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迎親
()嫣然問若雪,是不是要問自己為什麼還要選擇進宮,其實若不是去了靜安寺,若不是那些血染的畫面,她可能會不顧一切和白錚逃走,可是眼下她已經沒有了分寸,只想走一步是一步,如果真的像老住持所說的那樣,沒有化解的方式,她又何必回來?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寧願先閉上雙眼,不去看。
「若雪,你只按我吩咐的去辦,替我謝謝若寒,也請他多幫我看著些白錚,千萬不要讓他出事,若是白錚還是不肯,傻到要來宮中救我出去的話,就請若寒告訴他,等我出來再護我周全。」嫣然吩咐著,她想若是這樣可以讓他暫時停下讓她出宮的念頭,那麼最後如果她出不了宮,也算是她護了他的周全,為他報了仇!
「是,小姐。我一定會轉告哥哥的,小姐你放心,白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若雪安慰道,自己出了門,從後院離開。
嫣然害怕李質會跟去,於是喊了李質晚上在門外護著,若是再出半點差錯,別說是他,就是若雪也難逃關係。
一夜輾轉難眠,若雪歸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了,她說全都安排妥當了之後,嫣然便要她去休息了,自己獨站在窗口,望著初曉的天際,想著那句誓言:
牽手白頭,永世不棄。
永世不棄……
這是多麼深的諾言,她不知道是在哪一世白錚和柳嫣然許下這樣的諾言,不知道若是她沒有回到這裡,和歐陽錚過著平凡的生活,他會不會只守著自己這一份感情,像童話故事裡的結局那樣,幸福到老,還是像其他人一樣,免不了爭吵、分手,也許,分了之後就再也無法合好了。
有什麼非要在一起的理由嗎?如果缺失了一方,另一方就會活不下去嗎?柳嫣然抬頭看著天空,卻沒有答案,她找不到什麼非要在一起的理由,卻更找不到不在一起的借口,究竟是什麼,讓她從現代穿回了古代,是白錚的一片情深,還是謙王爺、或是……皇上?
一夜無眠,坐到清晨。
太陽升上了半空中,鳥兒們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一大清早,柳家的門就已經快被擠破了,許多當官的、從商的都來道喜,留下的禮物都可以堆滿一個房間了。這樣的景象,嫣然似曾相識,她記得自己和歐陽錚的婚禮時,也是這樣熱鬧的,而她卻在當天,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
「嫣兒,嫣兒?」
門被推開,柳母擠了進來,看她憔悴的容顏,心疼得又是一陣流淚。
「娘,我只是沒有睡好,您就不要再哭了,看,眼睛哭腫了,都不好看了。」嫣然哄道,自己心裡卻是酸成一片,柳母只是女兒嫁進了宮都這樣傷心,自己在現代的母親,還不知道難過成什麼樣了,只是她不能哭,必需要忍著,讓所有的淚水都倒流回去,忘記現代,因為她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回去。
「許多達官貴人都來了,他們都是聞到了風聲,前來賀喜的。本來你一個女兒家是不用出去謝禮的,但是你爹,唉……」柳母無奈地嘆道,自從柳家的家業越來越大之後,柳父越來越只顧別人的臉面,現在居然因為別人的要求,要讓自己的女兒出去謝禮。柳母差點在大堂就和他吵起來,要不是看在來的賓客這麼多的份上,她真想抓他的頭髮,擰他一頓。
「娘,你去告訴爹爹,我是要進宮,是皇上的女人,豈是他們這些人可以隨便看的?若是要看,他日我進了宮,讓他們到宮中請求皇上,讓他們看看清楚,問問他們有沒有這樣的膽子,若是有,就待他日也不遲!」嫣然有些生氣,雖說她並不怕出去見人,可是這柳父也越來越糊塗了吧!
