梨花帶雨。
李源清怔怔的看向自家夫人,這麼多年來,她都是溫婉的,端莊的,她美麗大方,處理族中大小事務皆有條不紊,他一直以為……
「女兒曉得了」在二人的對峙中,一道軟糯的聲音插了進來。
「川兒!那無源崖!」美婦陡然回頭,眼中驚懼異常。
李源清眼中閃過異色。
「母親,女兒知曉,無源崖是什麼地方,這兩年在外也是聽過不少傳言的,女兒既然能在外兩年而安然無恙,不過是無源崖罷了。」李涉川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這一笑,原本平平無奇的面容被瞬間打破,顯露出那副被藏在普通面容之下的『真實』容顏,好像這才該是她本來的面目似的!
殿內瞬時落針可聞。
李涉川收回了勾起的嘴角,「父親,母親?」一雙眼睛,清澈如泉,光可照人。
高台上的二人瞬間回神,心中閃過驚疑,面上卻不顯。
「川兒,你先下去吧。」李源清沉聲道,但攏在寬大袖袍中的手卻緊緊攥了起來。
李涉川低眉斂目,躬身退出這大化歸雲。
走出宮門,李涉川回頭,望向那塊高高的匾額。
「小鬼,你說父親和母親是不是發現了。」
「發現就發現了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此刻,就在李涉川肩膀上忽然出現一團黑球,是小鬼!方才在殿中就一直趴在李涉川肩膀上,而殿內兩位銘文境的強者卻絲毫沒有覺察到它的存在!
「那就不管了,先回九曲璇璣!」李涉川回頭,向自己住處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大化歸雲宮內,李源清夫妻二人的眉頭正緊緊蹙著。
「源清,是我看錯……」葉清綰強笑道。
「綰綰,我也看到了,確是神光乍破之兆……」李源清原本端坐的筆直的脊背,瞬間癱軟了下去,以掌扶額。
「這可如何是好。」
葉清綰怔住,良久,眼淚再次爬滿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