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算賬
新皇的登基儀式準備得很是倉促，整個哈特堡的大部分人為此忙得不可開交。
科洛的支持者們想盡辦法從全國各地趕來，只為了到時候能在廣場上為他歡呼一聲。
而在那之前，他們拉幫結夥地在市裡遊盪，用他們獨有的標準審視著每一家店面。稍微讓他們發現一些端倪，他們便會宣布店主反對科洛成為米茹斯的新任皇帝，然後便是一通打搶。警察也不敢介入這種事，生怕也沾上了反對新皇的名聲。
而與之相對的，是退位的奧林卡一世的落寞。宣布退位當天，他便留在哈特堡郊外的別苑中沒有再公開露面。一周之後，他更是僅帶了十幾個貼身的僕人和妻子一起去了外省一處地處偏僻的皇室領地上的莊園生活。沃伊塔聽說，他們只被允許用那處附近農莊的田租來維持生活，日常花銷甚至比不上納達家這樣的暴發戶。
奧林卡一世的小女兒，還未成年的席琳公主則被迫與父母分離，留在了哈特堡。科洛應該是覺得，她在籠絡人心這件事情上還派得上用場。而曾經的皇帝和皇后大概是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去鄉下過苦日子，所以也就同意了這個方案。
科洛的手段還不止於此，他面上沒有追究那天發生在皇家別苑的事情。但圖瑞斯卻在不久之後的一天早上被一顆汽車炸彈送上了天。
當局對外宣稱說這是曾經刺殺萊塔莎大公主的反皇室無政府主義者犯下的又一起罪行。阿斯伯克那張模糊得看不出五官照片下面的賞金也因此翻了一倍，變成了三萬鎊。
但沃伊塔卻知道，諾格的大部分「朋友」們在萊塔莎公主事件之後就暫時離開了哈特堡，避到了鄉間去。
圖瑞斯一死，老皇帝的最後一點政治遺產也保不住了。圖瑞斯還沒有下葬，科洛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解散臨時內閣，把自己的一干狗腿子們都提拔成了大臣。原內閣中唯一一個被留下來的，是那個臉僵得不行的家庭和婦女大臣。或許是科洛覺得那個位置並不重要，又或許是她對於新皇後魏琳的殷勤起了效果。總之，她似乎成了同儕里最幸運的人。
而蒙高那邊則是被捲入了一起陳年舊案之中，面臨貪腐、叛國等數項重罪的指控。內務部警察的人把他和他的家人秘密關押了。而現役的每一個雪鴞成員都被臨時停職，接受了審查。
就連早已經退伍的沃伊塔也被叫去問了一整天的話。
就在那個撲克臉的中年男人和她說問話已經結束的時候，「校長」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在了問詢室門口。他和善地微笑著點頭讓其他人都離開房間，說自己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確認。
在確認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之後，「校長」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遙控器，關掉了房間里的監控設備。
他罕見地從懷裡掏出了煙來，有些憂愁地說道：「Z女士，我們的友邦就要拋棄我們了。可是我們腳踩在戰爭的泥潭裡還不算，最近又填了頭風的毛病。真是艱難啊。」
沃伊塔這才想起之前賀開那邊送來的消息她至今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該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免心中有些慌亂。
作為掩飾，她跟著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去，只說：「沒必要這麼悲觀吧，事情應該還是有些轉圜的餘地的。」
「校長」搖了搖頭，吐出一口煙來：「絕交這種事情，要是某一方還有些牽挂，總是還有挽回餘地的。可惜的是，我們兩邊都已經忍受不了彼此了。」
沃伊塔根據他話語中的那一絲落寞猜測出他所謀划的事情應該還沒有來得及完成布局。他原本的打算估計是趁老皇帝苟延殘喘，皇儲科洛又不招人喜歡的這段空檔期來做些什麼。只不過，這世界上的事情，永遠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所以，她假裝沒想這麼多的安慰了他一句：「不過幸好，北方航線的第一支商船隊已經都下水了，之後會有更多的船下水。眼下又快到夏天了，即使我們失去了一個朋友，也總是還來得及去交更多朋友的。至少不會落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聽了這話，「校長」無奈地輕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沃伊塔在敷衍他。沉默了半晌后，他把煙掐滅了，起身打開了問詢室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就借您吉言了。您也早些回去吧，別讓關心您的人以為我們對您做了什麼事情。」
沃伊塔回到家中，卻看見僕人拎著大大小小的行李，正在送庫布出門。她有些奇怪為什麼庫布能從科洛的清算中脫身。
庫布則無不得意地走過來和她告了別，說道：「今天又有幾火車的人要送去北方了，我得回去了。你看看你給你爸爸謀的這個差事，一點都不省心啊。」
跟在他後面的米哈伊爾則擺出他在外人面前一貫的冷淡姿態，只是沖沃伊塔簡單地點了點頭。
上車的時候，庫布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說了一句：「今天我讓伊納斯搬過來了。奎爾因家也要離開哈特堡了，現在世面上又亂，她自己出去租屋子，來來回回的不方便。」
沃伊塔覺得有些火氣大，倒不是她小氣捨不得管家庭教師的食宿。只是，伊納斯到底為什麼會拿到這份工作他們都心知肚明。哪有女兒替父親養情婦的道理？
見她臉色變了，已經坐進車裡的庫布又不屑地笑了起來：「我也盡一下做外公的義務好了。她是我推薦的家庭教師，一切用度由我來支付，今年份的工資我已經放在管家那裡了。記得下次別在讓我看見日娜婭像個小野人一樣了。」
看著庫布乘坐的車輛駛遠，沃伊塔嘆了口氣，連自己都輕易擺脫不了他，科洛又能有什麼好辦法呢？他總還需要有人幫他看著那群他討厭的人，有人抽打著他們去造船，好讓他在外交上的失誤不至於演變成巨型災難。
一旁也跑來送別的依泰婭臉上有些失落，那麼長時間了，庫布還是不記得她的名字，即使是她也能夠察覺其中的緣由。
不過，她馬上又振奮了起來，她最。