「是、是。女兒說得是,娘要出去招呼客人了,女兒啊,娘多想陪你啊……」
眼看著柳母的淚水又要湧出來了,嫣然立刻起身,扶著她到了門外,又寬慰了好幾句,才看著她一步三回頭地離去。回到房內,看著柳父命人送來的一箱箱寶貝,若是放在從前,她一定會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吧,這些可全都是古董,可是現在,自己都快成個古董了,哪裡還會對它們有興趣……
因為女兒是要嫁進宮中去的,雖說皇上親自來迎親,但柳府還是不可以在當日擺酒,所以提前一天宴請了賓客,所有人都說柳父也福氣,生出了這樣的女兒,竟讓皇上親自來迎親,柳父滿面風光,開心得喝得忘記了酒量,醉得是一塌糊塗。
晚上嫣然來拜別的時候,柳父的酒還沒有醒,端著茶的手也晃動著。
「我的嫣兒快起來。」柳母扶起嫣然,「明日,就要進宮了,該準備的東西都備好了嗎?這丫環,你只帶若雪一個進去怎麼可以,再多帶一個府中的人,辦起事來也方便啊!」
「娘——」嫣然止住她的話,附在耳旁道:「這若雪我放心,換成了別人,若真出了什麼事,哪經得起嚇,什麼都能招出來。娘,你就放心吧,這樣的話,日後不可再說了啊。」
「好好,還是嫣兒想得周全,鬧了一天了,你看你爹也不醒人事,你就快去休息罷,也沒什麼好道別的了,這越道別啊,娘的心中,就越難過……」
「好,女兒去便是了,娘可千萬別再哭了。」嫣然又勸了柳母幾句,由若雪扶著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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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所有的百姓都早早醒來,在門外守候著這千古難逢的好事,皇上竟要親自迎娶柳家大小姐,那些平日里難得見到皇上的百姓們,都早早出來找個好位置,等待圍觀了。
嫣然閨房內,若雪正忙裡忙外,為嫣然換新裳,帶頭冠,那些厚重的首飾掛滿了整個鳳冠,看起來華麗無比,再配上這一套新衣,雖珠簾遮住了嫣然的臉,但卻還是可以看出,這裡面的容貌必定是傾國傾城的。
「小姐,你好美啊……」若雪拉開珠簾,小姐只是略微施了些脂粉,就已經美如天人了,要不是小姐不讓她太麻煩,她真想為小姐好好上個好妝,讓所有人看得眼珠子都掉了出來。
「嫣然,好了沒有?這皇上可馬上就要到了啊……」柳父在門外,急得走來走去,當初凝絮進宮的時候,他還沒有覺得這麼麻煩,可是現在這嫣然,在裡面半天,也不出個聲響,他也不清楚狀況,皇上眼看就要到了,再遲到了,這罪過可就大了!
「老爺,您別再催了,這不馬上就好了嗎?」若雪被他一催,也跟著急了起來,一邊檢查著裝帶還有沒有錯,一邊又查看著鞋子穿好了沒有,手忙腳亂的她,一抬頭居然看到了李質傻呼呼地盯著自己瞧了半天,一碰到她的目光,又立刻別開臉,看到了一旁,若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嘀咕著:也不來幫忙,光知道在那傻看,看什麼看!
「有、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若雪的話音剛落,李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飄到她的身邊,通紅著臉問。
這一出聲,足足嚇了若雪一大跳,剛才還在那麼遠的地方站著,一眨間的功夫就到了她身旁,她大力地拍著胸道:「你啊,就看看小姐要帶的東西都帶齊了沒有,帶齊了的話就快點搬出去,令小廝們搬到馬車上,一會都是要跟進宮的啊!」
「好。」李質乖乖照辦。
若雪看著他,一臉不解地搖頭道:「小姐,你說他是不是個怪人,真是奇怪!」
「你啊,終有一天,會明白的!」嫣然笑道,心中暗想,這丫頭片子,還罵別人是個木頭,對於感情,她也呆得像個木頭似的。
又是一片慌亂,皇上的馬隊終於到了,祁允冥坐在高頭馬上,一路沒有遮擋,就像是尋常百姓家迎親一般,只是苦了那些保護皇上的士兵了,一路都要小心防範。這一隊人馬,搖搖晃晃來到柳府門前,柳家老爺領著一家老小在那候著,一看到馬便跪了下來,喊道:「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祁允冥下馬,拉起柳父,笑道:「今日一切就像是百姓家裡那樣辦,這聘禮朕可是準備好了,嫁妝你們也該備好了吧?」
「啊?」柳老爺沒有想到皇上居然這麼親切,愣了下后立刻說:「好了好了,都備好了。來人啊,快去看看小姐,好了沒有!」
「來了來了!」
正喊著,若雪和喜娘就扶著嫣然走了出來,祁允冥一看到嫣然一身紅妝,心跳立刻加速,好像今天真的像是他第一次娶親一般,有些激動起來,上前要去扶她,卻被喜娘攔住道:「皇上別急,這進轎啊是喜娘我來扶的,這出轎才是皇上您來!」
「這樣,好,好,那快上轎吧!」
祁允冥有些著急地說,嫣然回過頭去告別,喜娘扶著她剛要上轎,只感覺一陣風掃過,空中劈出一聲道:「我不准你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