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人是魔鬼嗎
原本不到萬不得已,田非是不會去打擾別人的。
因為他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只是突然從通訊錄翻到這麼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以前也是他的病人,所以才想著找他幫個忙。
沒想到連話都沒說上,就被人當成騙子了。
這老頭上次在自己老家求醫的時候,可沒這麼高傲。
「曉菲,剛才是不是有人打電話來找我?」
一處別墅之中,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正在花園裡曬太陽。
「有人打錯了,您就安安心心的養病吧!」
一名少女在客廳說道。
因為老人身份的特殊,一天天的總有人打電話來求幫忙,所以專門照料他的孫女一旦發現不是熟人,一概掛斷。
「唉,我這病怕是等不到小先生出山的哪一天了。」
吳銀亮嘆息了一聲,一臉惆悵。
吳曉菲走出來,嬌嗔的道:「爺爺,您太迷信了,您自己以前就是醫院院長,怎麼還相信那些江湖游醫,他們連個行醫資格證都沒有,能治病嗎?」
吳銀亮瞪了孫女一眼,呵斥道:「你懂什麼,別以為是醫學院高材生就目中無人,我華夏中醫源遠流長,神秘莫測,豈是區區西醫能比。」
「呵呵,只要您願意接受西醫手術,您這病又不是不能治,何必這麼固執。」
吳曉菲有些不以為然。
她是醫科大學高材生,成績極為優秀,對於華夏醫術,抱著懷疑的態度。
「呵呵,所謂的西醫治療,就是讓我將雙腿截肢,然後裝一雙假腿么?這樣的話,我情緣坐在輪椅上,至少身體還是完整的。」
「爺爺,您怎麼就這麼固執呢?」吳曉菲嬌嗔道:「現在的義肢很先進,可以和人體神經完美接駁,就像是真正的肢體一樣。」
「小先生說了,等他學成出山,就能幫我舒筋活血,讓壞死的細胞重新煥發活力。」
「什麼小先生,純碎就是個小騙子,爺爺,您肯定是被他忽悠了。」
提起此人,吳曉菲就是一臉痛恨。
自從三年前爺爺見過此人之後,便對他崇拜無比,驚為天人。
在爺爺眼中,世上所有的醫學天才,都只配給這個小先生提鞋。
吳曉菲也是從幾歲起就接觸醫學,現在更是出國深造,學貫中西,獲得優異成績。
這所謂的小先生,完全就是閉門造車,據說隱居在一處極為偏僻的鄉村之中。
這樣連個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鄉村郎中,也配和自己相提並論?吳曉菲很早就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他,用自己的醫術狠狠的羞辱他一番,讓他知道人外有人。
吳曉菲滿世界尋找這個該死的小先生,完全沒料到自己剛才拒絕的人就是他。
就在田非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卻是響起。
田非接通。
「田非,張姨的住院費我已經轉過去了,這次謝謝你的幫忙,沒事就自己玩去,再見。」
讓田非沒想到的是,來電的居然是言辰欣。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甚至帶著一絲嫌棄,似乎多和田非說一句話都是羞辱,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田非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不會是討厭體質吧?
怎麼一個個都害怕和自己說話呢?
不過張姨的事情本來就不關他的事,他也不會厚著臉皮,現在這種情況求之不得。
他將言辰欣的名字存上,走出了醫院,這才發現自己還沒吃午飯,肚子咕咕直叫。
田非隨便找了個大排檔,點了碗面就開始吃起來。
他對飲食的要求不高,能吃飽就行。
在家裡呆太久,在外面無論吃什麼都感覺好吃。
看著他津津有味的大口吃面,不遠處幾個大漢紛紛露出了冷笑。
「是這小子沒錯了,等下找個僻靜的地方,將他收拾拍照交差。」
領頭之人,光頭短髮大金鏈,手腕紋身很兇猛,一看就是社會人。
身邊兩個二十多歲的小混混顯然是他小弟,一個個蠢蠢欲動。
田非吃完付賬,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完全是將自己當成了遊客,渾然不知道後面有幾個人在跟蹤自己。
風哥的能量很大,又有劉少提供的資料,很快就找到了田非。
當得知這小子竟然真的和言辰欣住在一起的時候,劉少肺都氣炸了,當場加價,必須讓田非在病床躺半年才算完。
躺半年至少要傷筋動骨,這可不是小傷,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實施。
所以光頭佬三人一直跟隨著田非,尋找時機。
這一跟,三人就鬱悶了。
這小子就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居然全程步行,速度還挺快。
逛完服裝街又逛美食街,走完公園還要去紀念碑。
偏偏他去的這些地方遊人都很多,到處都是監控,並不適合下手。
三人看著田非的目光,恨不得將他殺死。
