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他來
()若雪說著,悄悄地起身,貓著腰像個小偷似的溜到了門邊,嫣然正想取笑她哪來的什麼人,分明是她自己嚇自己,她的警覺性一項都比若雪高,怎麼可能若雪都察覺出來,而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誰知——
吱呀——
若雪嘩地把門拉開,一個有些臃腫的身體就摔了進來,借著燭火一看,竟然是二夫人!
「哎喲喂,你這個死丫頭,是想摔死我嗎?!」二夫人摔倒在地,嘴裡還不忘罵罵咧咧,吃力地爬起身,瞪著拚命忍住笑的若雪,怒道:「死丫頭,怎麼說我也是你主子,竟敢這樣對我!」
「二夫人這半夜不睡覺,趴在我一個女兒家的窗前,是為了什麼?」眼看她就要刁難若雪,嫣然立刻開口,先發制人。
「這……」柳二娘堆起了一臉的笑容,從身後掏出一個包袱,往桌上一放道:「二娘知道你後天一早就要進宮去了,我和你妹妹也許久未曾見面,這裡面都是一些你妹妹喜歡的東西,就請你看在我們都在柳府共同居住了這麼些年的份上,幫我把這些東西捎給你妹妹,好不好?」
「就為這個?」嫣然直視她的目光反問道。
「自然是為了這個,你想想你娘因為你進宮多傷心,都是母親,我也牽挂我的絮兒,可是畢竟是嫁人的女兒,也不好常來探望,更何況她還是在宮中。就請你看在我做為一個娘的份上,為我捎一下,好不好?」她說著,還真就擠出了幾滴淚來。
嫣然看著她,想了想之後說:「行,但是我得先看一看,這裡面是些什麼東西,否則到時候裝了什麼不該裝的東西,是我送進宮的,我有口難說。」
「你——」柳二娘生氣地瞪著她,一把解開包袱,把裡面一些衣物及吃的東西翻了個亂七八糟的,嘴裡不停念叨著:「看看看,你要看就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看清楚了沒有?還要不要我再翻一遍給你看!」
「不勞煩柳二夫人,若雪,你來——」嫣然一點也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感到內疚,這東西是她放的,要是真放了什麼東西,她當然不會翻出來。
「是,小姐!」若雪聽命,迎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搜包。
「啪——」
一記聲響劃過空氣,若雪的手停在半空,嫣然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瞪著柳二娘,而柳二娘則生氣地瞪著若雪——
「你是什麼身份,也敢來動我的東西!這是要送進宮裡去的,宮裡那個是主子,主子的東西你也敢亂碰,你真是不要命了!」說著,又抬起手來,眼看一記耳光又要下去。
「住手!」嫣然大喝,伸手去欄,可是遲了一步,柳二娘的手已經被另外一個人撇開,反擰著向後轉去,現在正叫得像殺豬一般凌厲。
「啊——是誰啊,殺人了啊,救命啊——」柳二娘大呼小叫地喊著,果真幾個家丁聽到了,舉著火把就要衝進來。
「放肆!」嫣然指著那些衝進來的家丁,「沒看到是我的閨房嗎?你們也敢闖,這是皇上貼身的劍士,他在這裡處理人,你們也敢插手嗎?!」
「這……」家丁們為難地看著柳二娘一臉痛苦滴著冷汗的臉,若是沒有看到倒也說得過去,可是這看到了,卻……
「還不滾?」李質轉過頭,冷冰冰地朝著那些家丁說,嚇得那些家丁個個落荒而逃,李質回過頭,看著若雪紅腫的臉,目光形容要人命一般,捏著柳二娘的手更加加重了力道,「向她道歉。」
「什、什麼?」柳二娘怎麼也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力氣大得她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還要她向一個下人道歉?!
