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好月圓

李遠輝先去麵包店買了麵包和牛奶，又去水果店買了些水果健步如飛的朝孫芸曼的宿舍而去。

走到樓下，他突然停下來，他犯難了，女生宿舍他不能進，要是打電話給孫芸曼說是過來安慰她的，她可能會不接受，那麼要強的性子是不容許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的。

李遠輝想了想，只能來一個善意的謊言了。

他撥通孫芸曼的電話，打了三次，通了沒人接，他繼續打，還是沒人接。他只好發了一個簡訊。

「我要走了，來向你告別，在你們宿舍樓下」。

李遠輝發完信息還是有些不安的，他從不撒謊，這種謊言他更是有些局促不安。

簡訊發過去8分鐘，沒有回，也不見人從樓道出來，李遠輝心想她可能還是不想見他，即使是在這種最容易動容的時候。

他正準備轉身離去，突然傳來一聲，「師傅」。

他回頭一看，是孫芸曼。內心還是有些激動的。

「我還以為你不會下來呢，李遠輝有些緊張的說到」。

「哪能呢，這麼大的事，天塌下來我也要放在一邊」。

孫芸曼故作平靜的想遮掩住內心的不悅。但此時她怕是早已顧不上自己煩心，心情早已轉到李遠輝要離開的這件事上。

「我們到那邊去坐，哪裡有座椅」。孫芸曼像一個主人一樣招呼著李遠輝。

「師傅，你怎麼突然要走呢，這事毫無徵兆啊，原以為你會留在公司的，太突然了，我都沒有心裡準備」。

「啊，這個還需要什麼心裡準備嗎」？李遠輝略帶驚訝的反問到。他顯然沒有明白孫芸曼的言外之意。

孫芸曼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唐突了。立刻補充到，「我的意思是說大家同事這麼久，你又是我師傅，這麼突然走了，心裡難免會覺得失落」。

「喔，原來是這樣，其實……」，李遠輝欲語又止。

孫芸曼看他吞吞吐吐，示意到，「師傅有話直說」。

李遠輝聽孫芸曼這麼一說，便說到，「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孫芸曼盯著李遠輝很想知道他要說什麼，便同意不生氣。

「其實我沒有要走，今天來是過來看你的。你的事張玥雪都告訴我了，我怕你不肯下來，才出此下策的」。李遠輝不敢看孫芸曼，說完像犯錯的孩子低著頭。

孫芸曼佯裝不悅的說到，「想不到師傅這麼正直的人都會做這種事」。

李遠輝一看孫芸曼的臉色，瞬間緊張起來，急忙解釋，「我打了你8個電話你都不接，我只好用這種不高明的手段，你不要生氣」。

孫芸曼聽完李遠輝的解釋噗嗤的笑了。

李遠輝此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孫芸曼看著李遠輝一臉無辜的樣子，馬上收住了笑容，說了一句，「謝謝你，師傅」。

「你不必為此自責，反而我聽你這麼一說心裡好受多了。突然感覺這個世界的溫情多餘那些令人鬱悶的假醜惡。其實我的世界一直很幸運，幸運不是一帆風順，而是每次困難落魄都有像你和玥玥這樣的貴人幫我排憂解難」。

「你這麼看得開，我倒是放心了，也算不辱使命」。李遠輝鬆了一口氣。

孫芸曼敏感的問到，「是玥玥讓你來的嗎」？

李遠輝知道，要是說是雪姑娘讓他來的，此時肯定會大煞風景的。本來也不全是。

「不是，她只給我說了這事，是我自己要來的，你看，現在才五點不到，我請假過來的，要是她讓我來，我肯定下班才來」。想不到李遠輝也會如此的油嘴滑舌。但這話孫芸曼聽起來如沐春風，心裡的難受早已被風吹散，被旁邊的這個男子所感動。

「哦，你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去隨便給你買了麵包和牛奶」。李遠輝拿出食物遞給孫芸曼。

孫芸曼一看，驚喜萬分欣喜若狂的說到，「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唐香園的麵包啊，莫非你也喜歡吃。你可曾說過不知道別人喜歡吃什麼就要買自己喜歡吃的」。

李遠輝連忙解釋到，「我覺得女孩子都比較喜歡糕點類的食物，我坐車經常看見這家店，裝得很別緻，我想東西一定很好吃，就特意去買了，想不到這麼巧，你喜歡，那這也算功德圓滿」。

孫芸曼向李遠輝豎起一個大拇指說到，「厲害，邏輯分析很強啊，真是一個有心人」。

孫芸曼也是餓急了，大快朵頤的吃著，完全沒有了淑女小家碧玉的那般矜持。

李遠輝一邊看著，一邊提醒著孫芸曼慢些吃，小心噎著。

此時陽光的熾熱早已收斂許多，中午的那場雨好像是一場誤會，走錯了場子，來去匆匆。可誰又敢否定這是一場告白呢。

離李遠輝們十米左右的一張座椅上坐著一對老夫婦，老爺爺在聽收音機，老奶奶在看著報子。他們時不時的會朝孫芸曼們的這個方向看看。可能兩位老者會以為這是一對情侶，因為太像了，說不是，沒有人會相信。她們或許看到了了他們曾經的自己。老奶奶時不時會用胳膊拐一下老爺爺，讓他朝李遠輝處看。我不知道老奶奶是不是連一篇新聞的第一段都沒有讀完，也不知道她的報子拿反了沒有。總之，他們像特工一樣，老往這邊張望。

