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銀蛇山之陰陽路

第十一章 銀蛇山之陰陽路

約莫過了個把時辰,見阿丑不再面露痛苦之色,樓姑才停下了她那走動的步子,找了個凳子坐下,只是她才剛坐下便聽到了一陣緩緩的敲門聲。

「砰砰砰」剛好三聲,不急不緩……

雖然聲音不大,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她還是起身快步走到了門口,輕手把門打開,見侍女小玉要張口說話,還伸出手阻攔了下來,待自己走出房門,輕聲帶上門,把禁聲的小玉帶離了房門,才問:「何事?」。

「少城主來了,他要找阿丑姑娘」

「有說找她要做什麼嗎?」

「沒有,不過他是和唐家少爺一起過來的」

樓姑沉思片刻,轉頭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回過頭淡淡道:「你跟他們說,阿丑沒空」。

「是……」

……

重新回到房內的樓姑見阿丑神色舒緩,心思便鬆了幾分,只是才過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麼的她又突然凝思起來,直到「砰砰……」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再次開門,見小玉臉帶為難,便直接站在門口,顰眉沉聲低問:「怎麼了?」。

「柳少城主說他們有時間,可以先等著」

「你跟他說,阿丑今天沒空,若他還不願走,那便讓他等吧」樓姑面露不悅。

「怎麼了?」略帶沙啞虛弱的聲音從後背傳來。

樓姑回過頭,見阿丑已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正準備坐上凳子,便趕緊走過去瞧了瞧她的狀態,見她除了一副疲態並沒什麼不妥,便鬆了口氣對她說,「柳明智和唐思楠來找你,不過不用管他們,我讓人打發了便是」。

「別,別啊,我正想找他們呢,咳……」阿丑趕緊阻止,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沙,便清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接著道:「我現在缺錢,剛好有些葯要出手,來得正好,他們不來我還要找他們呢,今天紀白也在吧?」。

「他哪天沒在,都快把這裡當家了……不過你這樣子你怎麼出去?要真想找賣葯,歇一下明天再找他們過來就是,反正他們整天也沒做什麼正事」樓姑語氣略帶責備。

「我感覺好多了,不信你看」說著怕她不信還站起來走了兩下。

「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樓姑沒好氣的說著,然後轉頭對門口的小玉吩咐道:「你讓他們等著,叫上紀白和他們一起坐坐,說阿丑做完手頭上的事就下去」。

「不用,我現在就下……」阿丑在旁邊插嘴。

只是還沒說完便直接被樓姑瞪了一眼,然後吶吶的禁聲了。

小玉看情況如此,便直接下去了。

「我說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徐娘真是丟了個麻煩給我」樓姑埋怨,直接走到另一張小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降降心火。

「樓姑,您彆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那葯可不便宜呢」阿丑賣乖討好,一向大聲說話大聲喘氣的她因折騰了一番此刻聲音也小了不少,倒為這賣乖增添了幾分軟綿之意。

「別跟我貧嘴」樓姑臉色肅然。

阿丑一下子便萎了,怏怏的看著她裝可憐狀。

樓姑哭笑不得,但還是板著臉用嚴肅的語氣問:「你這病不是一般都晚上發作的嗎?怎的這次會在白天?你就沒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真的都很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會這樣」

「……」樓姑見她說得認真,便也低頭沉思起來,她不像徐娘是個大夫,也看不出個什麼,如今見她這樣,竟有幾分無力的感覺,想起徐娘臨走前對她說的那些話,心下更是沉重,突然問,

「你想不想離開這裡?」

「什麼?」阿丑有點反應不過來:「離開哪裡?魅樓?」。

「離開銀國」樓姑神色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幹嘛要離開?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哪裡」阿丑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接著又道:「徐娘以後說不定還會回來呢」。

「……」樓姑深深的看了她幾眼,不做聲,看了一會,突然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你下去吧,我要忙了」。

說著便站了起來,又站回了那張放滿雜物的大圓桌邊。

阿丑知道她這是趕人了,便也站了起來,嘻嘻的誇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有多好,讓她別操心便退了出去。

出去后的阿丑下了樓便隨便抓了幾個樓里的姑娘問少城主在哪裡,得知廂房的位置后便直接走了過去。

「那路我爹也走過幾回了,也沒見遇見過什麼事,而且……」

「吱~」

阿丑來到廂房門口推門而入的時候,柳明智剛好在說他爹,而紀白摟著樓里的一個姑娘在邊上輕酌著酒杯,唐思楠那廝則側身半躺著在往嘴裡丟花生米……

完全忽視正在講得認真的柳明智,見推門進來的人是阿丑,還朝她丟了一顆花生米,阿丑側身躲過順便白了他一眼,並喊了他一聲白痴,惹出他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