「瑪德,這小子不會是從來沒進過城吧?怎麼看什麼都一副很稀罕的表情呢。」光頭佬滿頭大汗,都開始脫外衣了。
「他會不會發現了我們,故意在繞圈子?」金毛小弟狠狠瞪著田非,咬牙切齒。
這一段路下來,至少走了十多公里。
平時不是抽煙喝酒就是唱K吸粉,小混混們的身體素質並不怎麼樣,這樣劇烈的運動,讓他們有些吃不消。
要不是這裡有監控,他們真想直接動手。
「老大,那小子又轉回來了,要不我們直接在這裡動手,將他拉進小樹林。」寸頭小混混看起來最強壯,也最兇狠。
光頭佬咬牙道:「好,等他過來就動手。」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到時候任務沒完成,自己倒先累倒下了。
現在田非自己送上門來,求之不得。
田非來到小樹林前,看著三人,突然停止了前進。
光頭佬一愣:「窩巢,這小子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居然剛好站在攝像頭前。」
「應該不會,我們的跟蹤技術這麼牛,他不可能發現。」黃毛有些心虛。
「要不,我去探探底?」
寸頭青年說道,躍躍欲試。
「去吧,別在攝像頭前動手,現在打黑除惡,進去就划不來了。」
光頭佬叮囑了一句,卻是別開眼光,不再看田非,以防被發現。
誰知道,田非卻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三人。
「兄弟,你知不知道這樣看人是不禮貌的?你混哪的?」
寸頭一副自己很吊的樣子,蔑視著田非。
「大哥,我沒有惡意,只是想過來告訴你們一件事。」田非真誠的說道,給人一種很值得信任的感覺。
寸頭一愣:「告訴我們什麼?」
「你們一路跟在我後面,已經足足兩個半小時了,這份毅力很讓人敬佩,請問,是不是有什麼事請我幫忙?」
寸頭眼神一眯,冷笑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有關係,我宅心仁厚,不忍心看到三位大哥受苦,所以前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這下,連光頭佬和黃毛也坐不住了。
窩巢,這鄉下土鱉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一個小時前,你們過木橋欄杆的時候,曾經抓過欄杆,大哥你甚至還一路摩擦著過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寸頭青年已經感覺眼前這小子腦殼有毛病了。
這樣憨頭憨腦的鄉下小子,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大佬,居然要他躺半年。
「其實那欄杆上,我經過的時候順便抹了一些藥粉,你們緊隨其後,手上也難免沾染了藥粉。」
寸頭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瑪德,這小子腦殼絕對有包,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鬼扯。
而且他說話間,居然離開了攝像頭的位置,距離光頭佬幾人不到五米遠,這不正是給幾人機會么?
光頭佬露出一絲獰笑,向黃毛使了個眼神,三人呈現三角形,完全將田非給包圍。
田非猶然未覺,依然帶著憨厚的笑容,繼續嘮叨。
「三位大哥,我要是你們,就立即打車前往醫院,說不定還有救。」
光頭佬獰笑道:「小土鱉,你別在這裡故弄玄虛,過來,和哥聊聊人生。」
田非聳聳肩,道:「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光頭大哥你怕是沒有這麼多時間了。」
「屁話,老子好得很,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呵呵,是嗎?」田非突然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笑得很開心:「算算時間已經過了十五分鐘,兩種藥粉融合產生化學反應的時間也到了,你們就沒有感覺自己內心有一種痒痒的感覺么?」
寸頭皺眉道:「這小子神經有問題,先弄了再說。」
他突然上前一步,重重在田非身上一推,將田非推得一個趔趄。
光頭佬獰笑:「剛好沒人,給我打斷他的四肢,應該足夠在床上躺半年了。」
田非哈哈大笑:「你們現在還有力氣打人么?三二一,給我癢!」
「我癢尼瑪……窩巢,真的好癢。」
寸頭從腰部摸出一根鋼管就向田非衝來,但他揮起的手臂卻是突然一軟,直接用鋼管在自己後背摩擦起來。
田非呵呵笑道:「單純的牽魂花不僅沒有毒,反倒是治療精神創傷的良藥,能讓人神清氣爽,但和養神草這種罕見的藥草研磨的粉混合在一起,卻是天下最可怕的三十六種奇毒之一。」
田非笑得很開心:「在第一座木橋上,我塗抹了一些牽魂花的藥粉,而在剛才經過的小徑上,我不小心撒了點養魂草藥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的下場會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