「向她道歉,不要讓我說第三次,否則你這手就廢了。」他再次加大力度。
柳二娘連聲尖叫,知道他不是在嚇唬自己,連忙向若雪道:「對、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不應該動手打你,是我不對,若雪姑娘,您就饒了我吧!」
「哼,那你再向我們小姐道歉,這包東西還讓不讓搜了?」若雪得意地說。
「讓、讓!嫣然,你快讓他放了二娘吧,二娘這手,快要斷了!」柳二娘轉向嫣然求救,一張老臉疼得都快要變形了。
「李質,鬆開她。若雪,你去拿條冰毛巾去敷臉,李質,你是宮中的老人了,這種檢查的事,你應該最拿手吧?」嫣然一一吩咐道。
李質一聽,立刻點頭,上前去搜包袱,柳二娘一看是他要來搜,立刻嚇得顧不上手疼得要命,撲過身子將包袱壓在身下,一邊哭一邊喊道:「反了啊,反了啊,不就是讓你送個包袱嘛,不送就算了,用得著這樣要打要殺的嘛,我、我走了!」
柳二娘橫手掃過包袱,迅速地逃離,李質本還想去追,被嫣然攔住,她知道這包袱里肯定不止這些東西,只是究竟是什麼,她也不知道。
「李質。」嫣然坐回椅子上,看著李質,又看了看屋外正在打水的若雪,「今日你沒有在我身後守著,是在柳府,對不對?」
李質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立刻恢復平靜,雙唇緊抿,看來並不准備開口。
「若雪是要跟我進宮的,而你是受命保護我的,自然也是要和我進宮。只是你在的時候,我有許多不便,很多事我只能讓若雪去辦,那麼這若雪的周全……」
「姑娘放心。」他終於開口,但聲音還是全無情感,只是目光看向屋外的若雪時,稍稍柔和了一些。
嫣然看著他,心下已經明朗,人可以聽命於任何一個人,但是這情感卻是受控不了的,感情若是發生了,誰也攔不住。看來,這若雪的周全,她是可以放心了……
若雪進屋的時候,臉已經好了很多,嫣然心疼地看著她,搖頭道:「都說是丫頭,都說是下人,可是誰不是爹生娘養的,這些人,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如果別人這樣打在她女兒臉上,他就不心疼了嗎?」
她憤憤不平,若雪卻感動得淚水橫流,她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水,對著嫣然說:「小姐,你不要難過,若雪不疼。若雪有小姐這樣寵著護著,哪裡還知道什麼疼!」
「你吖,就是一張嘴甜,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門外邊有人的?」柳嫣然可沒有忘記,這若雪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警惕了!
「小姐……」若雪偷偷地瞄了一旁的李質一眼,然後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指了指李質道:「是他嘍,今日你和皇上進了宮,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進來,莫名指責我警察性太差,然後又莫名其妙教我那些要點,我就知道啦!」
果然……
嫣然笑著抬起頭,看著李質一眼柔情地盯著若雪,回過頭又看著若雪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心想這感情還真是奇怪,若雪要是知道那木頭李質是喜歡上她了,還真不知會做何感想。要是……要是李質可以放下一切,帶若雪出宮,那該多好……
可惜,她也清楚,皇上的劍士就是死士,不怕死不怕疼,就算是愛情,也不能夠牽絆他們吧?如果不能在一起,他多半不會選擇反抗,而是破碎……
「李質,你退下吧,我有事要吩咐若雪。」嫣然說道,李質退下,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利用若雪,但是如果要按計劃行事的話,那麼李質無疑是幫了她很多,至少,他不會和皇上說太多不應該說的話。
「小姐,你有什麼事?」若雪一見嫣然這麼嚴肅,覺得她馬上要吩咐自己的事,肯定非常重要,於是也正經起面孔,認真地問。
「放鬆,若雪。」嫣然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後天我便要進宮,而明天消息必定奔走,我不想讓白錚知道,這件事只有若寒能幫我……」
「你要我找哥……閔若寒,去阻止白錚?」若雪不解地問,若白公子真要硬闖的話,誰也攔不住,更何況,哥哥的功夫遠遠比不上白公子的。
嫣然看出了若雪的疑惑,耐心地解釋道:「自然不是硬攔,得要智取,我知道你哥哥,喔對了,以後你還姓閔,誰規定的進了別人府中當了丫環就必需要改姓的,以後這種破爛規則就不用理會了,知不知道,日後你喚若寒還是哥哥。」
「知道了,小姐,可是……您跑題了!」若雪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地看著小姐的不憤,以前這種事,她只是敢怒不敢言,可是現在的小姐,越發有主見了。
嫣然經若雪一提醒,拍了拍腦袋笑道:「我知道你哥哥一直都有在查白家的事,如果他以白家的事為由,要白錚到郊外去一查究竟,那一時半會恐怕也是回不來的,就算是察覺到了,回來了,我已經在宮中了,他也無可奈何了,日後的事,就日後再做打算吧。」
「小姐,若雪有一事不明。」
「你說。」
「小姐明明還是關心白公子,甚至整顆心都在他的身上,為何又要選擇……」
「選擇進宮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