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過,她如今倒有了絲絲後悔,她不該因為想讓白恪立即受到懲罰而破壞了太尉府的名聲,這樣,於她於太尉府來說,都沒有好處。
她應該將懲罰放在內里,讓他慢慢虛弱才是!
……
第二日早朝,有人又彈劾了懷王凌旌!
這一次,是禮部尚書徐邁。
凌安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徐邁,頭疼得很,禁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明眼人一看,便知曉此時不應該進言了。
可徐邁不依不饒,直直道:「皇上,老臣覺得黃山派此事有蹊蹺,區區一個黃山派的韓武怎麼敢做出此等事情,即使他與罪臣韓忠有關聯,可是,誰又給的韓忠的膽子?!」
凌安帝臉色立即陰沉下來,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此時,陸順走了出來,跪在地上,道:「皇上,徐大人說得不錯,若不是有人給了韓忠、韓武膽子,他們怎麼可能會膽敢做出此等危害百姓性命的事情?!」他危呼哀哉:「望皇上明查啊!」
凌安帝聞言,震怒,一掌拍向座下龍椅的金龍頭:「陸順!你想逼朕嗎?!!」
陸順聽了此話,立馬驚恐萬狀,腦袋重重地磕在光滑的地板上,大聲道:「皇上息怒!老臣不敢!!」
凌安帝:「你有什麼不敢的!之前老二不就是被你逼的!」
此話一出眾臣皆驚恐,皇上,怕是要算賬了!
而凌胤,聽到他的父皇凌安帝說的這句話,眼神驀地下沉,父皇這是什麼意思?想要放過凌旌?!
此時,珍王凌焯站了出來,聲音緩和又洪亮道:「父皇,兒臣覺得此事太過於大驚小怪了。黃山派不過是因為私慾而做出謀財害命之事。兒臣與二哥乃兄弟,最是明白二哥的性情,以二哥的性子,絕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他義正言辭的模樣,抬頭看向凌安帝,道:「望父皇明鑒!」
此時,凌安帝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緩緩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凌焯:「兒臣無半分虛言。」
父皇性子喜靜,不愛兒子們為了皇位而鬥爭,凌胤,這次可是失算了!看來,以父皇對此事的度量,凌旌要逃過一程了!
凌焯如此想著,腦袋低低垂下,眼睛看著光滑的地板,上面幾乎要倒映出他的臉目,他將眼中的思量隱了隱,又恢復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而此時凌安帝開口了:「黃山派一事已然揭過,以後,不必提了。」他的眼神冷冷地盯著陸順:「陸順,為朝廷著想有功,右遷安樂侯,賜居寶雀街幅安巷子。兵部的事情,就不必再管了,擇日,將尚書令交還與工部。」凌安帝看向徐邁,緩緩道:「徐愛卿近日為了朝野上下做了不少努力,朕特許徐愛卿在家種閑賦半月。退朝!」說完,凌安帝便甩袖而去。
而陸順,聽了這話,跪在地上一間茫然不知所措,說得好聽是右遷升職,可這安樂侯的位置,可是半分權利也沒啊。他急急看向太子凌胤,可凌胤只是淡淡地避開他的眼睛,看向別處。
這也是她這麼些日子頭一次來白珏的書房,便處處體現出了白珏的用心,書架上放著滿滿的書,灰白的牆上掛著名畫,上面還有那幅江老婦人送於她的雲宗南的畫,正正地掛在他的書案前頭,他一個轉頭,便能瞧見了那幅畫。
旁邊還放了一盆青松,青翠欲滴,憑白讓人生了一絲暖意。
白珏推著白自行進來,他便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而白自行便笑著看著她,開口道:「哥哥那捲子,做得如何?」
白珏微微揚起下巴,:「自然是不錯的,你要相信哥哥。」
白自行笑了,他一副少兒朗的模樣可真叫人打心底愉悅。她開口道:
「那我便等著哥哥的好消息。」
白珏點頭:「嗯,我知曉。」無論是為了太尉府還是自個兒,他這一把,都不能輸!
可白自行倒不願意看他這一副模樣,輕皺了下眉頭,淡淡笑道:「哥哥莫要太將太尉府的事情悶在心上,你應當開心一些才好。」
白珏無謂地笑笑,唇紅齒白的臉龐顯出一股無所畏懼,道:「我是太尉府的嫡子,將來或許還得繼承太尉府的一切,怎能不擔起這個擔子?!」
聽到他這話的白自行,也不好再說什麼,如今他也十八了,這個年紀,也有自個兒的思慮,多說無益。
過了幾日,終於貼榜了。那日一大早,白珏便打發德全去擠人群替他看看。他倒是同馬道在梅香院里喝酒。
經過上一回的事情,今日,白自行倒也在,只是馬道略微有些端不開,只一邊有些羞赧地笑。
白自行粉嫩的臉龐上儘是笑意,便道:「如今年少兒郎,借酒抒情,人生如此不過幾回。輕春年華,難得天公作美,我們有緣,若是歡喜,便不必再多思慮別的東西,如此時光,不過冉冉罷了。」
馬道一聽這話,果然不再端著,露出了平常同白珏一同時的模樣。
馬道是放開了,可白珏,卻勒令白自行不許喝酒,還說要被雙親知曉,怕是要打斷腿。
白自行哭笑不得,連連懇求,可白珏就是下了決心,不允許她喝酒了的,還吩咐竹子給她沏了一壺大紅袍,放在她面前。他們兩個喝酒,她便喝茶。
白自行:「……」
這可是她頭一次憋屈啊!
雖然,她也知曉……男女有別,若是同男子喝酒被傳了出去,她倒是不怕閑言碎語,只是或許就要讓白居高與白戰氏兩夫婦罵得狗血淋頭了。
馬道此人為人很是謙虛,又務實,白自行很欣賞他的性子,這也是白珏在眾多學子之中同他結交的原因。
三人聊著聊著,便聊到了馬道家中的事情。
白珏:「學之,你家中前一段時日的事情可處理得如何了?」
馬道說起這件事情雖是依舊有些不自然,可是已能輕鬆一些說出口,道:「幸好前幾天大理寺名捕許正恰巧因為辦案經過江南,知曉了我家中之事,將此事查了清楚,並且呈報上去,那貪官與那奸商,已經入獄了。」
白珏點頭,替他高興:「如此便好。真沒想到,江南如此鍾靈毓秀的地方,居然會有如此貪官,真是叫人氣憤!」
馬道見此,臉上便出現了一些寬慰的笑意,他甚是感激許正,也甚是由衷開心,他能得如此友人,實乃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