紀白在旁邊笑笑向著阿丑示意性的抬了抬他手裡的酒杯,然後收回淺淺的喝了一口,柳明智則直接停下了話,站了起來向她走來,邊走還邊熱情的喊,

「老大」

「改改你這習慣」阿丑拍下他那過分熱情就要抱過來的雙手,神色淡定。

「老大」柳明智摸摸被打疼的手,耷拉著一張苦瓜臉。

「別摸了,我又沒用多大力氣,你剛才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你在說你爹?」阿丑好奇詢問,這兩天,他爹可是她頭號好奇人物啊,怎能錯過。

「就他爹這一趟出去的事,正講著呢,你就進來了」唐思楠撇撇嘴,在旁邊插嘴。

「這樣,那接著說,我也一起聽聽」。阿丑速度把他拉回座位,自己在他旁邊的空位上也坐了下來。

「無聊,都沒說到……」

「唐思楠,你能少說點話乖乖的啃你的花生不?」

「我還沒說什麼呢,切,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樂意呢」唐思楠不服,對著她那惡狠狠的目光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只好佯作不在乎,低聲抱怨了幾句。

紀白在旁邊輕笑了幾下,惹來唐思楠幾記白眼,然後紀白在他的白眼中嘟著嘴對著畫眉那漂亮白嫩的小臉蛋叭叭叭的親了幾下,直到唐思楠翻著白眼轉過頭才停下……

「別管他們,你繼續說,我也想聽聽」

「哦,我說到哪了?」柳明智有些許呆愣,忽而想起,便又接著道「對,我爹走過那條路幾次,都沒遇上過什麼事……我是重新講還是接著講?」他停下有點糾結的看向阿丑。

「接著講好了,還重新講什麼,前面又沒什麼好聽的」唐思楠那廝不知何時又轉回了頭,正磕著瓜子悠悠的插嘴。

阿丑白了他一眼,轉頭「接著講就好」。

「嗯嗯」柳明智嗯了幾聲便又接著說了起來,

「那路我爹也走過幾回了,也沒見遇見過什麼事,而且他可是個不信鬼不信神的人,況且那時候他帶了不少機械弩弓和機械人呢,所以聽路人說到那些神神鬼鬼的怪異事件他也不怕,只說了一句無稽之談便還是那樣帶著衛兵們和機械慢悠悠的走,反正也快走完這一條路了,穿過出口不遠有個客棧,到時候就可以休息休息,走慢點走快點都是差不多的事了,

只是剩下的那一段本來不長的路,後來走了半天都沒走出來,那路好像就走不完似的,還有不少景色相同,

那路他以前走過不少次,都沒出過什麼事,也知道有多長,這景色也沒有來來回回重複的,

他疑惑了,開始邊走邊給路做了標記,誰知道沒走上一陣,竟看到了那個標記,路只有那麼一條路,怎麼還會走回頭,不信邪了,又重新走了一遍,然後就看到一路上的標記,又回到了原處,到這時候有些信鬼神的護衛就驚慌了,說這是鬼打牆,哆嗦著身體直哭說沒命出去了,還哭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就算他爹性子一向挺好,在那樣的情景下聽得也不耐煩了,他怒斥了那個護衛,說機械人都比他有出息,不過本來機械人就比他有出息,那護衛見城主怒了,也禁聲了,只默默的哆嗦著身子」。

阿丑聽到這裡,突然想起小時候徐老對她說的一個故事,對這事頓時生了十分的興趣,連瓜子都不嗑了,瞪著黑白大眼聽他說著,組織著他說的情節,

城主不信邪,又帶著眾人走了幾遍,只是依舊如此,眾人本來就走了一天,現在遇上這樣的事,這樣兜兜繞繞,竟好似又走上了一天一樣,都已累得精疲力盡,要真出現了什麼事,除了機械人他們也是不能戰了,城主這時也不由對那路人的說法將信將疑起來,難道真的有什麼鬼神之說?

眾人坐在地上休息良久,仍一副萎靡的樣子,這時,那個之前嚇哭的護衛走了上來,端著一副拼了的樣子說:「城主大人,我聽說鬼打牆可以用童子尿來破,我們要不要試試,說不定就走出去了」那護衛心裡早就認定了這是鬼打牆,所以說起來也毫不含糊,城主這時也已累得心力交瘁,想著這一晚的詭異,再看看都癱坐在地上的護衛們,也不由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找童子,也幸得還有些比較保守的小年輕,

找到了幾個,便讓他們猛喝水尿進水囊里收集起來,接著趕路,邊走邊沿路灑尿,不過走上半個時辰,他們竟真的走出了那繞不出的路,還看到了前方的路口和幾個路人,

從天黑進入天亮,從那綁滿布條路標的路走進了另一條一模一樣的路,只是路邊再沒有布條,就像從一個黑暗的空間進入了另一個明亮的空間,頓時眾人都驚住了,本來是天黑的路,竟突然就亮了,回頭看那路邊也未見布條,難道剛才都是他們的臆想,只是感受著身體的疲倦,再低頭看看身上被撕得所剩無幾的衣服,當即又否認了這個想法,難道剛才他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只是這裡只有一條路啊,眾人驚恐不已,城主看著前方迎著走過來的路人,攔住問,是否看到剛才他們發生了何事?