很快，兩個蛋撻加一個手撕麵包被孫芸曼一掃而光，她吮了吮手指。說到，「這是我吃過的麵包最好吃的一次，真是感謝師傅的救命之恩啊」。

李遠輝笑了笑，回到「嚴重了，三餐不吃還不至於丟了性命」。

孫芸曼即刻糾正：「不是三餐，是四餐，我昨天晚餐也沒有吃，算算足足24小時沒有進食」。

李遠輝聽她這麼一說，禮節性的問到：「那現在吃飽了嗎」。

令他意外的是，孫芸曼答到：「沒有，還差那麼一點點，我吃甜食多少都吃不飽，總是要吃一點辣的東西才能心滿意足，不然總感覺是餓的，嘴還饞著，這種感覺怪難受的」。

「要不我請您吃飯，擇日不如撞日，剛好我還欠您一頓飯呢，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補上」，孫芸曼趁勝追擊。

李遠輝猶豫了一下。孫芸曼看出了他的顧慮。

解釋到：「我知道你今天為我的事請半天假，還要回去加班，但我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孫芸曼的語氣中帶有一點小孩子的懇求。李遠輝自然只好成人之美。

「你稍等，我去換個衣服，馬上就下來」，孫芸曼話音一落就欣喜諾狂一溜煙的奔向樓道。

李遠輝的一句「不急」還沒傳到她的耳就消散在空氣中。

不一會兒，孫芸曼下樓來，一襲大紅的連衣裙甚是楚楚動人，看得李遠輝都情不自禁的讚美「哇，真漂亮，真是美若天仙啊」。

這樣的讚美出自李遠輝的口中，自然是美中之美。

孫芸曼此時的心情大好，就像被囚禁的鳥兒可以再次翱翔天空一般沒有了困惑和束縛。這種重生的自由獲得的喜悅和快樂更加的強烈和深刻。

「今天吃什麼呢，還吃火鍋嗎」？孫芸曼徵求李遠輝的意見。

「今天就不吃火鍋了，火鍋味道太濃，還容易弄髒衣服，你這麼漂亮的裙子弄髒了不好，我們吃中餐吧，前面超市哪裡有個廣場，吃的挺多的」，李遠輝考慮周全建議到。

「那好，就聽您的」，孫芸曼也達成了一致。

他們來到一家店面挺大的中餐館，布置不是很高檔，但也算乾淨明亮，吃飯的食客也很多。二人選了一個往裡臨窗的位置坐下。李遠輝很紳士給孫芸曼挪了座椅，沒等服務生過來招待就主動的自己添了二人的茶水。

這不是李遠輝在孫芸曼面前獻殷勤，這是他的生活習慣，他不喜歡給人添麻煩，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一般都會自己主動動手。

孫芸曼見李遠輝一副主人公的樣子，好奇的問到，「師傅常來嗎」？

李遠輝笑了笑說，「不常來，來過兩次，一次是室友領著來的，一次是嘴饞想吃他們的番茄牛腩自己獨自來過」。說完讓服務生過來點菜。

孫芸曼傻傻的捧著水杯喝了一口茶。

服務生拿來菜單，李遠輝示意給孫芸曼。孫芸曼放下茶杯急忙推辭，「既然您來吃過，就您來點吧」。

李遠輝幽默的回道：「你不怕我只點我喜歡吃的」。

「不怕，師傅點的我都喜歡」，孫芸曼毫不芥蒂答到。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李遠輝菜單都不看了，直接遞迴給服務生，一口氣報了四個菜名：「番茄牛腩湯、水煮牛肉、黃金玉米、熗炒時蔬，再拿一瓶豆奶，謝謝」。

「不，我不喝奶，我要喝酒，來一瓶啤酒，謝謝」，孫芸曼半路攔截。

李遠輝點頭示意服務生把豆奶換成啤酒。

「你不是不喝酒嗎，今天是要破例嗎」，李遠輝好奇的問到。

「今天有故事，要喝一杯，一人一半，我都不敢點兩瓶，晚上你還要加班呢」。說完，孫芸曼一臉竊笑。

吃到中旬，孫芸曼直呼，「好吃，好吃，師傅果然是吃貨里的行家」。筷子不停地來回於碗與餐盤之間。

李遠輝自斟自飲只顧喝茶喝酒，都不好意思夾食。

孫芸曼還時不時的提醒李遠輝不要客氣，想吃什麼自己夾。

這一桌菜好像不是李遠輝點的，而是孫芸曼點了自己最喜歡吃的。

突然，孫芸曼悄悄的問李遠輝：「師傅，能不能把你的那晚米飯給我，你再要一碗，我都不好意再要第三碗了」。孫芸曼像做賊似的低著頭悄悄的告訴李遠輝。

李遠輝險些就笑出了聲，不過還是忍住了。他也像做賊似的四下觀察后將那碗飯慢慢地推向孫芸曼。

孫芸曼悄悄的說：「謝了」。

整個場面滑稽而可愛，真是一對配合默契的師徒。

飯畢，玉米和蔬菜被孫芸曼一掃而光。

酒飽飯足的孫芸曼正準備買單，李遠輝說已經買了，孫芸曼甚是驚訝。

「你什麼時候付的，我怎麼沒有察覺，不是說好我請客嗎，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多少，我轉給你」。孫芸曼有些氣憤的要求道。

「唉，一頓飯何必計較，重在心意，今天看你吃得這麼香，這頓飯怎麼也得我請才有意義」。李遠輝說道。

天空尚有落日的餘輝，兩人在這愜意的時光里在同行了一段就告別回各自的宿舍了。

孫芸曼回到宿舍，她的一切寢具都被張玥雪搬到她隔壁的603寢室，她終於不用再同那個令她生厭杜海嬌共處一室了。她眼裡含著喜悅的淚花什麼也沒說就跑上前親吻了張玥雪的臉頰。張玥雪一下被這個猝不及防的舉動嚇懵了，但很快回過神來要孫芸曼對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