路人說:什麼事?除了你們穿著這破破爛爛的衣服神色怪異的從前面走過來,走著走著然後突然就停住了,沒發生什麼事啊,怎麼?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怎的弄成了這樣?

城主神思恍惚,心中驚恐,也未回答路人,就帶著眾護衛飛快的往前面的路口跑了,他們跑出路口再跑到到客棧看到熟悉的店老闆店小二們才敢停下,然後才發現現下已經是第二天丑時,他們竟在那一段路上繞了整整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

林明智把這事說完后頓了頓又道:「我爹都回來兩天了現在也還回不過神來,還信奉起了鬼神,整天叨念著這件奇異的事,說那時他們定是進入了另一個詭異的空間,那說不定是一條鬼路,就是民間傳說的鬼走的路,民間傳說,陽間一條路,陰間一條路,路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這路都給是什麼走的,鬼走陰路,人走陽路。而且我爹回來都不敢走那路了,還是繞著銀蛇山走回來的,多走了十來天的路,走了二十天才回來,你們說這是不是很怪異恐怖?」。

眾人默了一下,沒立刻回答他。

阿丑想起昨天聽到的一則熱論話題,話題中心圍繞城主出去一趟受了什麼刺激?以後是否是要出家當和尚了?以後誰當城主?這一系列的問題進行了探討,說的可不就他爹這一回來后的情況么,

阿丑瞄了自己小弟一眼,那話題鬧得挺開的,鐵西城的人幾乎人人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說得挺神秘的,你爹要去當和尚就是因為這事?」唐思楠這廝嘴上沒把,直接毫不客氣的就問了出來。

「那些人都是瞎說的,我爹沒準備當和尚,他就是請了個佛像回家而已……」

看來是知道的。

「你爹保不準就是撞邪了」唐思楠嗑了口瓜子,下結論。

「……我怎麼不知道你也信這些東西?」阿丑想起徐娘說屍體事件,問完不待他回答便轉頭對著柳明智試探性的問:「你爹回來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就是他現在整天抱著小佛不肯撒手」

「沒了?」

柳明智想了想,搖頭回答:「沒了」。

阿丑不甘心的又問:「那你有沒有聽你爹說過這兩天城裡有沒有什麼棘手的案件發生?」。

「案件?沒聽說」

「哎!你……」阿丑把視線轉向紀白。

顯然知道她要問什麼的紀白立即搖頭,道:「別看我,我心裡只有美人,這些個什麼恐怖神秘事件我可記不清晰」。

顯然是不想說,對他性格有幾分了解的阿丑失望轉頭,卻又聽得他說,

「不過那銀蛇山我倒是走過兩次,也聽過那邊的居民說過此路的詭異之處,只是當時來回都很趕,倒並未去驗證,現在看來,竟真是有幾分詭異之處?!」

阿丑因著以前徐老對她說過的故事,又相信小弟的為人,對柳明智他爹的事已是信了十分的,這時聽見紀白這樣一句類似自問的話倒沒說話,她只是好奇。

「你去那地方幹嘛,你說你一不經商二不從政的,跑那疙瘩地方去,那可是去寒武國的路,難不成是去寒武國找女人?」。唐思楠問了個心中所想。

「有何不可,寒武國女子也別有一番風情……」

「彪悍……」唐思楠憋出一語,還別有意味的轉頭看了看阿丑。

阿丑無視他,對紀白繼續問:「那邊居民是怎麼說這路的?就是那個銀蛇山」。

紀白回想了一下才說:「那時候我挺趕時間,隨從在旁邊問路況,那居民雖說了不少,我在旁邊也聽得零星半點而已」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又接著道:「好像聽說那山叫銀蛇山是因為很久以前裡面有吃人的大蛇,那大蛇巨大,能繞半山而盤,大蛇眼睛怕光,獨夜間出沒,吞食夜間路過的行人或獸,那路就是大蛇特地開出的路,是大蛇用來捕食物的陷阱,還勸我們千萬不要夜間過去,那時我是不信的,不過現在倒是有幾分疑惑了」。

「哎,你這個和我聽到的一個故事有點像」阿丑聽他這樣說,倒覺得和徐老那個故事有異曲同工之處,便說了出來。

「老大,你也去過銀色山?」

「沒有,不過我聽一個乞丐老頭說過,他說他是去過的,而且還經歷了恐怖的事,那時我還以為他是在說故事呢,不過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相信了」

「快說來聽聽,是不是又是鬼打牆?」

「不是,他說的和紀白聽說的差不多,說的是個蛇」阿丑思索了一陣便憶著徐老的故事緩緩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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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人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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